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顿时蹦出无数怪谈,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头也不回地开车跑走了。
刚刚蹲着系鞋带的冯渡纳闷地站起来:“这司机怎么跑这么快?”
六先生也纳闷:“谁知道。”
不过一人一猫的注意力都不在司机上,很快就被面前散发着强烈阴气的房子吸引了。
这栋房子被浓浓的黑暗怨气包裹着,怨气甚至翻腾成了可怕的鬼脸,血红的眼睛瞪着冯渡和六先生。
别墅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像是怪物的巨口,等着将来人吞噬。
客厅的灯忽闪忽灭,照出了一家四口的影子。
“是这里吗?”六先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问道。
冯渡看了看面前怨气凝结的房子,又看看旁边,想了想:“好像走错了,屈海和他发小那边的是阴气不是怨气,应该是那边。”
冯渡伸手一指,指的是别墅群角落的一栋房子,那栋房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唯有一丝阴气缠绕。
六先生扭头看看面前怨气冲天的房子,又看看那栋没什么大碍的房子,猫脸上满是纠结:“没搞错吧?”
“没有,我们先去看看屈海有没有事。”
“那这栋房子呢,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真不要处理一下吗?”六先生稍稍有些纠结。
两人说话间,打开的房门走出来一个白衣服的小男孩,小男孩脸色惨白,蹦蹦跳跳地走到冯渡面前:“大哥哥,陪我一起玩呀。”
说着男孩伸手就要拉冯渡的手。
冯渡避开了,低头和气地道:“不了,大哥哥还有事,办完事再陪你吧。”
小男孩被这个答案噎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冯渡,似乎没法理解竟然有人能拒绝他。
然而冯渡却和六先生一起朝屈海所在的房子走去了。
怨气凝结的鬼脸房子眨了眨血红色眼睛,客厅的灯明明灭灭,最后直接熄灭了,房子又重新安静地立在原处。
六先生瞧了瞧只是有一丝阴气缠绕的房子,嗤笑一声:“我怎么觉得屈海这小子是小题大做呢。”
“再小的怨鬼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可怕,我们进去吧。”冯渡说着,伸手去推房门。
与之前那个不推就开的房门不同,这个门怎么推也推不开。
“好像不欢迎我们?”六先生仰头瞧了瞧门。
“来到这就没指望受欢迎,进去吧,办完了回去休息。”冯渡淡淡说完,直接抬腿一踹,房门被他暴力踹开。
六先生:“……”
主人好像太暴力了,一点都不优雅,这可不行,主人可是地府帝君啊。
不等六先生再纠结,冯渡就已经进了房门,六先生见状,只好跟着冯渡一起进了屋里。
一进门,就瞧见屈海没出息地缩在沙发后面瑟瑟发抖。
听到门开的声音,屈海也不睁眼,只是口中嗷嗷叫道:“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我冯老大马上就来了,你们要敢害我,我冯老大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这样子,看的冯渡和六先生嘴角都抽了抽。
六先生干脆一下子跳过去,一爪子抓向屈海,挠的屈海抱头乱叫:“救命啊,要死了,救命啊,冯老大,你再不来我做了鬼也会去找你啊啊啊!”
“屈海,是我。”冯渡无奈地道。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在上,耶稣基督,阿弥陀佛。”
“你小子还鬼叫,看看是谁来了。”六先生忍无可忍地又是一爪子。
屈海终于停下来,他挠了挠头,纳闷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像是老大身边的猫妖呢。”
六先生额头一排黑线,还好屈海终于反应过来,一扭头就瞧见冯渡,屈海顿时惊喜大叫:“冯老大,救命恩人啊,你总算来了。”
屈海狂喜地一把扑过来,死死搂住冯渡。
六先生嫌弃地叫了声。
屈海这才注意到六先生,他嘿嘿笑了笑道:“六先生,你也来了,下次请你吃烤鱼。”
六先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冯渡四处看了看,走过去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鬼吗,还有你发小呢?”
屈海苦着脸道:“冯老大,我没骗你,就是有鬼啊,郑泽喊我过来陪他,原本我也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睡到半夜就听到怪声,还看见飘着的影子,你来之前,房间的灯都坏了,一闪一灭的,还有人站在玄关看着我们,我本来想拉着郑泽一起走,可是等一转身,郑泽就不见了,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谁知道,老大你一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肯定是鬼都怕你。”
“别紧张,你朋友呢,我们先去找他。”冯渡听完屈海的话,安抚道:“这件事应该只有你朋友能说清楚,走吧,我们去找找看他有没有事。”
屈海点了点头,最后两人一猫在地下室的储藏柜里找到了晕迷的郑泽,也不知道郑泽是怎么躲进去的。
屈海和冯渡将郑泽架到了一楼客厅,让郑泽躺在沙发上,没过多久,面色苍白的郑泽幽幽转醒。
看到面前盯着自己的一人一猫,郑泽愣了下,随即了然:“你就是海子口中的冯老大?”
