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笑了起来。
步莲华抱着她,悠悠落地。
阿兰红着脸,快步走到水边,蹲下来,手扬起清澈的水,搅碎了一池平静,连倒映在水面的萤火,都如碎光银粉一般散开。
步莲华慢慢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偏过头,在她耳边轻轻唱起了云州谣。
云州话犹如在唇齿间缠绵,绵软柔软,温柔的像眼前平静和缓的水。
“船行云上,花开水间……”
云云绕绕,雾茫茫,心飘起来,又和人一样,躺在松软的沙洲上。
步莲华的手指探入兰芳,缓缓抽掉月光,拨开凤阳花,露出莹白如珍珠一样的肌肤,唇齿交缠,吮吻着香泽,阿兰轻吟一声,微微张开眼睛,水光迷离。
步莲华的手轻拢着温软,微微发出叹息,低声一笑,继续挑弄着她的舌尖。
“兰泽芳香……”半晌分开,银丝水色中,他轻轻说道,“阿兰,你好香……”
阿兰已化作一汪春水,如同他刚刚哼唱的歌谣,在云上悠荡,浮浮沉沉,感受着快意与失神。
系罗裙的流苏被慢慢剥离,阿兰垂下眼眸,喘息着看了一眼,低声惊喘。
步莲华轻咬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低声轻笑。
那片灼热缓缓磨着,阿兰轻轻颤栗,惊慌着也期盼着,将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又拉近了距离。
步莲华的手指顺着她的腰,滑向腿,他轻轻握住她的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身,步莲华吻着她,轻声说道:“要我进去吗?”
阿兰哼咛一声,快要将自己烧成薄纸青烟,断断续续骂道:“废……话……”
闻言,步莲华身子一沉,几乎同时,阿兰张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混……混蛋……”阿兰眼角沁出泪光,与那红晕一起,慢慢染在一起,“这……这么难受的……为什么都喜欢……”
步莲华亦是一头薄汗,他轻轻扶着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些,又将她眼角的泪水舔去,缓缓动了起来:“会好的……我慢一点……”
唇齿交缠,耳鬓厮磨。
待到星光更明时,这对儿洞房新夫妇才从辛劳与酸苦中尝到愉悦与快感。
刚刚说过的慢一点,如今变作了:“莲华……莲华……快一些……”
然而到这时,步莲华的背上早已被阿兰抓的伤痕累累。
“这也要……苦尽……甘来……”阿兰哆哆嗦嗦说着,步莲华只是笑,他越这般低声笑,阿兰就越觉得如同春\药,更是缱绻缠绵。
酥麻阵阵,阿兰终是抑制不住,小声呻\吟起来,声音欢愉。渐渐地,又大声了些,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而每一次她的舌尖送出莲华二字,都会更加猛烈,送她到云端。
阿兰哭了起来,她的泪水被步莲华轻轻吮去,又化作轻吻。
“我得为你活得久一些……”步莲华抱着她,肌肤相贴,犹如叹息般说道,“为你活得久一些……”
“莲华……”阿兰手指游走在他垂落的头发中,轻轻啊了一声,说道,“以后与你躺在一起……再也不用偷偷亲你,也不用……备受煎熬……以后……”
她轻喘着,笑道:“以后……若是心动……就能如此……”
她偏过头,用牙齿轻轻咬开系在他胳膊上的白绫,拿在手上,慢慢蒙上了他的眼睛。
“莲华公子……你可知道……你有多诱人……”
“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步莲华抓住她的手腕,扣于头顶,阿兰失神片刻,仰起脖子,曲成优美的弧线,失声尖叫。
萤火点点映水面,水中晕开涟漪,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如梦如幻,美妙动听。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车还没完,明天继续,为了让你们见到车头,今天二更合一了。
心疼萧九23333333,九叔啊,你晚了呀晚了,你闺女已经被一个叫步莲华的小狼崽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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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的新娘
天色微亮, 阿兰抱着膝盖在水边坐着, 兰芳月光都在身上裹着, 给一旁从沙地里摸贝蚌的步莲华描述着自己现在的感受。
“像被拆了骨头又装了一遍一样。”
既累,又如焕然一新。
因固定白绫的九瓣莲被阿兰送了出去,白绫戴不到多久就会自己滑落,无奈, 步莲华只好把白绫咬在嘴上, 空出手来, 从松软的沙地中掏蚌。
“你挖它们做什么?”
“给你看。”
原来不是为了吃, 是要给她看,不知又是什么新鲜玩意, 阿兰颤悠悠挪过去, 凑过去问道:“看什么?”
“你见过河蚌吗?”
“见过。”阿兰说道, “我有一阵子住在码头。”
她离近了,才见步莲华刚刚并非在挖河蚌, 而是拿着一根花枝,试着让河蚌张开。
“张开后,里面有珍珠对吧。”阿兰笑道, “我早知道了,莫非云州这边的河蚌跟南都的不同,珍珠是彩色的吗?”
