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爱顿住。
楚见鹿见他一时不说话,心里更加难受。
她刚才看得一清二楚,左惟爱是怎样帮那个女孩子解围,他是怎样为对方打抱不平。而她站在人群中,左惟爱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她。
那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不禁想到在伦敦时,她在一场宴会上得罪了一个英国人,而左惟爱当时也是挡在她面前为她据理力争,守护着她。
那时她的心情别提有多甜蜜,可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久,左惟爱就位别的女孩出头了。
虽然她知道左惟爱现在就算为一百个女孩出头,也轮不到她来管。因为左惟爱早就和她分手。
可是,她却克制不住那种悲伤的心情。
“原来你喜欢的是那种类型啊。”
楚见鹿透过玻璃窗,看着跟上店员缓缓往休息室里走去的柯如梦,笑意变成自嘲,“她很纯美,不像我这样鲁莽又大大咧咧,内向文静。”
左惟爱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她。联姻的事也不是真的。”
闻言,楚见鹿原本已经黯然失落的眼睛一下子亮起。她甚至都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欣喜,哪怕这会全部都落到左惟爱的眼里。
“你没骗我?”
她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
左惟爱看着她如此关心的样子,心里在痛,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拖泥带水真的伤了这个女孩的心。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接受楚见鹿的接近,没有接受她的吻,又在后面吻她,没有答应交往,那也不会对楚见鹿的伤害这么大。他不该给她希望又拿走希望。
“我没骗你,一直都没有。”
左惟爱低声道,“但对不起,见鹿,请你忘了我吧。”
他转过身,就要离开。楚见鹿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会儿,然后大声道,“你总让我忘了你,可我根本忘不掉啊!你个混账,就知道强人所难!”
左惟爱的脚步因她的话顿了顿,可他没有回头。
楚见鹿难过地跺脚,她真的恨不得能从幼时遇见左惟爱那一面之后,这成长的十几年里都每天跟在他身边,成为他真正的青梅竹马,那样的话,她就真的能拥有左惟爱的喜欢了吧?
跟在她身边的保镖走上前,对她道:
“小姐,回去吧,楚先生还在等您回家。”
不远处,一辆宾利摇上车窗。
温潇对司机道:
“我不下去了,往回开。”
坐在她身旁的左愈见她脸色沉重,搂过她的肩膀道,“青春期的爱恋,就是这样充满不确定性。”
温潇叹了口气道:
“我就是不想看到见鹿伤心。”
她也知道现在这些年轻孩子谈恋爱,那一个月分三次手的都大有人在,但她看到楚见鹿真的那么伤心,却过意不去。这不仅是因为楚见鹿是她朋友的女儿,也因为她很能理解女孩在恋爱中的心意。
“当年我喜欢你的时候,也是这样呢。所以我看到这种求之不得的事就会特别有共鸣吧。”
她顿了顿道。
左愈眸子一沉,他回想起当年恨不得穿越时空,把当时的一切都重来一遍。
“但这毕竟是孩子们自己的事。”
温潇轻声道。
她不想偏袒自己的儿子,但交往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左惟爱不触及道德底线,那他确实有权利选择他想要的未来,总有些事不能强求,否则就是另一场灾难。
他不想耽误楚见鹿,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好事。
楚家。
“你说什么?”
楚湛看着自己面前梗着脖子的女儿,一脸震惊,“你再说一遍?”
闻言,楚见鹿扬起下巴道:
“我说我这辈子就非左惟爱不嫁了,你要是疼我的话就去找左愈提出联姻,越早提越好,别让他被别人捷足先登。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不肯去提联姻的事我也不会放弃,要是他以后娶了别的女人当妻子,那我也不嫁给别的男人!”
一听这话,楚湛气得差点一脚踏空,把腰闪了。“老婆,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是我出现幻听了,还是她脑子进水了?”
站在一旁的薛卿霜皱着眉,看着楚见鹿道:
“你认真的?”
楚见鹿用力一点头,“我当然是认真的,哪个女孩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楚湛都被气笑了,“你还知道婚姻大事不能开玩笑啊?那你还说那种不知道没有分寸的话!”
“我怎么就没有分寸了?”
楚见鹿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左氏和楚氏门当户对,在沪城也只有我们楚氏能和他们相提并论了吧。这门婚事从哪里看不是天作之合,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闻言,楚湛怒视楚见鹿道:
“你以为我是在考虑什么门当户对的事吗?你现在才多大,你懂个屁感情,你以为订婚是玩过家家呢?是,你现在是看上那小子了,但过几年呢?”
还没等楚见鹿反驳,楚湛就又冷笑道:
“我看就你这平时三分钟热度的样子,也不用再过几年。过几年你才变心那都是你长进了,你对那小子的喜欢也就几个月的事吧。但婚约一旦订下,轻易不能更改,尤其是和左氏这样的豪门。”
楚见鹿双手抱胸,也呵呵冷笑:
“爸,你不用小看我,我说一辈子都只嫁给左惟爱,那就是一辈子都只嫁他。你就等着看吧,我可不像你年轻时一样花心。”
这句话是彻底让楚湛气得都糊涂了,“你还翻旧账,你有什么好翻的啊?我娶了你妈之后但凡有半点滥情,我跟你姓!而且我和你那是一回事吗,我是男人你是女孩,你――”
“现在可是新时代了,男/女平等,女孩也同样有权利争取自己的幸福。”
楚见鹿口齿清楚,逻辑清晰,“我就认真告诉你们最后一次,我就非左惟爱不可了,你们要是不想让我一辈子都嫁不了人那就帮我。要是你们不帮,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说完,她直接上楼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楚湛整个人都石化了,半晌才颤巍巍地问薛卿霜,“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薛卿霜皱眉道:
“我看她是认真的。”
知女莫如母,她知道楚见鹿平时虽然天马行空,但从不在大事上开玩笑。
能跑到他们面前来说这么一番话,这不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弄不好是执念已久。
“要是认真的,那就更可怕了。”
楚湛被刺激得牙根都泛酸,“就凭她这么强势的性格,那和门灯户对的人结婚,婚后还不得和男方家吵翻了天?我还想着以后给她找个出身不那么显赫但品德优良的男人当上门女婿,但现在可好,左惟爱是左愈的儿子。”
顿了顿,他愤怒道:
“那可是左愈的儿子啊!是那家伙的儿子,那还有的好吗?”
薛卿霜虽然也不赞同女儿的想法,但她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你也不至于这么说吧?我看左家的那位小少爷,他为人礼貌又乖巧,不像――”
“要我生的是儿子,左愈家的是女儿,我儿子要娶左愈和温潇的女儿,那我举双手赞成。可我家的是女儿啊!”
楚湛呐喊道。
天知道他的心情,想到自家的掌上明珠居然看上了他当年情敌的儿子,这种感觉真是酸爽至极。
薛卿霜无语地看着他,作为女人她实在不理解男人莫名其妙的领地意识。
东京。
斋藤介走出府邸的大门,上了车。
“查到叔父在首尔的下落了吗?”
他询问身边的白石苍。
白石苍一顿,然后低声道,“大概知道了他在哪里。而且他在南韩,似乎在谋划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我想,他近期一定会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