见冯渡点头,郑泽也难免有些惊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屈海崇拜的冯老大竟然会这么小,看上去就是个好好学习的乖学生,怎么看都跟神怪大师联系不上。
不过郑泽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屈海担心他,又请来冯渡,不管冯渡能力如何,郑泽心中也是十分感激,因此对冯渡也很客气。
冯渡问起来,郑泽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这一切都要从他爸淘来个古董印章说起。
郑泽的爸跟屈海的舅舅是好友,不过一个从军一个从商,郑泽的爸爸颇有商业头脑,白手起家经营出一份不错的家业。
人到了中年,有了余钱生活富足,就有心琢磨些别的,郑泽的爸于是就迷上了古董。
古董这一行□□,新手就是冤大头,郑泽的爸不知道砸了多少钱进去,都把郑泽他妈惹恼了,赌了咒只玩最后一次,才说过去。
谁知道就这最后一次出了事。
有一天郑泽爸爸喜气洋洋地抱着一个盒子回家了,说自己淘到了好宝贝,这次肯定是真古董,拿着这古董去会朋友,绝对不会被人笑话了。
之前就说过,郑泽从小灵感异于常人,能看见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郑泽他爸那盒子一抱回来,郑泽本能地就觉得不喜,他非常讨厌那个古董,想让他爸转手送出去,或者扔掉。
郑泽爸爸怎么肯,自然是发了一通火,父子两个吵了起来,送走古董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哪知道,这只是开端。
古董印章留了下来,当成了郑泽爸爸的炫耀资本,谁来了都要炫耀一通。
关键是,这印章谁都能瞧出来是古董,可究竟是哪朝哪代,又是什么材质的古董,居然没人能看出来。
这下可乐坏了郑泽爸爸,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吹嘘的资本,他喜滋滋地抱着印章,就差没搂着睡觉。
然而,怪事开始不断发生。
先是家里一入夜,就莫名出现奇怪的声音,无缘无故有人在楼上蹬蹬走路,钢琴无人自弹,花瓶无故摔碎等等。
而且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出原因。
直到后来,郑泽连续好几天鬼压床,白天一个人在家也恍惚看到有人在阴暗处看着自己。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要求自己父亲扔掉印章。
但郑泽爸爸就像魔怔了一样,只要提到扔印章就立刻变脸,整个人就像犯病了似得。
事情越发严重,直到最后,白天都会出现门突然上锁,整个房间阴风阵阵的情况。
接着郑泽家人也开始陆续出事,先是爷爷突发脑溢血住院,然后是爸爸生意失利,接着就是郑泽母亲,好好地走在人行道上,居然被一辆失控的小轿车撞倒,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郑泽害怕的要命,已经打算拼了命偷偷将那印章扔掉了。
三个人聊着天,别墅的门再一次打开了,郑泽的爸爸郑先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大约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太过折磨,郑先也不复之前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而是满脸憔悴胡子邋遢,他大约没料到家里会有郑泽请来的客人,愣了愣,随即勉强笑着道:“小泽,你不是说最近很害怕,家里出了事你也怀疑是不干净,爸就请了一位大师过来,给咱们家瞧瞧,这样你就该放心吧。”
“哟,郑伯父,真不巧,我们小泽也请了一位大师,而且可是先来的哦,还特别厉害。”屈海立刻笑眯眯地接口道。
郑泽和郑先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不管怎么样,请了一位大师,又请了一位,无论对哪个大师来说,都不太尊重。
郑先身后的大师瞧了瞧冯渡,眼中滑过一丝轻蔑:“你是哪家的小孩子,这可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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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枚古印章
“你家长辈呢,怎么让你这么个小娃娃来做事, 小娃娃不知道轻重, 万一砸了,害的可是人家一家的性命。”那大师说着看向郑先:“郑先生, 你之前说的怪事是在哪发生的,带我去看看, 还有你,回家找你长辈去。”
屈海顿时面露不忿,愤愤地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冯渡按了下去。
郑泽则尴尬又歉意地看了冯渡一眼。
冯渡抬眼看向那个大师道:“我只是来看朋友顺便帮个忙的,大师若是有真本事, 也不会在意我是不是在这里看着。”
“啊,说的是, 那个……”
“冯渡。”郑泽小说道。
“哦哦,小渡啊,你是郑泽的同学吧,郑泽这几天不太舒服,你来看他有心了, 晚上别走了, 你和小海陪郑泽好好玩玩啊。”郑先打着圆场赔笑道。
屈海不满地切了一声,见冯渡和郑先都没说什么,也就愤愤地坐在沙发上,不支声了。
那大师依旧有些轻视地扫了冯渡一眼,继续和郑泽说话了:“我观郑先生这房子, 是个虎踞龙卧的好走势,风水风水正所谓看山看水,其实看的也就是你这里的气和运,这房子六宫饱满八卦充盈,是个气运流通的好走向,郑先生住进来后应该财运不错吧,坎火离水,五行相克,稍有晦气,郑先生的儿子身体不大好,易被小人纠缠,但并无大碍,而且主学运丰盛,蟾宫月亏,郑先生的夫人是不是最近与郑先生有些离心呢。”
“是的,是的,正是这样,谢大师说的没错。”
那大师每说一句,郑先的表情就信服一分,说到最后更是连连点头。
见郑先眼中的信服,谢大师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