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易的话,张承平凑过来。
陈易将碎玉一角,递给他看。
“刚刚在老爷子口袋,我看到他用手绢仔细包裹了样东西,露出红绳,是挂玉件的那种!”
“这会儿又找到碎玉,我想老爷子的心病八成源自摔了心爱的玉件?”
张承平摸了摸碎玉,眼睛一亮。
“岳母随身佩戴的传家羊脂玉,一直被视若珍宝!”
“乾隆年间的东西,雕刻大师朱永泰的手笔!”
“老太太走后,玉牌就成了老爷子唯一念想,他贴身携带!”
“难怪老爷子最近没事总在灵位前上香!很内疚的样子,你这一说,真有这可能!”
此时,询问家里仆人的手下也回了。
告知两人前几日仆人的确听到老爷子在书房摔了什么。
自那之后,老爷子就不吃不喝了。
陈易点头问:“老张,你有那玉牌的样子么?”
张承平想了想:“有!前几年,许天养那混账在澳城输了钱还不起!”
“不敢跟老爷子说,差点偷偷在网上卖了玉牌!”
“图拍得挺仔细,我找找!”
张承平说着拿出手机翻找起来。
很快,他找到图样,递给陈易看。
陈易看了眼后摸摸下巴:“好家伙,传承三百年的东西!得找块老玉!”
说完,他出门打电话。
不大会儿,黄三手下就准备好老玉和工具送到许家。
陈易、张承平二人凑在书房。
张承平问:“陈老弟,你找这玉石是准备找人仿刻么?”
“恕我直言,这是朱永泰大师的杰作,即便如今最好的工匠,形似可能,神似肯定做不到!”
“老爷子常年把玩,真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不告诉我们,也是在跟自己怄气,若只是四不像,不仅补偿不了,或许他会更自责,适得其反啊!”
陈易笑了笑:“包在我身上了!”
说完,陈易摊开工具包,拿出老玉,将粘布铺在桌上,就要动手。
张承平一惊:“老弟,你准备亲自雕刻?你还会这个?”
陈易耸耸肩:“教我本事的那老东西,啥都会点!对玉器鉴赏和雕琢很在行!”
“他说过,我这方面比他有天份!”
“学不成他本事,滚出师门雕琢卖艺混饭也能发大财!”
“……”
张承平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时,陈易已经拿起刻刀雕琢起来。
只是简单两刀刻下,张承平就闭嘴了。
倒不是这两刀雕的雏形多么牛逼,而是陈易的动作行云流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惊叹间,陈易将一株兰花的雏形勾勒了出来!
只是粗粗的形状,张承平感觉兰花仿佛活过来一般!
张承平可是有眼力见的,他立刻知道,陈易的雕工,绝不比如今顶级玉雕大师差!
陈易沉心下来,造型,精雕,打磨,凸出刻画物!
看似随性的雕琢,却赋予了老玉上的兰花盎然生机!
张承平被陈易的雕琢深深吸引,看的入神。
很快,如在玉石上活的兰花雕琢完成。
陈易拿着刻刀修修补补,龙飞凤舞地玉牌背后刻下金玉满堂四字后,一切搞定!
他将玉牌递给张承平:“看看,像不像?”
张承平连连点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走去拿给老爷子!”
陈易一笑:“让人准备点饭菜,一起送去!”
“老爷子虽身体不错,但不吃不喝久了也不行,身体说垮就垮的!”
张承平赶紧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饭菜,两人则去了花园。
一进花园,张承平就道:“爸!我准备了饭菜,咱们陪着陈易一起吃点?”
许镇北叹息一声:“不想吃,你替我陪陈易!”
陈易笑了笑,将雕琢好的东西,摆放在老爷子椅子旁的茶几上。
“许老,我可给你准备了灵丹妙药呢?你真不吃?”
许老眯眯眼,摇头:“我真的没胃口,咦……这……这是什么?”
老爷子扫眼看到桌上的玉牌,满脸惊骇。
然后,老头一把就抓住玉牌:“这是?小婵的玉牌!”
说着说着,老头眼睛就红,想起自己跟老伴的过往!
他不住地用手指在玉牌上抚摸,那感觉,那温润,跟碎的那块一模一样!
半晌后,他才察觉玉牌已经碎了!
怎会又出现一块?
老爷子下意识从口袋摸出手绢包裹着的东西,摊开一看。
里面包着的是碎裂成几块的玉牌,但形状,气息,兰花的造型,跟陈易放在桌上的这块一模一样!
许镇北猜想,是不是当年朱永泰雕了两块?否则怎会这么巧?
“陈易,这玉牌是你的么?卖给我?”
“十亿?不,我出二十亿!”
这话出口,一旁张承平傻眼了。
一块玉牌二十亿?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陈易刚刚雕琢,也就三十分钟吧!
量产的话,他岂不是很快比肩盖茨同志了?
张承平越想惊。
陈易脸上挂着淡笑:“老爷子,这玉牌是我刚刚雕的,给你治心病的!”
“不卖,送你了!”
许镇北欣喜若狂:“送我?好!好啊!”
半晌,老头反应过来,惊骇地问:“什么?陈易雕琢的?”
朱永泰什么雕工?清代第一人!
陈易竟能雕琢出不相上下的东西,鬼斧神工形容都不为过!
张承平苦笑:“是啊爸!你是没见到,刚刚陈易雕刻时我都看傻眼了!”
“刀工行云流水!堪称神技!兰花在他的手下雕琢就跟活过来了似的!”
许镇北难以置信,不断翻转玉牌细看,兰花栩栩如生:
“这块跟你岳母留下那块一模一样,气息都相似!”
“朱永泰可是乾隆年间的大师,这东西现在都是孤品!”
“当今的雕刻大师,没谁能雕刻出这种意境!”
“真的是陈易雕的?”
老头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张承平连连点头:“是的,我亲眼看见他雕的!”
老头把玩着玉牌,赞不绝口:“陈易啊!你这雕工,丢到世面上!恐怕有大把的玉器商会天价请你啊!”
张承平看着喜笑颜开的老爷子问:“爸,你就是为这玉牌心痛难过是么?”
陈易笑道:“应该是的,朱永泰的东西流传下来的不多,无价之宝!”
“又是老夫人的遗物,所以许老才着急上火!”
许镇北唏嘘道:“是啊!”
张承平道:“这玉是珍贵,可也不及你老的身体,妈就算知道也不会怪你!”
“你这不吃不喝,给我吓的!”
许镇北一瞪眼:“你知道什么?”
“这要只是你岳母的遗物,我心疼会儿也就罢了!”
“可这东西,还关系到我们许家安危!”
“你岳母家是豪族,拿这东西,可以让他们在许家危难的时候,帮我们一把!”
说到这,许镇北叹息一声:“天养这不争气的是没指望了!承平,你很出息,我也看好你!”
“原本有些事儿,我要等到临死再说的!这次碰巧,就都告诉你吧!”
“这玉牌我原本打算将来交给你,你更进一步有困难时,或许家有难时!”
“你都可以拿这去求助你岳母家人!”
“临安如今暗潮汹涌,这东西说小了能保许家平安,说大了能保临安太平!”
“它碎了,你说我能不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