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梧桐看着白华一脸无奈,便伸出手推推他的肩,轻快道:“好啦好啦!不逗你就是啦!可不能把你逗生气了不理我。”
白华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什么,而是在窗前摆放着的椅子上坐下身,为方梧桐把茶盏斟满茶,温和道:“师姐坐下喝茶。”
方梧桐将臂弯里抱着的剑搁到茶几上,在白华对面坐下了身,而后拿起茶盏昂头就喝,白华刚要提醒她,她却已喝下了热烫的茶水在一瞬间又全都喷了出来,张嘴吐出舌头哈着气,一脸拧巴道:“烫死我了烫死我了!这什么破茶!都快要把我的舌头给烫掉了!”
白华赶紧唤来小二,着急道:“劳烦小哥上一壶凉水来,快些。”
小二赶紧跑去拿凉水。
白华一脸无奈又关切地看着被烫了唇舌的方梧桐,道:“师姐又以为这是酒水了。”
“所以我不喜欢喝茶!我只喜欢喝酒!烫得我舌头好疼!”方梧桐咧着嘴抱怨道。
待得小二将凉水拿上来后,白华赶紧为方梧桐倒了一杯,递给她,“师姐,凉水。”
方梧桐接过,含了一大口在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往下咽,咽下后舒了一口大气,“终于舒服些了。”
只听白华温柔道:“师姐不该和我到这西原县来,委屈了师姐不说,届时师父还会怪罪。”
“师父怪罪下来的时候就再说咯,反正从小到大都不知挨师父罚过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次。”方梧桐不以为意,“再说了,就算我不偷偷跟着师弟你来这西原县,师父也会把我安排去其他的封印之地,哪能在宫里悠哉舒服地躺着,我才不要跟师兄那些个臭男人一块儿行动,我喜欢和师弟你在一块儿!怎么,师弟你是不是嫌弃我?”
“怎么会。”白华总是一脸温柔,“我只是怕我对师姐照顾不周,平日里出门都是藏锋在照顾我的多。”
“我又不要你照顾,还有啊,我可以代替藏锋照顾师弟你的啊,我可是你师姐呢!”方梧桐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又盯着白华问,“我说师弟,你不是在怪我把藏锋留在了天枢宫没让她跟来吧?”
“自然不会。”白华道。
“这还差不多。”方梧桐满意地点点头,“不然回去之后我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
“……”白华再一次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对了师弟。”方梧桐忽然正经起来,“方才那莫家少主像是发现咱们了,不知他可有看见咱们?”
白华不答,只是轻轻晃着手中的茶盏,因为他也不知长情是否有瞧见他们。
只听方梧桐又沉声问道:“天阙山封印一事,他可知道你当时也在天阙山中并且到过封印之地?”
“他应该不知。”白华手腕轻动,他手中茶盏里的茶水便一直摇晃着,却又一滴都不曾溅出来,“他虽知晓我为天枢宫弟子,但他却不知晓天枢宫存在的真正意义及目的是为了守护封印。”
“你说卫风和他乃是至交,并且他与卫风一齐来到这西南之谷,又怎知卫风不会将咱们天枢宫的事情告诉他?”方梧桐眉心轻拧,面色沉沉。
“卫风不会告诉他。”白华停下轻晃的手腕,将茶盏移到嘴边,轻呷了一口茶汁,温和的语气带着肯定,“因为无念真人并未告诉过他,他又怎会知晓?”
方梧桐微微点了点头,“那便是说,咱们在这西南之谷,无需和卫风碰面?”
“非到必要之时,无需与他碰面,并且――”白华温柔的语气此时有些沉有些冷,“天下大义与兄弟情义,身为望云观无念真人座下弟子更是身为昕帝转世的他,当知如何取舍,他做当真无法做出选择,届时你我再出现也不迟,毕竟你我这一趟并不是来固化封印,而是注意着卫风的一举一动即可。”
“如此麻烦,为何不直接杀了那莫家少主?”方梧桐将眉心拧得更紧。
“尚未确定是否真是他们破坏封印之前,不可轻易动手。”白华很冷静,“况且,莫长情的武功深不可测,贸然动手,只会得不偿失。”
“他都来到这西南之谷了,还不确定?还有,他可是害得你整个白家倒势的人。”方梧桐不能苟同白华,“师弟,我看是你不舍得伤害那个沈家小姐吧?”
