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就等在走廊上,一见温潇出来赶紧迎上去,“小潇,你这个表情,是不是那混账小子说什么不好听的了?他哪来资格对你大放厥词,你可别往心里去。”
温潇猛地顿住脚,面无表情地盯着温夫人看了半晌,看到她心里都发麻冷汗都要从脸上渗出来,才道:
“在东京的时候,你是和左愈联起手来骗我对不对?”
闻言,温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祖宗怎么看出来的,她这演技送到奥斯卡都能拿影后了,这丫头啥时候这么不好骗了?
想到左愈留下的任务,温夫人硬着头皮继续演道:
“小潇你怎么了,是被那白眼狼气糊涂了?我和左先生怎么可能一起联手演戏,你不是知道他有多讨厌我吗?还有,我们为什么要骗你啊?难道你和左先生闹矛盾了?”
见到温潇眉头皱起,温夫人赶紧加快语速,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哎呀,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过得这么幸福,还吵什么架呀。左先生对你这么好,他就算偶尔有些小毛病,你就忍忍嘛。他那么爱你,肯定不会对不起你的,再说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最重要――”
“行了,你别和我来这一套。我不会因为你话说的多,就被你带偏的。”
温潇双手抱胸,盯着温夫人。
她平时看上去温柔无害,但一冷起脸来,却让温夫人有种说不出的心虚,就好像自己心里的秘密都被她看了个遍。
“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就算你和左先生真吵架了那和我也没关系呀。”
但温夫人可是被左愈吓唬过,哪敢就这么招了,顽抗道:
“小潇啊,你可别瞪我,你想想,我怎么敢骗你呢,左先生就更不可能骗你了。”
温潇冷笑一声,就把温夫人带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把门关上拿出要审讯的架势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凭我那便宜弟弟的几下子,你们就说得好像温氏集团的天要塌下来一样,偏要让我回沪城?”
她是不懂商务的事没错,但她可不是傻子。
刚才在董事会上她可都看明白了,就她那便宜弟弟的水平,那胆小如鼠的气量,宋特助往那一坐就吓得他直哆嗦,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明显是被压制得死死的,翻不出半点风浪。
而她呢,在董事会上总供的发言就只有三句话,第一句是感谢到家的到来,第三句是散会。
她实在是想不出她露这一次脸,到底有啥用。
而她知道,左愈从来不做无用功,他让她回来必定有她的用意,既然不是需要她干预温氏集团的局势那就一定是有别的意图。
“你说实话,左愈让我回沪城,是不是觉得东京不安全?”
下一刻,温潇皱眉道。
温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这都被人猜出来了,还让她怎么演啊。
“呃,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
顶着一头汗,温夫人只能讪笑道,“反正他是和我说,沪城这边的形势很紧迫,必须得让你回来,让我帮着劝劝你。”
“他还能让你帮他劝我?”
温潇双手抱胸,一针见血,“那你不如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得了。”
温夫人尴尬得不行,但幸亏她脸皮本来就厚,已经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此时此刻也临危不乱,咬紧了不松口道:
“男人到了这个岁数都善变,更何况是左先生那样运筹帷幄的人,我们还是别乱猜他的心思了啊。”
温潇挑眉,下一句话就抛出个霹雳炸弹:
“行,我不乱猜,反正我马上就坐最近的航班回去了。”
听到她这话,温夫人差点没站稳,惊道,“小潇,你这温氏集团董事长的椅子还没坐热呢,就急着回去干什么呀,你起码也得多待两天吧。”
温潇的声音不大,但态度却很坚决,“这边没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没了我温氏集团就怎么样,有宋特助在就算再有二十个我那便宜弟弟,他们也什么都不当。”
说完她就往办公室外面走,温夫人急得就差跪在地上抱她大腿了,“小潇要我说你还是休息一晚上再走吧,这老是坐飞机万一坐出毛病怎么办?”
