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茉出了酒店大门就站到街边,披头散发的伸手打出租车,路过的司机瞥见她那副疯狂的模样,都怀疑她精神有什么问题,不敢停车,视若无睹的把车开走。
伸了半天手却连一辆车都没拦到,肖茉更加愤恨,她正在气头上,身后酒店的门童走出来礼貌询问,“小姐,您是要出租车吗?我们的前台可以帮您提供叫车服务。”
愣了一下,肖茉后知后觉地想起星级酒店都有叫车服务,越发觉得自己刚才怒气冲冲却连车都打不到的样子就像个小丑,对门童怒声道:
“那你怎么等到现在才说?看到我在这里站了半天才出来,你是没长眼睛,还是你们酒店就这个服务水平?”
还不是因为她刚才冲出来时好像有什么急事,从表情上看也处在暴怒的边缘,前台自然不敢贸然打扰。而且需要叫车服务的客人一般都是主动去前台说明自己的需求,酒店一天天进出这么多人,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前台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看我干什么,说话啊,想让我去向你们经理投诉你?”
门童被她骂得汗颜,心里吐槽今天是遇上神经病了,但又得罪不起这种有钱人,面上只能赔笑道:
“不好意思,是我反应慢了,请您先到大堂里坐一会儿,我这就给您叫车。”
片刻后。
肖茉坐上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就别她愤怒瞪回,于是什么话都没说,赶紧启动汽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小姐,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司机看到肖茉就要直接下车,赶紧问,怕她不付钱就跑了。肖茉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她脸上一红,冷冷报出一个电话号码说是让这人付钱。
听到她没带钱口吻还这么恶劣,司机都气笑了:
“小姐这一共才十几英镑的车费你都要赖账,还用这种口气让我打你说的号码,那万一对方不给呢?再说了我凭什么按照你说的做,应该你自己解决钱的问题,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去啊。你没带钱也带了手机吧,让朋友送钱过来或者转账给我,今天不给钱你就别想走,不然我报警了。”
肖茉没想到一个印度裔的出租车司机都敢和她顶嘴,就好像她是连车钱都付不起的穷鬼一样,马上就情绪爆发了,“你个开出租车的垃圾人,我就不给你钱怎么了。看你这穷酸样,活该一辈子都做底层人!”
司机愣了一下,也拉下脸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一口一个底层人,我自力更生活得很有尊严,不比你这种歧视别人的家伙强一百倍。你坐了我的出租车凭什么不给我钱,在哪里都没这个道理,我看你是脑袋有病!”
他也自认倒霉,原本以为从那种五星级酒店出来的客人都是素质高的有钱人,都能花上几百英镑住一晚上房间,还能赖他十几英镑的车钱吗,而且按照惯例还要额外给小费,今天他什么也没捞着还挨这疯婆娘一顿骂,他才不能忍。
肖茉冷笑道:
“你说我脑袋有病?呵,什么时候连你这种人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你以为倾家荡产从印度移民来英国,你就不是垃圾了?”
司机脸色彻底变了,“你这么说是种/族歧视!”
“我就歧视你怎么样?”
肖茉勾起嘴角,挑衅地看着司机,他气得拿出手机就打电话报警,肖茉却无视他的举动,直接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车里的司机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大叫,她顶着路人异样的目光却毫不在意,还在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后,抬腿狠狠地踹了车门一脚,然后又是一脚。
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劲头,就好像她不怕把自己的脚踹烂了。
与此同时。
白蓝雪正要走出左氏集团写字楼的大门,离得远远的看到一道身影用力踹车门,皱起眉头道,“那位女士怎么了?”
这么看,她怎么觉得对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左惟墨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缓缓道:
“可能是出了什么纠纷吧。”
闻言,白蓝雪也没再关注这件事,就和左惟墨并肩走出写字楼,朝着马路对面的西餐厅走去,但就在她们离那辆出租车和踹车门的女人越来越近时,对方忽然转过头来。
三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白蓝雪这才猛然意识到,她眼里精神状态不正常的疯子竟然是肖茉。
“好啊,今天真是够巧的了,我正要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出来了。”
肖茉望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甜蜜却诡异的笑意,看得白蓝雪心里很不舒服。
“原来这个当街踹车门的泼妇是你。”
左惟墨不动声色地护住白蓝雪,对肖茉毫不留情道,“你还有脸面来找我们吗?是觉得闹到现在,你丢人丢的还不够?”
肖茉却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左惟墨都皱起眉,觉得这女人是真疯了,才缓缓道,“就是因为我已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才就是要来找你们啊,别装无辜了,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份上的。为了你们,我都把自己活成泼妇,难道你们还指望我会放过你们吗?”
她不放过他们又如何,什么时候他还需要她来放过了。
左惟墨抿着嘴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懒得再与这疯女人费口舌,有这时间干点什么别的不好何苦浪费生命。围在他和白蓝雪身边的保镖轻声请示:
“少爷,需要我们清场吗?”
这么大庭广众的闹下去,肖茉自己不畏惧别人看笑话,别人还要脸面呢。
“我和蓝雪要去吃饭,你们留下来应付这女人,她如果敢胡闹,那就报警吧。”
左惟墨冷冷看了一眼肖茉,就下了指令。
肖茉耳朵很尖,她听到左惟墨说了什么,更加疯狂。她已经被逼到发疯,可左惟墨对她的态度仍然那么的冰冷,他的眼里就只有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
左惟墨察觉到肖茉看向白蓝雪的眼神,揽过白蓝雪的肩膀,带着她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而白蓝雪也没有留意肖茉,被他们彻底无视,肖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在极度冲动的情况下,对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早晚有一天,我会跟你们同归于尽!”
听到她的疯狂呐喊,左惟墨的身影顿了顿,白蓝雪侧过头看他的表情,却见他只是眉头轻微的一跳,然后就再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把白蓝雪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没有停留,就这么离开。
肖茉瞪着他们的背影,如此用力,仿佛双眼都要裂开。而这时警员也赶到现场,将她控制起来询问情况,那名被她踹车的司机坚持称她有蓄意伤害的意图,要求警方立案调查,而不接受赔偿了事。
“你这穷鬼还挺有血性呢,我不过骂了你几句,你就连赔偿也不要了?”
被警员带去警车的路上,肖茉经过司机身边,冷笑着对他说:
“呵呵,也不知道你这一个月的收入够不够修这辆破车。真可怜啊,没钱还要装硬汉,下半个月你老婆孩子还能有饭吃吗?”
司机被她气得双手攥成拳头,如果不是警局的人在这里,就凭这女人嘴这么臭,如此践踏他的尊严,他就动手了,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
押着肖茉的女警员也看不下去皱眉道:
“你再对这位先生进行辱骂,你对他人身攻击的罪名就会加重,我们会向如实检方提供证据!”
可肖茉却毫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女警员的眼里也是浓浓的轻蔑,“随便你,反正你和他一样都是穷鬼。老娘有的是钱,请得起最好的律师,你们想怎么起诉就怎么起诉。”
女警员被她眼里赤裸裸的鄙夷看得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对同伴道:
“都录音了吧,这女人对警务人员进行人身羞辱,罪名又可以多加一条。”
说完,她在肖茉耳边冷冷道:
“你放心吧,这次你有大麻烦了,我们伦敦警局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