白华没有回答,只是抬眸看向方梧桐。
这一瞬间,方梧桐在他眼里看到了极致冷冽的寒意,足以令她不寒而栗。
但下一瞬,却又见着他眸中只有温和之色,并且无奈道:“师姐,你方才可是说了不打趣我了的,怎的又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
方梧桐撇撇嘴,“那就不说咯。”
其实方梧桐心中很清楚,她这个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师弟,心可以比任何人都狠,当断则断之事从不会犹豫,当杀之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待喝完这盏茶,师姐与我便分头行事吧,黄昏时分再在这茶楼碰面。”白华严肃道。
方梧桐点点头,“我去盯着方才那莫家少主和他的媳妇儿是吧?”
“……”面对方梧桐,白华面上总是露出无奈之色,“师姐,你记错了,是你去盯着卫风的一举一动,我去盯着莫长情那儿,来时说好的,师姐可是忘了?”
“我没忘啊,就是和你换过来了而已。”方梧桐笑了起来,盯着白华的眼睛,“我的身手师弟你还不放心?还是说……你不舍得让我盯着那沈家小姐?”
“……”
“既然师弟你不做声,那就这样定了,好了,我走了。”方梧桐说完,喝干净杯盏里的水,然后拿起她的剑,踩着窗台就这么从二楼直接跳到了街上,引起了下边的好一阵骚动。
白华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只见他从腰间掏出几块铜板,放到茶几上后也站起了身,走下了茶楼。
当他走出茶楼时,只见他低下头将手往自己脸上抹了抹,待他抬起头时,他那张本是平凡却又温润的脸竟是完全换了一个模样。
而后他走进临街的一家裁缝铺子,待他从裁缝铺子走出来时,他身上那本是儒雅的白衫换成了一身寻常布衣,便是连发型都换了一个样儿,不仅如此,他那由内而发的无双气质竟也被他“藏”了起来,由一名翩然公子变成了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寻常百姓。
可当他走出裁缝铺子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又看向方才沈流萤与长情离开的方向。
他的脑子里,忽又想起方才所看到的沈流萤为长情温柔且亲昵地将头发别到耳后的一幕,想起他们拢在长袖下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就像方才他为此失神一样。
他虽心喜流萤,可她终成他人妻,他为何还想着她?
他这是怎么了?
君悦客栈里。
沈流萤一见着能躺下休息的床榻,本是不觉有多累的她忽然觉得累得不行,赶紧脱了鞋袜扑到了床榻上去,一边舒坦地嚷道:“还是躺着舒服!”
长情赶紧坐到她身侧来,俯身就吻上她的唇,沈流萤则是使坏似的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把,咬得他不得不微微抬起头,只见沈流萤瞪他道:“你个呆货,你又动不动就亲我!”
“因为我想亲萤儿。”他亲他的小妻子,哪里还需要理由,“我没有在外边亲萤儿,这儿没有人看见的,萤儿别紧张。”
“谁说我紧张了!?”沈流萤揪住长情的耳朵,长情却不在意,又俯身吻上了沈流萤的唇,吻得有些霸道。
方才茶楼的二楼临街窗户那儿,他隐约瞧见了白华的身影。
白华为何会来到这西原县来?
是为了报他白家被封之仇,还是……为了萤儿?
这个事情,必须查一查。
长情一见着白华,就想到在临城的时候他与沈流萤相处融洽且还月下慢步的事情,也想到沈流萤曾对白华说过可以直接唤她名字的事儿,以及想到白华唤沈流萤时的温柔模样以及他眼底那隐隐情愫,于是,长情心里的那大缸子醋就被打翻了,酸得不行。
若非沈流萤有孕在身,只怕他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而压在她身上尝她的滋味。
因为心里的醋缸打翻,长情的吻便变得有些不由自控,吻得沈流萤很是难受,难受得有些呼吸不上气来,使得她不由握起拳头捶打长情的背,然后用力将脸别开。
长情这才瞧见沈流萤双颊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让他的萤儿难受了。
只见沈流萤瞪着他骂他道:“你个呆货你干什么!我都快被你堵得没法呼吸了!”
长情撒娇似的将脸凑到沈流萤的颈窝里,蹭了蹭,孩子气地道:“萤儿是我的媳妇儿,谁也休想看。”
沈流萤微微一怔,然后“噗”地轻轻笑出了声,“干什么啊你这个呆货,干嘛突然说这话?”
