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俐的裙子是侧面拉链,吴庆东撕扯几下不得其法,就扯掉她围在腰间的丝巾,直接从底下撩起来,又扯掉她的丝袜,紧接着是内裤……
宁俐本能地抵挡,手脚并用,来回几次,吴庆东不耐烦了,捉住她双手,用丝巾缠了几下。
眼见他又去扯她内裤,宁俐急了,“……等等!”此刻她正艰难地承受他的体重和他撕咬般的亲吻,胸口一阵阵发闷,胯骨也被他压得生疼,好不容易才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来。
“嗯?”他稍稍抬头看着她,眼底发红,嗓音有些嘶哑。
“……先洗澡。”
“洗什么,我又不嫌你。”
“我嫌你!”
吴庆东愣了一下,手下没停,还是扯下她的内裤扔在一边。他不情愿地直起身,慢腾腾脱掉西装外套,解下领带,脱掉衬衫,过程中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住横陈在面前的女人。
宁俐受不了,把头转向一边,脸红得要滴出血。
吴庆东一笑,慢腾腾站起身,光着膀子走向浴室,中途又折回来,从裤兜里掏出小狮子,放在床头柜上,刚走进浴室,又探出头,“你不会趁我一进去就溜了吧?”
宁俐双手撑住一边,艰难地坐起来,裙子堆在腰间,她只能紧紧并住双腿,她抬起头有点发怔地看着吴庆东,只见他头发更加乱糟糟,看上去竟然有一点可爱。
“要不……还是明天先把证儿领了,这样你放得开,我也放得开。”吴庆东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懒洋洋的,眼里盛满欲/望。
宁俐差点脱口而出,你还想怎样放开?幸好及时忍住。
“我冲一下,很快。”吴庆东已快步走进浴室。
宁俐愣了一下,迅速弄掉手腕上的丝巾,她下了床,一扭头,看到那个小狮子正愣愣地看着自己,连忙把它掉个方向,然后捡起内裤刚要套上,不料吴庆东又出来了,疾步过来一把搂住她,“干脆一起洗。”
宁俐叫了一声,急忙回头,隐约看到对方赤/裸的身体,又急忙把头转回来,吴庆东这次再没犹豫,直接把她裙子撩过头顶,紧接着就埋首在她胸前,宁俐惊叫,拼命抵挡,又如何抵挡得住,又不想碰到对方身体,最后还是被他扯掉剩余衣物,她满面通红、手忙脚乱地遮掩自己,却全是无用功。
吴庆东完全无视她的动作,似乎还不满意,一边亲吻她脖颈,一边又去扯她颈间的项链,“这都什么啊,叮了当啷的,太碍事。”
宁俐受不了他的野蛮作风,“没事你动它干嘛!”又连忙上手阻止,“别动!我自己来。”
吴庆东根本不理那一套,连续扯了几下,一下子把珠链扯断,珠子应声掉落四方。
宁俐惊呼一声,一把推开他,“看你干的好事!”
“不就是红宝石,赶明儿我给你再买一块儿。”吴庆东不在意地说,声音越发沙哑。
“什么红宝石?”宁俐瞪他一眼。
“难道不是?也对,红宝石好像比较亮,你这个乌突突的。”
“是蜜蜡!我好不容易淘到的……”宁俐急忙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目标,她想发火,又觉着光着身子,实在没有气势。
“我帮你找。”吴庆东哑着嗓子,眼里只有面前赤/裸/裸的女人,哪里有什么蜜蜡。
宁俐余光扫了他一眼,觉得两个人这样光着身子找东西,实在有碍观瞻,眼前这事怎么想怎么滑稽,正想先放弃,不料一扭头,正看到那块蜜蜡静静躺在旁边一块雪白的羊毛垫子上,她急忙俯身去捡,她身后的吴庆东看到眼前如此诱/惑的光景,如何能忍,直接上前捞起女人的腰,往床上拖去……
疼!火辣辣的疼,宁俐嗓子都要喊哑了,吴庆东总算退出来,但他根本不容她喘息,又把她仰面扯倒,举起她双腿……
“你……你干什么!”宁俐费力地欠起身,震惊地看着他。
吴庆东抬起头,笑了笑,又埋下头去……
接下来,宁俐只感到整个世界观被颠覆……整个过程全无美感,更无快/感,她只感到自己慢慢被吞噬,被掏空,被肆无忌惮玩/弄,感到皮肉相贴的粘腻和呼吸相闻的火烫,还有突来的,真正的疼痛……吴庆东太疯了,太狠了,她有种感觉,这男人有报复心理,要借机把以前在自己面前受的憋屈都找补回来,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对,他就是想弄死她!他花样百出、极尽挑/逗,姿势乱七八糟,动作又熟练老道,还有他不知什么时候套上安全套……这一切都令她隐隐感到不安与不快。
