“父皇?今日不剥瓜子了?”小公主有些委屈,仰头问。
皇上却没有再看他,又冷冷地瞥了黎相轻一眼,甩袖出去了。
晏衡清也没有想到皇上这次会罚得这么狠,忙扑到门口跪下,求情道:“父皇!时值正午,烈日炎炎,淳儿受不住的!父皇三思!”
黎相轻看了眼身边又委屈又懵懂的小公主,觉得有些心疼,也过去跪下,道:“皇上,是我上课不认真打扰了公主,皇上罚我就是了,公主还小,请皇上三思!”
黎相宜和外面守着的顾客也纷纷过来下跪求情。
皇上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条,似乎是想扭头看一眼小公主,但最终还是没回头,冷淡地道:“不许求情!”
说着,绕过跪了一地的孩子们,离开了。
小公主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周围又都是看好戏的人,小脸都落寞了。
他走到自家哥哥身边,把晏衡清他们扶了起来,道:“没关系的,肯定是我犯了很大的错,我惹得父皇很不高兴了,我乖一点父皇就会高兴的。”
晏衡清十分心疼妹妹,就小声道:“我叫人找艾嬷嬷来,我们换衣服,哥哥帮你受罚。”
小公主摇摇头,去牵了黎相轻的手,道:“自己的错要自己领。”
说着,牵着黎相轻去外面跪去了。
黎相轻牵着手里的小手,这个时候,觉得小公主无比的乖巧强大,希望皇上能快点想通,不要让小公主受苦太久,不然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他自己么?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委屈。【坚强的自己不需要抱抱.jpg】
黎相轻:卧槽宝贝儿你别这样,老攻可心疼了。【抱抱来.jpg】
晏端淳:没关系的,我乖乖的,驸马就会给国库充钱了吧。【委屈地吃手手.jpg】
黎相轻:充充充!哎呦见不得我家宝儿委屈!【不愿面对.jpg】
晏端淳:没关系的,我乖乖的,驸马就不会总是折腾我了吧。【嗯.jpg】
黎相轻:这个……就不太好说,你这委屈的小表情让老攻很想好好疼爱啊!【你可以坐我吗.jpg】
晏端淳:【手动再见】
第71章 晕倒
尚学殿里书声琅琅, 尚学殿外烈日炎炎。
古人即便是夏日,衣服也是穿得不少的, 黎相轻顶着个大太阳,跪在尚学殿外, 热出了一身的汗,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是在古代, 是在皇宫, 他此刻恨不得把衣服全扒了裸奔。
而边上跪着的小公主,倒是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的,没怎么说话, 乖乖地跪着。
黎相轻看着小公主柔软的发丝湿湿地贴在脸上,小脸晒得通红, 有些担心小家伙娇生惯养的受不住。
伸手将小公主脸上的发丝拨开, 用袖口替他擦了擦汗,随后,黎相轻将外衫脱了下来,靠着自己的身高优势, 将外衫摊开托在手上, 撑在小公主的头顶,为他遮阳。
小公主愣了一下, 扭头看他,原本就有些委屈的小脸更加委屈了。
“相轻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父皇是不是不爱我了?”
可怜见的,小家伙哪受过这样的苦。
黎相轻沉默着,回想了一下那张纸上的内容。虽说不该随意谈论皇上,但是小公主向来如此,也经常说他的父皇怎么样怎么样,皇上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一直觉得小公主和皇上之间的父子情很温馨,是那种平常人家的亲情,而不是皇家带着各种规矩的亲情。
想到皇上看了纸条后的各种反应,黎相轻觉得皇上生气怕不是因为小公主随意和外人谈论他,而是被戳到了痛处了,或许那是他心底从不愿揭开的秘密,所以才恼羞成怒。
可是,若皇上真的是魏卿留,既然他看懂了纸条上说的道士是谁,为何又说不认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黎相轻还没想清楚什么,忽然感觉怀里一重,低头一看,小公主居然晕倒了!
