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破晓,朝阳尚未升起,谢洛笙起身准备去安平侯府。
知秋和丁香想跟着,都被她拦下。
两个丫鬟手上都有伤,今日她不能再让她们陷入危险!
临出门前,谢老夫人命桔梗喊她过去请安,目的显然和大伯谢正有关。
谢洛笙脚步未停,淡淡的和桔梗点了下头,直直的出了门。
安平侯府内,知夏和木瑜伤势已经大好,自放下芥蒂,两个人的眼睛的爱意终于涌了出来。
“烦劳安爷爷照顾他们,这是笙儿答应给您带来的药材!”
谢洛笙没有进去草屋,将带来的药材递给安雄,得了安雄一个白眼。
摸了摸鼻子,谢洛笙不太好意思的接受了安雄塞过来的一碗药汤,在安雄的注视下乖乖的喝干净,将药碗递了过去。
嘴里的苦味差点让谢洛笙哭出来,冷不丁的,嘴里被塞了一颗蜜饯。
一缕幽香从身后散过来,谢洛笙咽下蜜饯,唇角扬了扬,都没有回头看,轻声道:“等知夏他们伤势好了,挑个日子让木瑜来谢府提亲。”
钟凌寒轻轻环着她,听到她的话,冷嗤,“本王还没娶媳妇,他们不急,木瑜且等着吧!”
谢洛笙嘴角抽了抽,偏过头,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昨夜长公主来找我,此事你可知道?”
钟凌寒的脸上未有变化,只脸色霎时诡谲,一双眼漆黑的仿佛万丈深渊。
“嗯。”
对她的事,他从来都格外注意!
“皇后......”
谢洛笙的话刚出口,钟凌寒的手指忽然压上她的唇,“那些事等审完那些副将后再说,何苦现在纠结?”
经过一夜,钟凌寒脸上的情绪似乎变的更加幽冷,他忽然抱紧了谢洛笙,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只愿这些事早些结束,本王如今只想一身轻松的娶妻。”
修长的手捧着她的脸,钟凌寒认真的道:“笙儿,本王想娶你了!”
无比迫切!
谢洛笙不明所以,唇瓣被他伸出来的手摩擦的越发艳丽,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谢洛笙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时辰不早了!快些去第一楼!”
望着她微红的耳尖,钟凌寒脸上漫出万千光华,下一刻,两个人站在第一楼的门前,敛了所有情绪。
“吱呀。”
第一楼的门缓缓打开,谢洛笙迈步进去。
一道道暗门泛着凛冽的冰寒,第一楼里面的嗜杀之气比她上次来时更甚!
“王爷!主母!”
寒松守在一处角落,听见声音回头,恭敬的抱拳。
“吼吼!”
他们身后响起猛虎撕咬挣扎的怒吼,铁栅栏被撞的“砰砰”作响。
钟凌寒喉咙里应了一声,示意寒松开门,完全不在乎猛兽的声音。
谢洛笙看着他,眸光微闪。
那些副将......安排在和猛兽面对面的位置休养?
“嘭!”
寒松打开门,几个副将正蜷缩在一起迷迷糊糊的睡着。
眼前忽然露出光亮,几个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谢洛笙和钟凌寒的脸,登时吓的面色发白。
谢洛笙缓缓走了进去,唇角噙着笑,“几位,好久不见!”
“呜呜!”
四个不能说话的副将痛苦的抱着头拼命躲开谢洛笙过来的影子,角落里,唯独那个能说话的副将独自一人坐在那,沉默不语。
他的头发已经被拽的乱七八糟,脸上也有好几道血印子,仔细看,衣服上也有拳打脚踢的痕迹。
谢洛笙眯了眯眼,瞥眼看向地上那几个怂货。
钟凌寒还不屑于对这些人动手,所以那个人如此狼狈是这些人的手笔!
寒松见谢洛笙注意到这件事,主动解释道:“属下本想让他们分开,但王公子不愿意。”
王公子?
谢洛笙挑眉,钟凌寒走过来,替她披上一件外袍,冷嗤,“他姓王,是父亲最亲近的副将。”
“这段时日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都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寒松脸色极为难看,硬生生克制自己的脾气。
他们本以为在草屋这副将愿意说话等同于愿意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但没想到他到了京城后始终一言不发,连治疗嗓子都不愿意。
若不是没了法子,他们也不会让谢洛笙过来。
毕竟.....王爷不愿意主母见除他之外的男人!
“苟活至今,既然不能说话,不如当年死了的好。”
第一楼看守的人早就耐不住脾气,愤愤的开口。
钟凌寒除了刚开始说了一句话,直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谢洛笙担忧的回头,只见他整个身形隐没在黑暗中,掌心把玩着一把匕首,诡谲的凤眼渲着淡淡的寒光。
可唯独,他的眼里没有杀意!
他从未见过他的父亲,这些人是宏德太子身边的人更是东宫仅存的几个人,他想留下他们――为了他的父亲!
在钟凌寒坚硬的外壳下,他隐藏着一颗纯净的心!
谢洛笙心里痛的厉害,深吸口气,回头对寒松道:“将门合上。”
“嘭!”
青铜做的门重重的关起来,整个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谢洛笙一步步走到那副将身后,轻轻道:“好久不见,王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