“我没那么脆弱。当年在监狱里待了三年都没待出毛病,现在怕什么。”
温潇一句话就把温夫人怼得找不着北,彻底噤声了。
眼看着温潇亲自拿手机订机票去了,温夫人哭丧着脸拨通左愈的号码。
“左先生,不是我说漏了嘴,也不是我演得不卖力,是小潇她现在太聪明了。”
她压低声音汇报情况:
“也怪小潇那个便宜弟弟太不争气,这还没怎么样呢,他一看到宋特助的脸就直打哆嗦,这看着也太不像是能有野心夺权的人了。所以就算我们再怎么演,故意让董事会开得不顺利,都被小潇看出来是骗她的了。”
左愈一听这话,脸色沉下说:
“那她现在人呢?”
温夫人又偷瞄了门外的温潇一眼,把心一横,赶紧道,“说是今晚就要回东京,我死活拦不住。”
啪的一声,左愈挂断通话。
而温潇那边正在和票务人员沟通,“对,我要最近的航班,什么航空公司的都可以,头等舱没问题,加钱也行。”
票务人员也是很少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知道她一定是有急事,帮她处理着手续,却在看到什么之后微微顿住说:
“女士,不好意思,你的个人信息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温潇皱眉道。
“你被禁止离境了。”
闻言,温潇怔住,然后她和票务人员说了什么,挂了通话,咬牙切齿地播打左愈的号码。
手机响了又响,但左愈却一直没有接电话。
“是夫人打来的,您不接不好吧?”
见状,随行的保镖婉言提醒。
这要是把夫人惹火了,那还不是总裁自己难受。
左愈看了手下一眼,散发出低气压,“有些事我现在没法和她解释。”
沪城。
温潇看着打不通的号码,脸色冷下。
一个实习生小姑娘恰好在这时敲了敲门,她下意识一回头没来得及收敛表情,差点给人吓得一哆嗦。
“温,温董事长――”
女实习生紧张到声音里都带了颤音,“是宋特助让我给您送来咖啡。”
温潇调整好表情,微笑了一下接过咖啡道,“谢谢你。”
见她没有发火,反而还和亲切,女实习生松口气,正要离开就被温潇叫住,“宋特助在哪里?”
女实习生回过头说:
“宋特助他说左氏集团那边找他有事,已经先走了。”
温潇的目光垂下,她就知道左愈这是策划好的阴谋。“帮我叫一辆车吧。”
下一刻,温潇淡淡道:
“再帮我和宋特助预约,我要去左氏集团的总部见他。”
女实习生这是头一次被大老板吩咐任务,立刻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但没一会儿,她就愁得不行。
因为宋特助得知了是温潇找他,就推辞说还要和左氏的合作伙伴见面,所以走不开。
她只能道:
“那您什么时候能见完面,我们董事长说一定要见您的,您给我个时间行吗?”
人还在左氏集团总部的宋特助嘴角一抽,心想这都是他们总裁惹出的事,现在可好,非得他来当这个恶人。
“这就说不好了。”
他用很为难的口吻说,“你还是和温董事长说一声,就说我实在抽不出空,她有什么事不如直接电话联系我?”
女实习生刚毕业参加工作,当下就被难住道:
“可是董事长已经让我叫车了,她应该是有急事找您。”
宋特助也不想为难一个刚工作的小姑娘,可左愈对他下过封口令,温潇真要来找他,他根本就没法说。他横竖不是人,只能对女实习生道:
“行,我知道了,我会电话联系你们董事长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童话,女实习生看着手机发了几秒的愣,赶紧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对温潇说了情况。
温潇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对女实习说:
“辛苦你了。”
女实习生脸色微红,笑道,“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
她这一笑羞涩中又显出青春靓丽,温潇不禁多看她一眼,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实习生顿住,然后说:
“我叫莫嫣。”
“莫嫣?是个好名字,”温潇笑道,“和你的人也很配。”
而等莫嫣高兴又有些害羞地离开后,温潇脸上的笑意消失,她拿出手机给左愈发短信:
“我们是夫妻,应该有难同当。你让我回沪城,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你身边,远离危险对吗?但你一人留在东京面对危险,是否想过我的心情。你要是想让我留在沪城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
她想了很久按下发送,但她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复。
反倒是宋特助给她发了条短信,上面说他有事要离开沪城出差几天。
这很显然就是躲着她了。
温潇的心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