此时他势如破竹,挺起身体望着自己,目光充满审视,又不经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床头柜,他皱起眉头,把小狮子面朝自己转回来,接着又扳住她的膝盖,这种姿势过于难堪,宁俐推拒,他不容她拒绝,再一次把手伸到她腿间,再一次调整姿势,开始新一轮进攻,他盯着自己,目光专注又冷峻,宁俐有种感觉,那其中只有情/欲,没有感情,也许他的人生就是不断进攻,不断索取……
宁俐感到自己就快支撑不住……
吴庆东终于释放,他俯身趴在她身上,呼吸很急促,似乎很累,宁俐承受不住他的体重,用力推他,可惜手臂已绵软得全然用不出力。
过了一会儿,吴庆东翻身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单,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看看宁俐又放回去,随后躺倒在她身边,“……原来你真是。”
宁俐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扯过被单盖住自己,“怎么,有问题吗?”
“别误会,我没那情结,我想到你是,不过还是有点意外。”
宁俐没吭声,想到他以前调查自己,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怒气,“……你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跟哪儿学的?”
吴庆东觉着好笑,揉揉她的头,“自学的,走,洗澡去。”
宁俐被他拖起来,连拉带拽弄进浴室,她心里憋闷,还有一点莫名失落,又隐隐担心伤处,吴庆东打开莲蓬头,一边调试水温,一边看她,宁俐对上他的视线,又急忙调转目光,眼前景象太具冲击力,一个龙精虎猛的男人正活生生、赤/裸/裸,热腾腾在眼前晃悠,她不知眼睛该看向哪里。
吴庆东把浴液抹在自己身上,看她一眼,又笨拙地往她身上抹去。
宁俐躲避着,“我来吧。”她拿过他手里的浴液,小心翼翼挤出一点到手心,慢慢抹在身上,她感到眼前男人火辣的目光正熨烫着自己,她全身都不自在,瑟缩着向后退去。
吴庆东皱眉,那里又是两面墙的夹角,他抢先一步……宁俐后退到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中,吴庆东已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从今往后,你身后,有我。”
莲蓬头喷出的水雾打在脸上,宁俐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别的,只感到眼中一片湿润,吴庆东把她调转过来,搂住她的腰,在水雾弥漫中又开始无休止地亲吻,他周身火热的气息,亲昵又霸道的动作,连同浴室里不断蒸腾的热气,这一切的一切都紧紧包裹着宁俐,令她暂时远离内心深处的凄风苦雨与旷世孤寂,接下来她似乎放松了。
再一次来到床上,她还是被动承受,这一次还是有一点疼,只是到了后来,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逐渐跟上吴庆东的节奏,最后有一瞬间她甚至如鱼得水,那些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快乐终于宣泄而出,而吴庆东……他再一次全程占据主动,全程控制节奏,全程盯着她,盯着她的表情,她的反应,她的一切,不容她躲避,更不容她逃脱,他要她与他一起沉沦……
☆、第五十四章
终于平复下来, 两人重新洗簌, 宁俐想穿回内衣,吴庆东不允, 美其名曰――坦诚相见,宁俐被他缠得无法,只得依他, 两人又重新躺下, 吴庆东帮她盖好被子,环腰抱着她,宁俐感到全身酸软无力,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男人坚实的双臂与温暖的怀抱,还有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感到周身暖烘烘的。
“这两天还是先把证儿领了, 婚礼可以慢慢准备,这样我踏实了,你也踏实了, 我可以专心工作,你也不用再胡思乱想, 嗯?”
宁俐不置可否,“……你说男女结婚为了什么?”
吴庆东愣了一下, 笑道:“为什么,为了更高质量、更高效率地传宗接代。”说着他又不老实地摸过去。
宁俐无语,觉得他在避重就轻, 拗不过他,就又由着他胡闹亲昵了一回,缠绵中,她发现他后背下方靠近肋骨的地方有一道半尺来长的疤痕,时间久远,疤痕的颜色已经与肤色接近,但仍可看出当初伤得有多严重,她轻轻抚摸,“怎么弄的?”
