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潇被这么直接地揭穿,有些上不来台,干脆自暴自弃,也不掩饰了就坐起来道:
“是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出去打电话的,我听一下怎么了,难道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左愈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软下态度,叹了口气道:
“我不是背着你,只是有些烦心事你知道了也没用。”
“你说我没用?”
温潇省略了他话里别的意思,不讲理道。
“那我哪敢,就是不想让你被那些烦恼困扰而已。”
左愈坐到她身边,轻笑着搂她的肩。对家里这个娇妻,他的老婆大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你要处理的事是真的很麻烦了?”
温潇却把眉头皱紧。
“你这女人,就这么会误解我的重点?”
左愈无奈地看着她道。
“不是我误解,而是你确实瞒着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温潇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看着他的目光里不再有故作的撒娇和谴责,而是深深的担忧。
“你和我说实话,斋藤介在伦敦到底是想干什么,你不是一直怀疑他吗?”
她沉着声音道:
“别告诉我,你这么关注他真就只是担心我会出轨,因为你其实也相信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因此,你一定还有别的理由,告诉我那是什么?”
左愈听她说完,不禁有些愣怔,他原以为他掩饰的够好,温潇不会猜到什么,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外表看着好糊弄,其实心里明镜似的,把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说话啊左愈。”
温潇见他一直不吭声,只是望着自己发呆,忍不住道,“你都不肯说是为了什么,那一定是很严重了。我的担心都是对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瞒着我是为了我好,我难道还能控制住自己不为你担心?”
她越说神情越认真,盯着左愈,“我控制不住的,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反而更加难受。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一起挺过来了,每次都是你把我护在身后,但现在,我也想和你并肩前行。”
左愈有些恍惚,他听着温潇说得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他越来越爱这个女人,此刻又爱得更深一些,更不可救药一些。如果爱情是毒/药,他已经没救了。
而温潇看他愣住了一样,心却更加沉重。
她刚才偷听左愈打电话其实也没听到什么,就听到几个关键词,什么禅师,红宝石,还有一个霓虹女人的名字。
这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啊?
就在她兀自疑心时,沉默许久的左愈终于道:
“我是怀疑斋藤介,但你说错了一件事。”
温潇顿住,“我说错了什么?”
“我怀疑他主要就是为了你。”
左愈微微一笑道,“但我不是怕你真的喜欢上他,因为我就像你说的那样,确实相信你。我是怕他想伤害你。”
“伤害我?”
温潇更加疑惑了,她不明白地歪过头,看着他道:
“可是为什么呢,我和斋藤介以前没有交集可言,更不会有恩怨,他作为斋藤财团的继承人何必和我过不去?”
左愈沉声道:
“按道理来说确实如此,可我前几天得到消息,斋藤介在调查你。”
“啥,调查我?”
温潇懵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调查的。
“他调查了你的出生年月日,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全部人生经历。还调查了你的身体数据,包括身高血型等所有隐私。”
左愈一提到这些就来气,有种自己女人被疯子觊觎的感觉。
“什么?”
今晚,温潇真的是彻底震惊了。
“他做这些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他对你迷恋到了疯狂的地步,想要了解你的一切。”
左愈缓缓道:
“第二种,就是斋藤介对你不是有好感,而是有另外的企图,比如说――”
他脑海里有很多不好的联想,但他不想和温潇说这些。
温潇也想到什么,顿住之后道:
“所以,你才这么关注他,其实就是为了保护我。”
左愈垂下眼眸,沉默一会儿才接着说:
“不论斋藤介的企图是什么,我都不会放任别的男人伤害我老婆,即使他只是惦记也不行。”
温潇看了他半晌,忽然搂过他的脑袋,就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左愈被她亲得一怔,然后薄唇勾起,正要搂着她继续加深这个吻,就被人忽然推开。
他不解地看着似是有些气恼的温潇,问:
“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事情还没说完呢。”
温潇冷笑道,“那你说,既然背着我打电话是为了斋藤介的事,那个叫什么绫濑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啊?她是和斋藤介有关系,还是和你有关系?”
左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是吃醋了,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笑意都要从俊眼里溢出来。
“你是吃醋了?真可爱。”
他笑着伸手刮了一下温潇的鼻子,然后在她耳边道,“你说的那个女人叫绫濑樱,她和我之间没有任何私人关系。我会和她联系,不过因为她在斋藤家位于伦敦的公馆工作。”
温潇脸色一红,就知道是自己完全误会了。
“这个女人是我的眼线,她和我之间只有交易,没有交情。她答应告诉我关于斋藤介的情报,而我答应帮她去找一个人,解决一些麻烦事。”
左愈笑着道:
“现在老婆大人你还吃醋吗?”
