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幸好你把我带出来,那药一碗接着一碗,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陈范宁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口水都是苦的。
林靖驰哈哈大笑,牵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一巴掌拍在陈范宁的肩膀上,“愚兄欠你众多,区区带你出来逃避喝药罢了,小事一桩!”
陈范宁严肃的脸难得露出笑,视线停留在林靖驰的后背,神情闪了闪。
“别看了,老夫这点伤受的住!这是老夫该还给郑兄弟和蒲兄弟的痛!”
林靖驰大大咧咧的拍着胸口,脸上已经再无阴鸷,满是清明。
陈范宁松了口气,真心道:“这些年瞒着兄长,兄长别怪我才好!”
林靖驰摇头,叹息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你瞒着我,这些年老夫却还真把那魔鬼当兄弟怀念......罢了,不说了!”
说着,林靖驰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忽的往他嘴里塞了好几粒药。
瞬间的苦味直冲脑门,陈范宁倒吸口凉气,惊愕的看着林靖驰,“林兄这是......”
“早知道你不爱喝药,你夫人下午特意嘱咐我盯着你吃下去的药丸!”
亲眼看见陈范宁把药丸吞下去,林靖驰心满意足的点头,拽下一个酒壶来,灌了一口递给陈范宁。
“我们哥两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今夜,喝个痛快!”
久违的感觉弥漫,陈范宁的双目有些湿意,接过林靖驰递来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大喝道:“好!我兄弟二人喝个痛快!”
陈宁宁躲在草丛后面,抬头看着天,“这两个人这么快就醉了?青天白日的刚过晌午就说今夜?”
“难道,他们还要喝到明天早上?”
陈宁宁和谢洛笙对视一眼,齐齐露出笑来。
有林靖驰在,陈宁宁放心大胆的带着谢洛笙回院子继续搓艾草。
倾盆大雨已经停歇,远远地一轮彩虹从皇城弯下来,七彩斑斓,煞是好看!
此刻,高公公踏进养心殿,拉开沉闷的帘子,露出彩虹的光来。
“陛下,太后请您去一趟。”
弯着腰,高公公慈爱的开口。
皇帝批阅奏折的手停下,苦笑道:“太后余怒未消,朕恐怕吃不住,烦请公公回去告诉母后,朕明日再请安。”
高公公领命退下,皇帝抬起头,透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彩虹,脸上溢出几丝光亮。
“十多年前,朕也看过这样的彩虹。那时天比今日更蓝!”
伺候皇帝半辈子的洪公公端着糕点进来,听到皇帝的话,跟着笑道:“谁说不是呢,那时还在皇子府,院子里种满了山茶花,姹紫嫣红衬的彩虹更加艳丽。宸小.....”
洪公公声音赫然停下,仓皇跪下,手里的糕点散落一地,惊慌道:“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皇帝脸上的笑凝住,收回看彩虹的视线,凉薄道:“起来吧。”
洪公公感激的磕头,“谢陛下!”
从地上站起来,洪公公低声道:“钦天监的张大人已经到了,是否宣他进殿?”
皇帝点头,洪公公赶忙带着人进去。
关上门,洪公公依稀听到钦天监的张大人道:“陛下需要的东西微臣已经带来,只是这个答案只有两个,若不如陛下的意,陛下该拿长安王如何?”
养心殿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洪公公后背沁出冷汗,眼睁睁看着天上那道彩虹消退,想起陛下对皇后的冷漠。
皇后贴身宫女来报皇后在亭子里受了重伤,吐了好多血。
陛下却只问了一句是谁做的,暗卫正好匆匆瞥过一眼,猜测是沙湖县主,陛下竟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性子和那人一样泼,随即让那宫女退下,再不得提起此事。
连个太医都没有给皇后找!
如此偏袒沙湖县主,却为何不肯为沙湖县主和长安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