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冲下楼。
一楼,杰西卡的高跟鞋都掉了,她几乎是被暴怒的黎云赫往外拖着走。
“你放开我,你对我使用暴力!”
她声嘶力竭地叫道。
上一次在孙教授家她也被他拖出去过,但他没有今天这么用力,现在她真的感到害怕了。
黎云赫怒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侮辱我就算了,还来羞辱我的朋友,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老莫冲下来时就听到一时暴怒的黎云赫对杰西卡喊道,“你不是拿死来威胁我吗,好啊,那我直接送你上路好不好,你死了之后我再赔上我的命!我看你这种人活着也确实没意思!”
杰西卡的脸上头一次有了惧意,“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人!我可以告你!”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把死这个字挂嘴边吗?”黎云赫冷笑道,“你以为你可以威胁我多久?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以后再也不许来我朋友这里!否则我让你好看!不仅你能让我后悔认识你,我也能让你后悔认识我!”
说完,他就把她甩开,杰西卡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抬起头来望着他,眼里充满惊惧。
刚才黎云赫的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因为要顾及到身份和涵养,顶多是对她露出厌烦和冷淡之色,却没想到他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可怕,和她的母亲精神病发作时如出一辙。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此刻她竟然真的害怕了。
她以为她不是这么胆怯的人,但当黎云赫威胁她说要送她上路时,她的心真的在颤抖。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这么怕死。
之前在酒店顶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爬上栏杆,坐在栏杆上,看着地面,她都没有害怕,是因为她知道她真的不会死,黎云赫不敢让她死,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跳下去,她只是要用这一招让黎云赫回心转意。
但当她感觉到黎云赫居然真想让她死时,她就害怕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她一直以为无害的小动物忽然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要一口咬掉她的头。
她惊惧地想,她现在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建立在她知道黎云赫重视他的名声,知道黎云赫是温文尔雅的钢琴家,用不了那些野蛮的手段,但如果这个前提发生了变化,那她这样拱火显然就很危险了。
黎云赫见她站着不动,又说,“走,立刻离开这里,再也不许来这个地方!”
杰西卡觉得自己像是条被主人赶走的狗,她面露耻辱之色,弯腰捡起她被甩在地上的手包,然后连高跟鞋都没去穿,就一瘸一拐地推开门往外走了。
老莫看到杰西卡被赶走,又消化着刚才黎云赫动怒时的神情,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黎云赫。
黎云赫刚才的暴怒不仅颠覆了杰西卡对他的认识,也颠覆了老莫对他的印象。
“黎老师,你――”
老莫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缓缓开口。
黎云赫顿了一下,回过身。
其实之前他就看到老莫已经下来了,但他没有因为老莫在场就收敛自己的怒火,或者说他是根本收敛不了自己的怒火,杰西卡已经把他逼到了极限,此刻他已经没法顾及朋友的眼色。
他要是再不爆发,那他就不是人了。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他泰然自若道。
老莫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不说点什么气氛太尴尬,只好对他道,“她是因为什么纠缠你?”
“为了钱,为了她扭曲的性格,她本身就是一个悲剧。”黎云赫沉声道,“我们还在一起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就不是头一次做,不管她是有意无意的,她都在毁掉我的一切,我不能再忍受了。”
老莫想到他上一次来时,他和方卉还与他说起结婚的事,当时他和黎云赫说,你和你女朋友也要结婚了吧,黎云赫只是随口带过,事情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对劲的。
“今天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到这里来羞辱方卉。我从没和她提起过方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十年前我和方卉谈过的。”黎云赫顿了顿道,“我想她以后都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