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女士也看中了天堂负责人的位置,想让陆凌风出任这个美差。
天堂会所虽然只是楚氏名下一个不算特别的产业,但这个会所在沪城有着不可小觑的人脉网,前来玩乐应酬的都是名流中的名流,是收集情报和牵线搭桥的好地方。
我一直都没想明白楚湛为什么要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给我,这次来见他,我也是想和他说清楚自己不具备当天堂负责人的能力和资格,让他另做安排,我还是在天堂当一个服务生来得靠谱。
不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在超出自己能力的位置上把事情搞砸,这是我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
“陆女士,你消息倒是灵通。”
楚湛冷着脸,将陆女士钳制着他肩膀的双手掰开,嘲弄地笑着说:
“但可惜你这完全是在异想天开。天堂要换负责人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让陆凌风这个官司缠身又没有管理能力的人当我名下产业的经理?”
陆女士气得嘴唇都发白。
大概在她的理解中,楚湛就算让陆凌风去楚氏集团当一个副总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如今被对方干脆拒绝,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好啊,你这是完全不给凌风和我活路。”
她抓着陆凌风的右手,眼里布满红血丝,面目狰狞地说:
“你先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我知道你一直都把你早死的父亲当成偶像一样崇拜,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之前沪城有几家报纸刊登了关于他的八卦,都被你封杀了――”
楚湛没等她说完,就怒不可支道:
“够了,如果你还要脸,就别在我面前提他。最没资格提他的人就是你!”
陆女士却置若罔闻,接着说:
“我身为楚文昭的前妻,可知道不少有关他和你们楚氏的劲爆秘料。你们楚氏在沪城的势力确实很强大,但我想,你的死对头左愈会乐意帮我爆料的。左愈一直都想搞垮楚氏,怎么会放弃能在舆论上陷楚氏于不利的好机会?”
楚湛的右手握成拳头,因为极致的用力而战栗,他冷声说: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也清楚。你那些所谓的爆料,只是在肆意抹黑一个逝者而已,绝大多数都是你自己编排的。陆曦,父亲生前时你就有愧于他,他死后,你还要败坏他的名声,你还是不是人?”
陆曦回敬给楚湛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冷笑,毫不羞愧地说:
“就算都是我编排的怎么样?左愈才不会管那些事情是真是假,他只会抓住和楚氏作对的机会。他看到我提供的陆文昭的丑闻后,没准还会嫌不够劲,自己添油加醋一番再发布呢。”
我看着陆曦得意洋洋的脸,觉得这个中年艳妇空有一张好皮囊,却是如此丑陋不堪。
这样的女人花再多的价钱去保养她那张漂亮脸蛋又有什么用?就是饱经风霜的清洁阿姨也比她美丽得多。
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看着陆曦笃定的眼,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说错了,左愈不是那样的人。”
楚湛有些讶异地看向我,陆曦和陆凌风也把目光投向我。
既然已经说了开头,不妨接着把话说完,我毫不畏缩地迎上陆曦蔑视的目光,坚定道:
“陆女士,你把左愈想得和你一样没有底线,毫无操守,那是你想错了。左愈是想搞垮楚氏,但左氏和楚氏的竞争关系却不像你想的那么肮脏。”
陆曦嘲弄的一笑,正要反驳我,我抢在她之前沉声说:
“左愈高傲得不可一世,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他和楚少竞争,争的是沪城商界帝王的最高宝座,争的是他的骄傲。他生平最痛恨下作手段,抹黑逝者攻击竞争对手的事――他不屑去做。”
她真的不了解左愈,那个永远高扬着头的铁血男人,要的是无上荣耀,他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赢过楚湛才行,哪里又容得下他的王冠沾上半点脏污?
陆凌风啧了一声,毫不在意地嘲笑我说:
“你这个被左愈关进监狱的恶毒女人,却在这里替左愈谈什么骄傲和操守,该不会是被折磨得脑袋都坏了吧?”
他又嬉笑着从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耀武扬威地在我和楚湛面前扬了扬,然后一边说一边播放视频:
“我的手机里还有温潇小姐跪在医院的走廊上,被人用鞋子踩脸的视频呢。这段视频在网上的播放量可大了,当初看到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从没见过比狗还卑贱的女人。”
啪的一声,楚湛一拳就将陆凌风的手机打到了地上。
“楚湛,别对你弟弟动手!”
陆曦色厉内荏地喊道。
但事实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湛暴怒的拳头落在陆凌风身上,将陆凌风打得抱头乱窜。
“滚!”
楚湛一脚踢在陆凌风的屁股上,用比冰山还冷的声音呵斥道:
“天堂的负责人就算一直空着,也不会由你当,别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陆曦和陆凌风最后被楚湛喊来的保镖请了出去,我看着脸上挂伤的陆凌风,很难不幸灾乐祸。陆凌风这样的男人,身上简直聚集了所有令人讨厌的缺点。
但转念想起自己的事,这份看到讨厌鬼倒霉的欣喜又淡化了。
“楚少,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天堂的负责人。”
我看着楚湛有些疲倦的神色,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件事情的好时机,但还是觉得早说为妙:
“我不懂管理,也没有手段,只会拖累天堂。我想在天堂仍旧当服务员,这才是我能干好的工作。”
楚湛闻言却只是淡然的一笑,清亮又带着别样魅惑的凤眼扫过我脸上的巴掌印,一边伸手轻柔地抚摸那里,一边说:
“没干过这样的工作,就一定不合适吗?就算不合适,又怎么样?对我来说,天堂只是一个玩乐的地方。我乐意把天堂给你练手,随便你怎么管理,就算一年倒赔一千万,我也赔得起。”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破了皮的伤口,我嘶了一声,他的手一顿,然后,他站起来,在我嘴角的伤口处落下轻轻的一吻。
“这个巴掌印,是谁打的?”
在我耳边,楚湛温柔如水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左愈那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左愈这么对你,你还在陆凌风他们面前为他说话?”
我沉默半晌,然后说:
“不是左愈打的。”
楚湛笑了,在我的耳垂上又落下轻柔的吻,就好像我是他极为珍爱的一件完美艺术品,他对我身上的每个细节都痴迷眷恋。这样香醇的温柔,配上他无可挑剔的一张俊脸,就算再高傲的女子都会沦陷的吧?
可偏偏他施与温柔的对象是我这个精神上有残缺的女人。
“我想左愈那家伙就算再混球,也不至于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干得出打女人的事。把你关在左宅,不许你出门,冷落你,但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才是那人的风格。”
楚湛将我拥在怀里,嘴角碰触着我的脖颈,他的气息让我耳根发热,说出的话也在我心里掀起波澜:
“告诉我,到底是谁打得你,我为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