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老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转移股份,就是他有把握,即使季霜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有办法糊弄过去。
而以季霜沉闷又隐忍的作风,一定会为了儿子和这个家默默咽下这口气,所以他何乐而不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季霜居然说出了离婚和起诉的话。
“你疯了吗?别说傻话!难道因为外人的几句话,你就想放弃这个家了?”
他难看地瞪大眼睛,望着季霜,就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
季霜平静地笑着,对他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联系律师起草了,还有起诉的事,我也找人在筹备了。还有,我不是因为左先生的话才这么决定,其实我早就有此意。”
她早就厌倦了罗老板的那些把戏,他以为他是谁,可以一直操弄她的生活。
“老罗,这些年里你一直都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才选择包容你。
但现在我们就要决裂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选择忍你,不是因为你聪明有本事,可以光靠一个家和那些虚假的谎言就可以绑架我,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你计较罢了。”
罗老板握紧拳头,红着眼睛,那架势好像就要扑过来给季霜一拳似的。季霜看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在这时抓住要趁机溜出包厢的女领班的手腕。
“老板娘,我――”
女领班看着她,面露哀求。
季霜却没有怪罪女领班的意思,只是对她平静地说,“你去吧,告诉刚才那个小姑娘,不用担心什么。我会给那小姑娘一笔赔偿,今晚的事是我们对不起她。”
女领班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老板娘会这么说。
半晌,她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季霜一眼就要离开,却被罗老板愤怒地叫住,“你是谁的员工?群霞斋是谁做主?我才是给你开工资的人,你今天敢走就别要这饭碗了!”
女领班的脚步又僵住,她为难地看向季霜。
季霜抬起头,罗老板对她叫嚣着,“你别在我的餐厅里指手画脚!我凭什么陪给那个女服务员钱?我才没有对不起她,今天的事我也不承认我错了!”
忍无可忍,季霜拉下脸道:
“你闹到这一步也太难看了,适可而止吧。你如果真的把群霞斋当回事,就不会在这里干这种事,我都替你害臊!”
罗老板把桌子上的餐具往地上一扫,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也不管左愈还在场,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季霜一人身上,“你不过就仗着你爸是季家的人,才敢这么和我说话!这些年我要不是看在你姓季的份上,早就――”
“早就什么?”
季霜的声音轻轻颤抖着,“你说啊。”
罗老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左愈,眼神里写满阴沉的怒火,可他终究还是不敢发作。他抛下他们,匆匆地走出了包厢。
群霞斋外。
罗老板带着一身怒火就要坐上自己的那辆大奔,却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挡住去路。“滚开,我正烦着,别惹事。”他横眉怒目道。
小邵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还不可以走。”
身为男人的直觉让罗老板知道面前的年轻人不好惹,还有对方的手劲也大得可怕,不像是一般人。
“你是什么人?”他惊道。
小邵看了他身后缓缓走来的左愈一眼,松开他的手腕,缓缓道,“左先生还有事要和你说。”
罗老板咬牙回头,看着仍然风度翩翩的左愈,把牙龈都咬出血了。
“左先生,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晚您欺人太甚,不仅让我在下属面前丢脸,还破坏我和我老婆的关系――”
左愈没有耐心听他讲这些,直接打断他道:
“罗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成为证人,如实说出你知道的事,指控斋藤邦彦,坦白你和那个叫元冒的男人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闻言,罗老板的表情变得很狰狞,他看着左愈怒道:
“左先生,我敬重你才忍你到现在,可你不能乱说,我和斋藤邦彦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你说的元冒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放我一条生路,你是想做什么?”
左愈冷冷一笑,回头看了一眼群霞斋的招牌,然后说:
“虽然你是个不讲感情的人,但你对群霞斋,总归很有感情吧。你信不信,我能让群霞斋易主。”
罗老板惊住,他简直不敢相信左愈说了什么。
要让群霞斋易主――
“所以你才找上我老婆,怂恿她用股权变更的事做文章,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岔气一样,“左愈,你也太狠了!”
“我没有怂恿季女士,那是她自己衡量后作出的决定。”
比起罗老板的激动,左愈的表情不变,他审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并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厌恶。
“罗勇,你还是不是男人,做事能不能有点担当。我们接下来的对话和季女士没关系,别再把她扯进来。”
左愈顿了顿,嘴角上扬着说:
“你和元冒那晚在街头都说了什么,我手里有录音。小邵,放给罗老板听。”
听到小邵的手机上传出自己和元冒的声音,罗老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厥过去。
“罗勇,我再说一遍,只有今晚你有机会投诚。”
左愈冷冷地警告他道:
“过了今晚,我不会再等你开口。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让人去找元冒,你觉得在威逼利诱之下,他会承受得住压力不把你供出来吗?我只需要一个证人,等他把你做的事都说出来,你对我就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