“想多了。”步莲华淡淡说道, 终于有个河蚌张开了,步莲华手指撑开河蚌,河蚌内的软肉咬着他手指, 凑过来低声说道:“你看,你刚刚就和它一模一样。我撑开,你却偏要合上,累死我了……”
这话说的,阿兰不用细想,就轰的一下,羞熟了脸,连带耳朵也粉了一个边。
她嗔怒,扑上去揍他:“就你混蛋!”
步莲华完全没躲,人撞进怀中就搂着,笑得开心:“是你问我刚刚是什么感觉的。”
“你至于绕这么一大圈……”
“诶?有珍珠。”步莲华打开河蚌,最里层果真有颗圆润的珍珠。
他把珍珠取出来,给了阿兰:“给你,常见的,拿去玩。”
阿兰低头看着手心的这颗湿哒哒的,水色莹润的珍珠,无端看出了一丝靡靡之色。
步莲华好似也想到了,低声笑了起来,轻声道:“留作纪念。”
阿兰抬头瞪他一眼,忽见他唇染胭脂,眉眼含春,看的她心里发痒,阿兰啧了一声,伸手推他肩膀,步莲华起初没懂,纹丝不动,后来盯着阿兰看了会儿,恍然大悟,这就又笑了起来,乖乖向后倒在地上。
阿兰轻声说:“戴上。”步莲华闭上眼睛,戴上白绫遮住了眼。
他很是配合,乖觉躺好,轻声说:“感觉浑身都疼,尤其是肩膀。”
那是阿兰咬的。
阿兰舔了舔自己那颗尖尖的虎牙,颇为无辜。
她慢慢坐过去,摊开手看到那颗珍珠,问道:“灵丹妙药你要吗?”
“……要。”
阿兰含住那颗珍珠,俯身吻上步莲华的唇,舌尖将珍珠轻推出去,到了他嘴中。
阿兰轻抚着他的嘴唇,听到他轻轻吸气,口中含着珍珠,似是愣了,一时间呆滞在那里,须臾,才又侧开脸,唇角勾了起来,微微笑了。
“要真有灵丹妙药,能让你眼睛好起来就好了……”
“……你就是,”步莲华手伸入兰芳紫衣中,抚上她的脊背,沿着光洁的背游弋到颈子处,勾她下来,紧紧拥着她,“你就是……我会好好活着,不再惧怕天命……”
他的手又游于尾端,滑向深处,引她坐上来。
微微颤栗之后,阿兰轻声嘤咛,完全沉了下去,游走于清明与恍惚之间,喘息了好半晌,忽然问道:“咱俩是成婚了吗?”
步莲华呼吸一紧,转念又想起是成婚了,又松了口气,笑道:“成了,你不要吓我……”
他身上不是她挠的就是她咬的,忙活了一晚,若忽然说没成婚,他可能要吓死。
阿兰没动。
步莲华沉默了会儿,紧张道:“你要反悔吗?”
后悔了?不满意?吃完了不喜欢?
一瞬间,他心头涌出好多种猜测,却听阿兰说道:“我真的同你成婚了?你父母尚在,他们都同意吗?”
“贺族人承认……所以……”步莲华犹豫了会儿,把这话讲了出来,“你不是贺族人,你可以反悔,也可以不承认,我不行,我是贺族人,按照族规和你成的婚,我就是你丈夫,名正言顺。”
贺族之外,成婚都需父母或旁人作婚证,没有婚证就是私定终身,还需去官府找官员证婚。但贺族没有,在外头的贺族人一般都入乡随俗,找个婚证来,而步莲华昨晚只是按照贺族的规矩,无婚证就单方面同阿兰结亲,所以如果阿兰不想承认,这桩婚事出了贺族,也是无效的。
步莲华说完,有些后悔。
好在阿兰并没想这些,听他说完,只问:“也就是说,你父母是同意的?”
“……嗯。”不同意也没法子,反正他现在是成婚有妻的人了。
“那就是说,这门亲事是真的了?”阿兰趴下来,搂着他脖子吃吃笑了起来:“这我就放心了。我从未真的得到过什么,遇到你之前,一无所有,但今天,我是不是终于可以说,我得到了你,你是我的?”
她如此问道。
仿佛要在进食前,问问桌上的佳肴,是否都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是,她就要放开吃,酣畅淋漓的吃。
步莲华回答:“……是,是的,我是你的。”
阿兰喜出望外,她快活的像只云雀,在枝头欢快的跳跃,咿咿呀呀,云雀歌颂着春意,悦耳动听。
步莲华就如云雀儿欢蹦的枝头,被她这只快乐的云雀鸟颠的恍恍惚惚,而那只云雀是真的快乐冲头,又精神十足的轻啄着他的唇,一下一句:“我的,我的,我的……”
如果有一天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一颗璀璨无比的宝珠,她会身体力行的示范何为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无时无刻不想抚摸,无时无刻不在高兴。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他是属于我的。
全身心的快乐,全身心的享用。
阿兰眯着眼睛,轻轻抽取了腰间的月光,沿着他的臂膀,抵住他的手腕,如同他之前对自己那般,将那条柔光束了上去。
“……阿兰,阿兰……”
阿兰说:“礼……尚往来。”
步莲华断断续续笑出了声,如同喝醉了,笑声悠悠颤颤:“不要……乱用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