“小时候打架。”吴庆东轻描淡写。
宁俐笑笑,很显然,他没说实话。
吴庆东似乎不习惯她抚摸自己,拿下她的手轻轻握着,“对了,上次听你买的那支股票,真翻番了。”
宁俐一愣,随即想起来,“是吗。”
“回庆扬吧,不想再当翻译,就帮我盯着股市,做做投资,充分发挥你的特长。”
宁俐有些不是滋味,想到一句话,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正想问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又听他说,“或者在家鼓捣你那些玩意儿,什么红宝石蓝宝石的也行,咱们男耕女织……”他声音慢慢低下来。
宁俐沉默片刻,“你的椅子还在我那儿。”
“嗯。”吴庆东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转身调暗旁边床头柜上的台灯,“睡吧。”他打了一个哈欠,仰面躺好,很快睡着了,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鼾声。
宁俐却睡不着,她翻个身,正好面对吴庆东,她支起头观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只见他五官英挺,下巴方正,即使熟睡中,嘴唇依旧抿得很紧,显得很坚毅,当然也可以解释为固执,此时此刻应该是他最放松最真实的时候,宁俐不禁伸出手,沿着他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腰侧,一路轻轻抚摸,只觉他皮肤光滑,肌肉结实,体格很强健,身材也非常好,然而肉/体可以坦诚相见,他的内心却依旧包裹很严,她的手停在那道疤痕上,心中生出一丝不舍,此时此刻,她只能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吴庆东睡梦中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满她的抚摸,动了动,四肢摊开,宁俐一下子被他挤到床边,她索性下床,找到自己的手包,掏出手机,她打开高铁订票app,定好第二天的票,顺便上好闹钟。
做完这一切,她环顾四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地上、床上、沙发上一片狼藉,她精心搭配的裙子、丝巾和内衣、丝袜抹布似的散落在四处,她一一捡起叠好并放好,又把内衣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然后穿在身上,又想起那块蜜蜡,连忙去找,万幸,陷在厚厚的羊毛垫中,那块蜜蜡丝毫无损,她又去找项链上其他配珠,找到大部分,可惜因为是直接掉在地板上,有几颗已经裂了。
她穿好项链重新戴上,又惋惜地看着手里裂了的珠子,一扭头,只见罪魁正睡得心安理得,他睡觉不老实,此时又换了姿势,看上去四仰八叉,整个身体已占据整个大床。
她只好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看着他,男人可以在床上毫无顾忌地寻欢作乐,女人似乎不能,欢愉只是暂时,此刻她只感到释放后的无聊与空虚。
就这么静静坐着,静静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吴庆东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先看了一眼旁边,没见到人,一下子坐起来,看到对面的她,笑道;“还以为你溜了,怎么了,还不睡?”
宁俐对他笑笑,没说话。
“过来。”
宁俐慢慢走过去,刚到床边,就被他拉倒在床上,“乖,睡吧。”吴庆东嘟囔一句,搂住她,不一会儿,又睡着了,宁俐嫌他搂着自己的胳膊太沉,轻轻挪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地终于也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上午,宁俐被闹钟吵醒,吴庆东已经离开,阳光已经完全照进来,她终于看清卧室里的全貌。床头柜上,吴庆东给她留了一张字条,“早饭在厨房,书房里有电脑,闷了可以上网,想出门把门带上就行,钥匙在门口桌上,我晚一点回来,等我。”字迹有些潦草,笔画又不失刚硬,象他为人。
宁俐看着字条,心里暖洋洋的,她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她又仔细地洗了一个澡,取下挂在衣架上的浴衣,应该是吴庆东的,她穿着大得离谱,全身镜里的女人看上去有些陌生。
她慢吞吞来到厨房,是与餐厅连在一起的开放式,中间的料理台上放着两个锅,电饭锅里闷着一锅热腾腾的粥,蒸锅里则煨着一盘煎蛋和两个奶黄包。对于这顿半成品早餐,宁俐只能评价,不难吃,比她手艺强点有限。
吃完饭她在房间里闲逛,对比现在依然很乱的卧室,其他房间均色调简洁,布置简单,无处不显示出主人的高效与自律。
客厅很大,待客沙发围成一个方形,看上去中规中矩。影音室里是全套高级音响,与装了吸音棉的四壁和整面幕布相映成辉,然而太过整齐,一看就是主人很少光顾。衣帽间里,西装、衬衫依颜色放置得很整齐,显示出主人对外表的看重。书房很大,两面墙全是书柜,里面摆满书,宁俐看了看,大多是经营管理类和法律类,还有一些军事类书籍,她随意取出一本翻了翻,索然寡味,书桌也很大,除了电脑等办公设备,一边放着厚厚一摞文件,还有一本翻了一半的有关新型电池的书,此间种种显示,主人待在这里时间最长,他真的很忙。