“不管,萤儿只有我能看。”长情这会儿不仅像个孩子,而且还是个不讲理的孩子。
在沈流萤面前的他,与在外人面前的他全然不一样,在沈流萤面前的他就是个会撒娇会卖萌的流氓加无赖,因为他将他的小媳妇儿吃得死死的准准的,谁让沈流萤就是吃他这卖萌撒娇的一套,他可是依着这一套得到了无数的“糖”来吃。
“你个呆货,你到底怎么了,这又是突然吃哪门子的醋啊?”要是没个什么事,这货可不会突然这样,但明明今儿没有发生什么能让这货吃醋的事情啊。
长情没回答沈流萤的问题,而是亲了亲她的锁骨后抬头来看她,一脸认真地问道:“萤儿,我难受,萤儿帮我好不好?”
长情说完,抓起沈流萤的手,朝自己身下摸去!
------题外话------
没错!今天也有二更!
二更时间比昨天早一个小时!二更时间在11点!
表扬我吧哦呵呵呵~
☆、272、虐死你!【二更】
就在沈流萤的手将将贴到长情的裤裆上时,他们紧闭的屋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惊得沈流萤面红耳赤,飞快地将手从长情的裤裆上拿开!同时紧张地坐起身!
只听卫风急急躁躁的声音传来,“小馍馍媳妇儿!赶紧救我救我救我!”
伴随着卫风这着急的声音,他的人已经“飞”到了床榻前来,见着长情也坐在床榻上,还嘴贱道:“不是吧小馍馍,这大白天的你俩就要玩儿起来啦!?而且你媳妇儿不是怀身子了!?”
卫子衿没有跟着卫风冲进来,但站在门外的他不忘冷飕飕地提醒卫风道:“爷,您有求于少夫人,您就应当少说两句。网值得您收藏……”
照爷这把嘴,大概是不指望莫少夫人能大发慈悲“救”他了。
谁知卫风非但不改口,反还道:“我们小馍馍媳妇儿什么人,那是温柔贤惠善良大方,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不救我,你说是吧小馍馍媳妇儿?”
卫风说着,不忘朝沈流萤挑挑眉。
然还不待沈流萤说话,便见着他跳脚地朝自己身上挠来挠去。
长情赶紧一脚将他踢开,面无表情地嫌弃道:“你有病就到外边去,别传染了萤儿。”
“你才有病!”卫风边狠狠地挠着自己的身子边骂长情,“小馍馍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你没见我难受着吗!?我是来找你媳妇儿救命的!”
卫风说完,又赶紧对沈流萤道:“小馍馍媳妇儿你不是会医术!?快来帮我看看我这浑身上下为何养得不行,我去找大夫看了,那些个庸医居然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谁知沈流萤没有理会卫风,而是从床榻上下来,穿好鞋子,走到一旁的小柜前拿出放在里边的包袱,从包袱里拿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一粒青碧色的药丸在掌心。
卫风一边挠着自己的身子一边眨眼道:“不是吧小馍馍媳妇儿,你来脉都还没有给我把,就知道我这是什么毛病需要吃什么药啦!?”
沈流萤没有说话,而是将托在掌心里的青碧色药丸递给卫风,然后盯着他看。
“小馍馍媳妇儿你的医术我信得过!望闻问切什么的对你来说那就不是事儿!”卫风说完,一把拈起沈流萤掌心里的青碧色药丸,想也不想便扔进了自己嘴里,咽下后又问道,“不过话说这药什么时候见效啊?我快痒得不行了,痒得快死了!”
“很快。”沈流萤终于舍得开口跟卫风说话了,不过她的声音却冷冰冰的,和她这会儿盯着卫风看的眼神一样,冷得像一把刀,仿佛要将他的身子一刀给捅穿似的。
“很快那是多快?”卫风又问,“我已经要受不了了!”
只听沈流萤不紧不慢地数道:“一,二――三。”
当沈流萤数道“三”的时候,卫风的肚子忽然一阵“咕噜噜”地响起了起来,同时见他猛地一怔,而后赶紧将双手抱到自己肚子上。
“小馍馍媳妇儿,这就是……药效见效了!?”为什么他觉得肚子疼得不行,而且还……迫切地想要上茅厕!?
“你猜?”沈流萤一个字都不愿与卫风多说,而是对站在屋门外的卫子衿道,“子衿,来将你家主子拎出去,便搁这儿碍眼!”
“小馍馍!你看看你媳妇儿说的都是什么话!欠管教!”
“哎唷!我这肚子!”
“小衿衿你别挡着我,我要去茅厕!”
卫风自己嗷嗷完,风一般地冲出了沈流萤和长情的屋,直往茅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