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雪沉默了片刻,随即看着他道:“把你当着我的面说的话,当着警长的面再说一遍,然后在坐上法庭的被告席时再说一遍。你如果愿意指控戴肯,那你作为污点证人,可以得到减刑的优待。”
戴子离顿了顿,望着她说:
“到时候我真被减刑了,你们白家会放过我?”
戴茜的呼吸也是一屏,同样看向白蓝雪。
白蓝雪平静地说:
“你只是被戴肯利用的工具,我们白家不会放过戴肯,但对你来说,接受法律的惩罚就够了。”
戴茜站起身,拉住白蓝雪的手道:
“白小姐,谢谢你宽宏大量――”
白蓝雪看着她说,“不是我宽容,而是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警局外。
左惟墨看到白蓝雪就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他答应了。”
两人都坐上车后,白蓝雪轻声道。
左惟墨顿了顿,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微凉。
“我还以为他要犹豫很久才能答应指控戴肯。”左惟墨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暖着她的手,缓缓道,“这件事结束后,你可以休息几天。那些给你发骚/扰短信的人,我来处理。”
白蓝雪看着他微笑道:
“你不会又要用上次的办法吧?”
左惟墨淡然道,“如果要让我爸出面才能逼她们道歉,那我不介意麻烦他。”
白蓝雪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我想明白了,用这种方式让她们道歉也没用。她们这样的人是不会真心道歉的。”
光是道歉没有用,就算是像爱玛之前一样当着公众的面道歉也没什么用。
她们是感受到了屈辱,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左惟墨低下头看到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找了记者,请他们来跟进这件事。”
她缓缓道,“我愿意实名公开我个人的遭遇,用我已经有的这一点名气,让各界人士关注到这个层面的问题。有人在敌视亚洲人,这就是不对的。如果能或多或少地帮助到其他那些和我有过类似处境的人,那我这么做就是有意义的。”
左惟墨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在她耳边道,“我永远在你身边。”
白蓝雪轻轻笑着,眼里是对他信任的光芒,“我知道。也因为有你在,我才能无所畏惧。”
她眼里的光彩让左惟墨动容。
正是这样的光让他每一次都更加确信,有她在身边他就是最幸福的人。
“我也是。”
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低声呢喃道。
到地方后,两人才分开。
“对了,和我有联系的一名亚裔记者说,米兰达曾经就读的学校内部也存有霸凌亚洲学生的行为。而且这个米兰达,她和戴肯的养女爱玛是密友。”
下车时,白蓝雪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道。
与此同时。
左愈挂断通话,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钟影说,“正愁没地打瞌睡就有人递了枕头。警局内部人士透露,说那个骚/扰蓝雪的女学生在做口供时说爱玛向她透露过,自己所做的活动都是戴肯的授意。”
闻言,钟影微微怔住然后皱眉道:
“这个米兰达是傻子吧。”
不过,米兰达是傻子这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世界上多一些这样的傻子,那事情就会变得更可爱。”
左愈微笑道,“最主要的是,米兰达还提供了一些把矛头指向戴肯的证据。有了她的指控,现在警方已经对queen正式立案调查,所有重要的成员都要接受问话。”
钟影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冷意,“这个联谊会早就该消失了。”
之前他暗中举/报了爱玛和她的组/织那么多次,都被戴肯四处活动压了下来,再加上主流社会对此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段时间下来queen的成员竟是只多不少。
现在随着戴肯的影响力逐渐衰弱,失去了保护伞却仍然嚣张的queen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如果能借此机会让queen的成员都为她们的形容付出代价,根除这些仇恨亚洲人的种/子和土壤,那对所有人的亚洲留学生来说都是好事。
“不过,现在爱玛死了,即使警方能在别人身上拿到针对戴肯的口供,也很难给他定案。”
左愈想到戴肯之前稳如老狗的态度,心里就不舒服。
那些被仇恨煽动的女孩固然可恶,但她们毕竟只是工具,而像戴肯这样隐藏在幕后居心不良的人才是最大的罪人。
“他现在躲到国外,是想等风声过去后再回来吧。”
沉默了片刻,钟影沉声道,“但这次和以前都不同,这回的风声是不会过去的。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好运已经都用尽了。”
左愈若有所思,看着钟影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说,戴肯已经太老了,就算美/国法庭对戴肯进行审判,只要戴肯坚持不回国,警方也很难找到对方。
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戴肯在东躲西藏中度过了晚年的最后时光,虽然这样黯然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可他面前这个青年的坚持,在某种层面上却是无法如愿以偿。
“我们会赢的。”
钟影对上左愈的目光,却是笃定地笑着说。
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赢的,因为本来就是那些人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