宁俐回到卧室,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张字条,看着最后那个词――“等我”,心道,如果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以后是不是要永远处于这种等待状态。
这时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之前联系好的那所应聘学校人事打来的,询问她什么时候能够到校,她肯定地回答,就这两天。
刚挂上电话,快递员又打进来,称已到庆扬集团门口,但是收货电话打了几遍都没人接,问是不是这个电话。
宁俐想起吴庆东有把手机调成震动的习惯,估计他现在很忙,“就是这个电话,过会儿再打吧,或者把东西放在门卫那里。”
快递员应声挂了电话。
宁俐又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找出一张空白纸。写道:
“见字如面,庆东……”宁俐写下这个称呼,感觉太过亲热,划掉,改成“吴庆东”,又感觉太过生疏,又改成“吴老板”,更加不妥,索性不再纠结称呼,直接写道: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离开a市,不要找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样道别比较好,对于和你在一起,我有过想象,但没有信心,我们很多想法都不同,而且,认识这么久,我对你还是感到很陌生,我不了解你的过去,对你的未来规划也不是那么理解,我们的精神不够对等,也许你认为,对我并不需要坦荡吧。”
“你是一个目标既定一往无前的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而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些年一直在原地打转,现在我也要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也许找得到,也许找不到,谁知道呢,无论如何我都不喜欢原地等待,一时的激情更不可能长久,人生太短暂,我不希望走到相互厌倦的那一天,那样对你我都不公平,更不值得。”
“谢谢你为了解与理解我所做出的努力,谢谢你的那一点喜欢,还有你带给我的那一点温暖……”
“我认为你更需要一个能够追随你、等待你的人,需要一个与你志同道合,更加理解你,对你事业有所帮助的人,很明显,我不是那个人……”
宁俐写得断断续续,写着写着,渐渐感到词不达意,她停下笔,沉思着。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
铃声持续不断,宁俐正犹豫接不接,就听一声提示音后……
“庆东哥,是我,励颖,昨天……宁俐没误会吧,是我太冒昧,我没想到你已经有女朋友,帮我向宁俐解释一下吧。”乔励颖停顿一下,“还有,我上次给你的留言你听到了吗,想想有点后悔,那天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我太冒失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们还象以前那样吧,我还当你是哥哥,祝你们幸福,再见。”
宁俐怔住,她被乔励颖电话里说的“留言”吸引住,她看着那部答录机,天人交战了一番,又想到,谁让他查我呢,她按下重复键。
没有什么特别的,吴庆东每天的电话留言不多,基本上是一些打错电话的,还有推销等垃圾电话,偶尔也有工作电话,也对,现在手机那么方便,谁还用答录机?
宁俐料想会有一些女人的电话,意外的是一个都没有,也没有听到乔励颖的电话,她心里渐渐放松,暗笑自己神经过敏,正想按下停止键,突然听到了乔励颖的声音。
“庆东哥,是我,励颖,打你手机不通,你又那么忙……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毕业了,我爸想让我去庆扬,到时候你好好教我吧。”
答录机停顿了一会儿,就在宁俐以为她要停止留言时,又继续响起来。
“还有……以前,年纪太小,太幼稚,这几年我想了很多,想小时候的事,想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你,你肯定认为我很傻,都过去那么久,你肯定已经忘记过去的事吧,其实那时候我非常羡慕陈嫣,羡慕她能够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羡慕她能够那么自然地和你们在一起,还有……后悔,后悔拒绝你……这些年我终于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感情,包括当初为什么不自觉选择管理专业,你一直很忙,一直在努力,我希望能够跟上你的脚步。”
答录机又停顿一下,“陈嫣说你这几年很少回家,这个留言,你也许听不到吧,你听到听不到,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其实,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以前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下星期就是我爸生日了,你一定会来吧,到时候就能见到你,真的很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