温潇咬着嘴唇,瞪了他半天才冷哼一声,色厉内荏道,“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吃醋,我就是随口一问。”
“嗯,你就是随口一问。至于我闻到的那股酸味,是我自己嘴里的,今天晚饭的西湖醋鱼放醋放多了。”
左愈从善如流道。
而温潇气得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站起身就抱着被子枕头往外走。左愈一看就慌了,赶紧将人拦住,“你这是干什么?”
“你捉弄我,我要去睡沙发!”
温潇恨声道。
左愈真的很冤枉,他刚才不就说了几句事实,还是温潇要他解释的,怎么就成捉弄了?再一看温潇的脸色,他不由得感叹,和老婆大人是完全不能讲道理,只能宠着。
毕竟,自己的女人他不宠谁宠,这点小情绪她发作一下怎么了,他乐意受着。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弯下腰就将惊呼的温潇拦腰抱起。
“睡什么沙发,良宵美景,可不能虚度。”
温潇只能气得在他耳边道,“流氓!”
“我只对你一人流氓。”
左愈低笑着,声音中满是宠溺。
与此同时。
季云子终于从醉酒中清醒,他抬起眼,只觉得头晕脑胀。
“你这孩子可终于醒了。”
原本在看电视的罗翠听到动静,看向他嗔道,“交流会办成了你高兴我能理解,但你和朋友一起去ktv,怎么就喝醉成这个德行?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勉强,不是自己找罪受?”
闻言,季云子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他的意识都有些迟钝,停滞片刻后才猛地想起了什么。
在ktv包厢里,他好像对白蓝雪说了什么――
半天前的画面刹那间一齐涌入他脑海,他想起了所有细节,包括白蓝雪离去时看着他的眼神。
她对他不忍,担忧,同情,但没有爱意。
因为,她真的就只把他当成朋友,而和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在酒后冒失地对她说了那些话,也只会让她感到为难而已。
还有左惟墨警告他时的神情。
季云子闷哼一声,低下头,只觉得头疼得快要爆开。
“头还疼啊?”
罗翠见他很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伸手把电视关了,给他揉起太阳穴。
“你说你是何苦呢,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要喝。”
她埋怨着。
而季云子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句话。
你是何苦呢,明知道不可为还要为之,明知道她不是你的,却还是忍不住肖想。
终于,让自己落到了这么难堪的境地。
都是咎由自取。
现在他和白蓝雪一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是谁送我回来的?”
沉默片刻,他问道。
罗翠想到什么,面上却难得有些喜色,“是左少的保镖开车送你回来的啊,这回你可是麻烦人家了。虽然你爸爸一直不待见左氏,但你如果真能和左少做成朋友,那也是好事。”
听到她这么说,季云子嘴角溢出一抹痛心的苦笑。
朋友?
左惟墨现在是把他看成敌人了吧。
他在恍惚中又想到玉龙阁,眉头紧皱着。
而罗翠又道,“对了,和左少的保镖一起把你带到家里的还有个说英文的女孩,我听她的口音像是霓虹人,这也是你朋友?”
季云子怔了一下,半晌后才想到她说的是谁。
“你说的那女孩是不是个子不高,笑起来嘴边有酒窝?”
罗翠看着他点头,“对啊,那女孩长得还挺讨喜的。她是什么人啊?”
顿了顿,季云子才道:
“她是斋藤财团的千金小姐,斋藤介的妹妹。你听过斋藤财团吧。”
闻言,罗翠捂着嘴,像是十分惊讶,然后道:
“你小子现在还真是行了,居然连斋藤财团的千金都能认识。”
季云子垂下眼眸,有些冷淡地说:
“也不算认识,她是左少和蓝雪的朋友,我不过和他们一起去唱k而已。”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斋藤小姐看你的眼神挺热情的呢?”
罗翠小心地试探道:
“而且你吐在了人家女孩身上,她还亲自扶着你把你送回家,也没有埋怨的意思,我看她对你挺喜欢。”
“你说我吐在她身上了?”
季云子又是一怔。
当时白蓝雪离开后,他就断片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听罗翠一说,才知道有这么一出。
“是啊,那女孩没带换洗的衣服,就把裙子脱了,直接穿了保镖的西装来的。我见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还让她去卫生间换了我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