黎相轻一惊,把外衫一扔,赶忙想把小公主抱起来去找太医。
但是跪了太久了,腿有些麻了,抱着小公主却站不起来。
正巧这时学堂下课了,学子们涌了出来,晏衡清一直心系妹妹,忧心忡忡,一下课第一个就冲了出来,见妹妹晕倒了,忙跑了过来。
晏衡清身后跟着顾客和黎相宜,顾客原本该是守在门外的,但是小公主怕哥哥冲动再去求情会惹怒皇上,便让顾客紧随着晏衡清,看着他。
“淳儿!”晏衡清冲过去,瞪了黎相轻一眼,抱起妹妹就想走。
顾客猛地从他手里将小公主抱了过去,道:“你抱不动。”
说着,看了黎相轻一眼,见黎相轻点了点头,也顾不上什么皇家规矩,抱着小公主就往云淑宫去。
晏衡清也想跟过去,黎相轻忽然拉住了他,道:“公主在受罚,本不可私自离开,五皇子殿下还是亲自去禀告皇上为好。”
晏衡清瞥了眼黎相轻,又看了看周围看好戏的兄弟姐妹,明白了黎相轻的意思。禀告皇上这件事,还是得他们自己人来做,如何遣词造句十分重要,若是让老八他们这种人去了,指不定会如何添油加醋,对妹妹有些不利。
心领神会的晏衡清不再多做逗留,忙去找皇上。
黎相轻也想站起来去找太医,但是腿依旧很麻,一起来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黎相宜看得心头一惊,忙过去帮大哥捏腿,心里对今日的事后怕不已。
“没事,这里的人都不可信,二妹妹你去找一下太医,就说珍柔公主病了,他们不敢不来。”黎相轻小声地对黎相宜说。
黎相宜点了点头,起身去找太医,却被一人拦了去路。
拦她的是皇后的儿子,二皇子晏衡睿。
“太医院离尚学殿有些远,天热,女孩子怕是受不住,不如本殿帮你们跑一趟吧?”
二皇子温文儒雅,说的话倒是并不让人厌烦,但是皇宫里都是抱团成派的,即便现在年纪还小,也没有能轻易相信的人。
黎相宜虽然单纯,但也明白这点,便礼貌地道:“多谢二皇子美意,不劳烦了,我自己可以。”
说着,对黎相轻点了点头,赶紧跑去找太医了。
黎相轻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二皇子一眼,不明白他突然的示好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也不在意,温文地笑了笑,带着自己的跟班们去饭厅吃饭了。
其余皇子和伴读见好戏离场了,也纷纷结伴去吃饭,仿佛刚才晕倒的只是一个路人甲。
黎相轻沉着脸,心道皇家亲情果然冷漠得很。
人都走光了,黎相轻也不再继续跪在尚学殿外面,把自己热死了可得不偿失。皇上会心疼小公主,又不会心疼自己,还是换个地方跪吧。
于是,黎相轻也回了云淑宫。
那时小公主已经被淑妃带去了寝宫,云淑宫一时间所有人都围着小公主转。
黎相轻趁没人管自己,往通风的地方坐了会儿,顾客看到他便走了过来。
“公主怎么样了?”
顾客摇了摇头,道:“艾嬷嬷去叫太医了。”
黎相轻点点头,心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了,小公主一晕,不管是皇上还是淑妃,都会第一时间去叫太医,根本不需要他操心的,倒是让二妹妹白跑了一趟。
这个时候淑妃可能会替小公主换衣服擦身子,不可能让外人靠近的,也没必要让顾客再去候着,黎相轻就道:“二妹妹也去太医院了,你去接一下她,皇上应该快到了,我继续跪着去。”
顾客点头,道:“黎哥救公主有功,皇上该不会再怪罪了吧?”
