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说到一半就顿住,他看着温潇,也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他要说的确实是他们家的家事,但他却无法解决家事。
顿了又顿,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完,“我妹妹到现在为止,还不能忘掉她大学时的恋人。”
温潇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说:
“你们现在还不同意这件事吗?”
晏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苦笑着说,“是的,我父亲还在生她的气。”
温潇没有说什么。
这毕竟是晏家的家事,但如果她有一个女儿,她不会在这种事上约束她。
但说来说去,晏初璇又不是她女儿,也轮不到她管。
不过,她倒是记得晏初璇早在一年半前就因为这件事离家出走了吧?
既然都离家出走了,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前男友呢?
难道晏家拦着晏初璇了?
看出温潇脸上的疑惑,晏鸿会意地解释道:
“不是我们阻挠她,而是她联系不上那个前男友了。”
温潇怔住,然后问:
“你说的联系不上,是指对方不肯和晏小姐联系,还是他真的联系不上了?”
晏鸿显然有些头疼地说:
“是后一种。”
实际上,晏初璇的那个初恋男友忽然就失踪了,现在不仅是晏初璇联系不上他,就连他自己的亲友都和他失去了联系,他的朋友已经在他留学的地方报了失踪,但到现在为止,当地警方都没查到有用的线索。
“我妹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焦急。”
晏鸿看着温潇,眸光有些黯然,“她为此出国了一趟,但在那里却没得到任何信息,还是我去国外才把她强行带回来。我看不下去她为此越来越消极,所以才想找人帮忙调查。”
温潇明白了什么,可还是疑惑道:
“你想找人调查,可英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晏家和白家有一层亲戚,他们就算要找人调查,也应该去找她亲家才对啊。
晏鸿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刻道:
“何宁虽然是在英国留学,但他其实是在美国失踪的。”
温潇顿住,“美国?”
“对,他是代表他的学校去美国的一家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结果在美国就联系不上人了。和他同行的人在美国也报了警,但一样是一无所获。”
晏鸿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这个何宁会遇到失踪这种事。
温潇看了晏鸿半晌,总算明白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什么。“你知道我先生在美国。”
闻言,晏鸿诚实地点头:
“我听说左先生刚好有事在美国要办,他在当地一定有些人脉,如果他能顺便帮忙调查,那我和妹妹感激不尽。”
温潇望着他,知道他会开口求助的原因。
晏家的势力是在国内,因为他们的正界身份,所以他们到国外去活动,反而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而左愈就不同,他是商人,他的财富在哪国都是通行证。
“我知道了。”
沉默半晌,温潇开口道,“我会和他说这件事。”
她答应帮忙不只是因为想卖晏家人情,也因为单纯地想帮忙。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晏鸿知道有她这句话,左愈一定会帮忙调查。
“真的谢谢您和左先生了。”
他又说了一遍谢谢。
温潇又想到什么,问他道,“何宁是在美国的哪座城市失踪的?”
“费城。”
晏鸿看着她的眼睛道。
温潇有些意外,这还真是巧了,因为左愈和惟墨他们刚好也都是在费城。
晚上。
左愈听温潇说完之后,皱起眉头念了一遍何宁的名字。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那肯定不能是人间蒸发了。
更何况何宁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者,像他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能被牵扯进什么恶性事件?
“如果有时间,还是帮忙找一下吧。”
温潇在电话里道,“就算不说晏家的关系,他也是我们的同胞,人就这么没了,他的家人该多着急。”
左愈低声笑了一下说:
“我知道,这个忙肯定是要帮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但问题是,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他的可能不大。你不是说晏家的那个小姐和他是恋人关系吗,她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除非是遇到横祸,人总不会无故失踪。
温潇想到晏鸿的说法,无奈道:
“他们不是恋人关系,是前女友和前男友的关系,在事发前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晏初璇也不清楚他这几年都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而且她在确定何宁失踪后去过英国,从他的朋友那里也没得到任何有帮助的信息。”
现在何宁是彻底的下落不明。
“是这样,”左愈沉着眼眸道,“那我也只能尽力了。”
半个小时后,他挂断和温潇的通话,守在门外的保镖这时进来道,“有位姓钟的先生找您。”
“姓钟?”
左愈想到什么,眸光闪烁,随即起身道,“那我就见一下他好了。”
别墅的会客厅里。
钟影走进来就看到站在窗边的男人,他脚步顿住,对着男人的背影说:
“左先生。”
左愈回过身,看着他说,“我听保镖说,你找我是能提供我感兴趣的东西?”
闻言,钟影微笑着不卑不亢道:
“我相信,左先生一定会对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感兴趣。”
左愈看到他神情笃定,也是一笑,没准这个年轻人真能给他什么惊喜。
“请坐。”
佣人端上两杯咖啡,钟影拿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感受着咖啡的苦涩在味蕾停留的绵长滋味,才缓缓道,“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私下调查戴肯先生。”
左愈淡然地说:
“我也知道,你和他之间有着特别的关系。”
钟影抬眸望向左愈,并不意外左愈知道这些,笑了笑道,“我今天来您这里,完全是诚意之举,绝对不会做左右逢源的事。”
左愈看着他,“如果你愿意透露你和他的关系,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闻言,钟影笑意更浓。他坦然地说,“如果这就是您的要求,我完全可以满足。”
说完之后,他缓缓闭了闭眼睛,将他父母的事从头说起。
“所以,戴肯是你血缘上的外祖父。”
听钟影讲完,左愈沉着眼眸,却没有意外。
“只是血缘上。”
钟影嘴角的笑意不变,一双俊眼里却藏着至深的情绪,即使是左愈这样的眼力,也不能完全判断他此刻的心情。
“我相信你的说法。”
半晌,左愈顿了顿道,“你说会提供我感兴趣的内容,现在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