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去的就是27号单元楼。”
外勤站在绿化带里吹着风,伸手拍死一只往他身上飞的虫子,然后攥着手机道,“他都一个小时没下来了,不知道他今晚要不要留在这里过夜。”
警局里,张警探看着他们发来的地址,上网搜索了一下,随即道:
“你就等在楼下,待会儿让小蔡和你换班,不管他做什么去哪里,都给我把他盯死,不能让他消失在你们的视线外。”
“是。”
便衣无奈道。
与此同时,周正站在天台上。他的目光扫到那个躲在绿化带阴影里的人,充满恶意地冷笑着说,“你们不是跟踪我吗?那今晚就跟着我到处跑吧,谁都别想睡。”
左宅。
温潇看到左惟爱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说,“惟爱,你怎么回来住了?”
左惟爱看着她,怕她担心就没说是左愈让她回来住的,只是笑道:
“我想家了。”
温潇赶忙帮他把行李箱拎进家里,女佣也过来帮忙。左惟爱有些害臊地红着脸说,“妈,秋姐,我一个男孩都这么大了你们就让我自己提箱子吧。”
闻言,温潇和女佣对视一眼,扑哧一笑说:
“我们家的小少爷长大了,知道不让女士干活了。”
左惟爱的脸更红了。
他是被他妈和家里的女佣姐姐宠大的,从小到大根本没让他做过什么重活。即使有什么需要出头的,也都是父亲和兄长挡在前面,他在这个家里基本上只负责无忧无虑就完了。有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后怕,自己在这么骄纵的环境中长大,真是好险才没长成一个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
“惟爱,要喝牛奶吗?”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左惟爱刚要上床休息,就听到从门外传来的柔和声音。
左惟爱赶紧给他妈开门。
温潇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外,对他一笑道,“你不是有睡前和一杯牛奶的习惯吗?怎么今天没想着去厨房自己热?”
左惟爱愣了一下然后说:
“我忘了,谢谢妈妈。”
温潇看到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眸光微沉,低声说,“你有什么心事,对吧。”
左惟爱怔住。
不管他长到多大,修炼出多少城府。他在温潇面前都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受了委屈就会掉眼泪的小男孩,不管心里有什么事都藏不住。见他慌忙掩饰的模样,温潇叹了口气道:
“我就说你会忽然带着行李回来住,肯定是有事。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左惟爱怕她乱想,叫住她道,“妈,其实是爸爸叫我回来住的。”
“为什么?”
温潇回过身,看着他的目光一沉。
左惟爱知道糊弄不过去,只好说实话,“他说最近外面有些不安全,所以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闻言,温潇明白了什么。
她沉着眼眸道,“你喝完牛奶就好好休息吧,别熬夜看手机。”
半小时后,在左氏集团加班看策划书的左愈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老婆,找我有事?”
他加班的时候很少接别人的电话,但温潇打来的电话他就算是在会议室里都会接。
“你让惟爱回家住,是不是因为他被人盯上了?”
温潇开门见山道。
左愈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没有这么严重。”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现在你担心惟爱受到威胁,和如梦受伤的事有关系吗?”
温潇的敏锐出乎左愈的意料,他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说来话长,等我回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轻声道。
温潇哼了一声气哄哄道,“你本来就不该瞒着我。我跟你一起过了这么久,你放一个屁我就知道你晚饭吃了什么,你还想把我蒙在鼓里,痴心妄想。”
左愈听到她这个有些怪怪的比喻,强忍着笑说:
“老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温潇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气道,“别转移话题,我不管你今晚几点回家,你回来之后都必须对我老实交代!”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左愈柔声道。
听到他的话温潇又莫名红了脸,对着手机恨恨地骂了句死没正经的,才挂断通话。
第二天,警局。
“头儿,别提了,我们昨晚跟了那臭小子一夜,几乎把郊区都跑了个遍。我现在怀疑他知道有人盯梢,纯属是消遣我们。”
负责跟踪周正的便衣愤怒道。
张警探沉着脸,沉思了什么后,对气得不轻的两个下属说,“如果他真是想要消遣你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要是知道我们跟梢就故意带我们乱跑,那我们跟着他也没有意义啊,这就纯属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傻小子。”
张警探笑了一下道,“一个知道自己被盯上的嫌疑人,一般不会轻举妄动,行动都会更加谨慎,更别提主动去消遣跟踪他的便衣。恰恰相反,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警方的人察觉不到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被跟踪,又怎么会主动去提醒警方他们发现了呢?”
闻言,两个年轻的下属都怔住,他们面面相觑,一想真是如此。
“所以这个周正的行为是不符合常理的。”
张警探继续道:
“他带着你们乱跑,看似是想消遣你们,故意整你们,但实际上这是他要有大动作的预兆。”
“大动作?”
“没错。他这么做很可能是想让你们对他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逃跑。”
张警探的目光一沉,又问两名下属道,“现在是谁当班监视他?一定要把他盯紧了,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视线。还有,你们两个把他昨晚的行动路线都给我详细写下来。他去了那么多地方,万一有哪里是对我们的调查有帮助的呢?不能松懈!”
“是。”
两个年轻的外勤赶忙写了个报告,把周正去过的地方都一五一十地写了出来,写完之后两人还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张警探看了,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半晌,随即说:
“他最后是去了距离沪城大学不远的一个老式小区?”
“没错。”
张警探的目光一凛,“给我查这个小区。”
沪城大学。
“小周,你急急忙忙去哪里啊?”
女教师在走廊上看到周正,大声道。
周正回过头,看到她后愣了一下,然后说,“冯老师,你找我?”
“是副校长找你,我只是帮他传话。”
说着,冯老师打量了他一遍,顿了顿道,“你最近怎么了,副校长三天两头找你。”
“没什么,我这就去。”
周正笑得勉强,不自在地避开冯老师的视线。
冯老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走远,觉得他最近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这时,她身边响起少年悦耳的声音,“冯老师,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冯老师转过头,看到左惟爱正微笑着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