黎相轻淡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去边上亭子里倒了杯水喝,道:“圣上的心思岂是我们可以猜的,你去吧。”
顾客虽然知道扶黎的事,但是并不清楚皇上的事,也不太明白这次皇上为何发了这么大的火,估计就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吧,便瘫着脸去找黎相宜了。
黎相轻咕咚咕咚把一壶水喝完,补充完水分和体力,跪到了小公主的房门外,让皇上一过来就能看见自己“兢兢业业”地跪着。
没一会儿,就听见许多急促的脚步声,赵公公连“皇上驾到”都顾不上喊,皇上已经带着一众太医进了小公主的房间。
黎相轻啧啧了两声,心道男人就不该让自己疼爱的人受苦委屈,不然都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
这么想着,跪在烈日下无所事事的黎相轻又开始想自己另一半的事了,准备等皇宫里的伴读结束后,离开皇城,去外面闯一闯,遇一遇自己心爱的人。
正午刚过的阳光很是毒辣,黎相轻也没有吃午饭,渐渐地觉得有些体力不支,而皇上仿佛将他遗忘了一般,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一直到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赵公公才从里面出来叫他进去。
见他晒得浑身是汗,腿麻爬不起来,赵公公忙过来扶他,一起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才知道,原来是小公主醒了,惦记着自己,才让皇上免了他的罚跪。
公主闺房,黎相轻不敢随意踏入,就跪在了帘子外面谢恩。
此时的小公主穿着薄薄的睡衣,床边放了一盆冰解暑,皇上把小公主抱在怀里,时不时地亲亲他的额头,说一句“父皇爱你。”
黎相轻听得又觉得暖心又觉得肉麻地掉鸡皮疙瘩,估计是小公主经历了这次的事怕皇上不宠爱他了,问了好几遍,才把皇上逼成这个样子了吧……
小公主本来靠在皇上怀里,还有些虚弱,见黎相轻进来了,立马精神很多,怕自家父皇饶恕了自己,却还会迁怒黎相轻,忙为他说好话。
“父皇,相轻哥哥刚才用衣服给我遮阳呢,不然我早就烤糊了,父皇也要原谅他。”
黎相轻垂首跪着,做足了听凭处置的姿态。
皇上看了他一眼,道:“黎相轻,你身为五皇子的伴读,却几次三番带着珍柔公主犯错,朕念在你多次维护公主有功,今日便网开一面,日后如有再犯,定不轻饶!”
黎相轻心头一惊,忙道:“谢皇上,相轻谨记皇上教诲,绝不再犯。”
话虽这么说,但是黎相轻觉得自己可能还会犯点什么错来,既然皇上可能是魏卿留,那他不可能瞒着扶黎,怎么也会让扶黎亲自确认一眼的。
扶黎为了魏卿留疯疯癫癫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就这么过去了?
黎相轻认错了,小公主心里却不满,搂住自家父皇的脖子,不满地道:“父皇太凶了,父皇以前不这样的!”
说着,竟是十分的委屈起来,小脸皱皱的。
皇上心知今日发火不仅吓到了小心肝,也伤了小心肝的心,心里也有些懊悔,便给赵公公使了个眼色,把闺女抱紧了些,拍着他的小后背。
赵公公领了皇上的意思,将淑妃,晏衡清和一众太医宫女带了出去。
黎相轻眼见房间里只剩下了那皇家父子两和自己,就觉得事情不太妙。他们父子谈心,自己不该在场吧?为何偏偏把他留下?怕是要说扶黎的事?
皇上却没有和黎相轻说话,只拍着自家闺女的小后背,哄道:“今日是父皇不对,父皇过分了,罚重了,父皇保证,日后只有剥瓜子,不会再罚别的了。”
“那父皇会一直爱我吧?”小公主紧紧搂住自家父皇的脖子,不放心地问。
皇上便亲了亲闺女的脸蛋,道:“父皇会永远爱你的,你是父皇最珍贵的小宝贝。”
小公主这才满意,小手摸摸自家父皇的脸,认错道:“今日肯定是我犯了很大的错,父皇才会那么生气,日后我一定乖乖的,不再惹父皇生气了,淳儿不爱看父皇不高兴。”
皇上十分欣慰,握着小心肝的手亲亲,这才又把视线落到了黎相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