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马三站在奢华的空中花园里抽着烟,他有些急躁地看着手表,片刻后,他等的人才走到他身边。
“你迟到了,”马三愤怒地对发条道,“整整三十分钟!”
发条知道他这一身的怒火绝对不只是因为自己迟到的缘故。果然,下一刻马三就开始质问道,“你不是说有办法把秦枚救出来吗?可我怎么得到消息,说左愈已经把她移交给警局,由国际刑井组的人对她进行审讯了?”
闻言,发条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说:
“马爷,这就得问您自己了吧。”
马三暴跳如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要问我自己?!”
“你答应过我先不和左愈谈判,结果自己却背着我们和左愈的人交涉。你们都谈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肯定是你和左愈没谈拢价码,左愈才会直接把人移交给警局。”
发条说这话时笑呵呵的,但口吻却是十足的气人,“我早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
马三狠狠地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然后用鞋底踩灭了烟头,“我要是想灭了你,就跟踩灭这个烟头这么简单。”
发条自然不会就被他这么吓住,他反倒笑起来说:
“马爷,你这是吓唬谁呢?我是常爷的人,而你现在有求于常爷,你这会儿想那我开涮,脑袋进水了吧?”
马三的眼里浮现出狠意,冷笑道:
“我现在是惹不起你们常爷,但要想弄死你这条狗,应该还不在话下。我想常爷也不会为了你,就和我计较太多。”
发条收起嘴角的笑意,沉下声音说:
“那你就试试看吧。”
说完,发条转身就走出了马三的视线。
“老板,这臭小子敢这么嚣张,就是仗着常爷给他撑腰,现在他都敢骑到您脸上了,我们真就要怕了那个常爷?”
等人走了,马三的亲信保镖走过来道。
马三打断对方道:
“现在不能和常爷闹翻,左愈还盯着我呢。”
亲信低下头,说了声是。
而马三又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我原本以为左愈软禁秦枚,是想把她当成筹码和我谈条件。可是无论我怎么释放信号要和他谈判,他都根本不理睬我。现在他还直接联系了国际刑井的人,把秦枚给送去了警局。他这是摆明了要和我马三对着干。”
马三的面目有些狰狞,显然是恨透了左愈,“这姓左的骨子里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狠。他这些年好像是修身养性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个闹起来不要命的疯子。”
亲信迟疑着说:
“我们和左先生之间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马三摇了一下头,咬牙道,“从左愈把秦枚交给警方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亲信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权衡利弊后只是保持沉默。
马三看了他一眼冷笑着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劝我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怒发冲冠不计后果对吧?你想错了,我不是吴三桂,我要保下秦枚,不过因为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儿子,又知道很多我的事。现在左愈把她交给警方,她肯定会供出我,将来还会指控我,这样我麻烦就大了。”
秦枚确实是他身边这么多女人中最漂亮最知趣的,也是最能讨他欢心的。他之前真的动了要和她结婚的心思,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对她的那点感情早就化为乌有。
他现在担心的就是秦枚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武/器,还有秦枚肚子里的孩子。
“等她生出了儿子,我会把儿子带走。”
马三的眸光很是暗沉,他淡淡道,“从此之后,我的儿子和这个女人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等孩子出生了之后,她是死是活是人是鬼,我也都无所谓了。”
“老板――”
看到身边亲信欲言又止,马三有些不耐烦地问,“你想说什么?”
亲信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
“我得到消息,说袁冰在联合一些人,要对您不利。”
听到前妻的名字,马三目光一沉,他骂道,“这个疯女人,癌症怎么没早就要了她的命?我现在正烦着她还要来给我添堵!”
闻言,亲信沉默了一会儿。
他跟了马三有二十年,当初也是亲眼看着马三如何装孙子讨袁老爷子欢心,装成模范女婿的样子才有了现在的辉煌腾达的。
可以说袁冰不仅是马三的发妻,也是给了马三机会的贵人,而且从未有过任何对不起马三的地方。但马三却对袁冰母女如此无情,就连他们这些手下都看不过去。
“说啊,除了那些和她父亲结拜的叔叔伯伯,她还能和什么人勾结在一起?”
马三见亲信不说话,又气急败坏地逼问道。
亲信回过神来,低声道,“我的线人说,她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见过左愈。”
“左愈?”
闻言,马三的脸色一变。
他忽然想到什么,差点跳起来道,“这疯女人肯定是要和左愈合作!秦枚之前一直在左愈手里,袁冰肯定用我的信息作为筹码让左愈答应她去见秦枚!她知道秦枚怀的是儿子后,就一直盯着秦枚,她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做什么的!”
说着,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身汗。他真的恨死了袁冰,真巴不得她早点死。
“tmd,这臭女人就是个祸害,她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就不想让我有儿子!但这个世界上但凡有点尊严的男人,哪个不得要儿子传宗接代?更何况我有这么大的家业,能没有儿子来继承吗!
怪不得老祖宗说最毒妇人心,她真是自私透了,才想让我一辈子都绑在她和她女儿身上。可她有没有想过,她女儿姓袁不姓马,和我们老马家根本没关系!”
马三说得底气十足,言之凿凿。
他好像已经忘了,他这个有尊严的男人今天之所以能站到这个位置,是因为他当初答应了要做袁家的上门女婿,才从袁老爷子手里骗到了袁家的一切作为起步的根基。
他答应了袁老爷子要好好照顾袁冰,却在袁老爷子去世后一再辜负袁冰,现在他却转而埋怨袁冰自私,就连他的亲信都觉得可笑。
像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不会有人真的尊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