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松开,寒风从茅草堆灌入,谢洛笙顿时冷的激灵。
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谢洛笙扬起内息,准备将水烘干,手刚扬起,忽然被人拦住。
“你的衣裙,夫君的府上怎么会没有?让外面守着的人去我屋里拿......”
谢洛笙愣住,诧异的对他望着。
这男人神情坦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门外守了一夜的知秋闻言身子直了起来,目光凉飕飕的盯着远处抱着剑的寒松,抿了抿唇,“带我去王爷屋里。”
很快,一套熟悉的橙色云烟罗裙从屋外递了过来,寒松顺手也替钟凌寒拿了一套新的衣袍。
两个人换好,谢洛笙瞧着衣裙出神。
“上次从谢府搬出来,我便发现我少了好几套衣裙,你竟然......”
谢洛笙差点气笑。
堂堂摄政王,竟然做梁上君子!
钟凌寒环着她的腰,配合她衣裙系上的橙色腰带缀着白玉,低着头靠在她的脖子上,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语气无比委屈,“你人不在我身边,我只能寻些衣物以解相思,夫人连这点小心思都不让为夫有吗?”
谢洛笙脸颊红的厉害,瞪了他一眼,散去浑身的燥热,目光停留在那带着娇艳“血花”的床单上,目露犹豫。
“为夫会好好珍藏,不必担心。”
钟凌寒没羞没躁,谢洛笙不想理他,转身想将那条床单收起来,没想到有人快她一步,修长的手将床单径直抽走,很快消失在茅草屋。
“小姐。”
谢洛笙正愣神,知秋从门外走进来,恭敬的低着头,面上通红。
“怎么了?”
谢洛笙奇怪的看着她,知秋深吸口气,低声道:“这套衣裙被王爷放在枕边,看起来像是......”
像是每天都抱着小姐的衣服睡觉!
知秋实在难以开口,谁能想到王爷这样的人竟然会做如此孟浪之事!
除了这套衣服,打开柜门的刹那,她还看见了十几套新的衣裙,都是按照小姐旧衣的尺寸重新制作......
谢洛笙干咳两声,不再让知秋继续说,披上外衣,踏出院子。
屋外鹅毛大雪,谢洛笙经不住忽然的寒冷,裹紧了外衣,肩膀上落下一件狐裘,比之秀儿身上那件奢华珍贵数倍。
“秀儿身上的是那男儿准备的聘礼,这件狐裘是本王为你准备的聘礼,连狐狸都是为夫亲自狩猎,夫人可满意?”
钟凌寒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洛笙唇角扬了扬,没有理他,扣紧了前面的带子,朝秀儿的屋子走过去。
一顶红色的轿子敲锣打鼓的停在摄政王府门前,秀儿早早的就被喜婆闹醒,穿戴着嫁衣从屋子里走出来。
见到谢洛笙,面上一喜,“县主姐姐。”
“不对,应该叫嫂嫂!”
秀儿笑的暧昧,拿着扇子挡住脸,朝钟凌寒行了一礼,说着俏皮话,“秀儿祝愿嫂嫂和哥哥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钟凌寒对这些话显然很受用,点了点头,寒松捧着一个锦盒走过来,递到秀儿身后的嬷嬷手里。
“这是本王和王妃为你准备的聘礼,日后若有困难随时来王府。”
秀儿跪在地上,重重的朝谢洛笙和钟凌寒磕了一个头,“秀儿已无父无母,上天恩德给了秀儿这样好的哥哥嫂嫂,秀儿多谢哥哥嫂嫂宽待之恩。”
一个精壮的男子大步从府门外走进来,剑眉星目,极为耀眼。
身着喜袍,男子一脸喜气,向二人磕头道谢,径直朝谢洛笙喊王妃,小心翼翼的扶着秀儿上了花轿。
敲敲打打,花轿渐行渐远,谢洛笙脸上的笑就没落下。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男子见过我?”
钟凌寒笑了笑,“夫人仿若神女,他没见过本人也必定见过画像。”
“我的意思是.....”
他为什么直接叫她王妃?
等出了府门,谢洛笙方才发觉――仅过去一夜,坊间所有传闻悉数转变。
摄政王爱慕谢家嫡小姐谢洛笙多年,得偿所愿,大婚被皇帝毁去,婚契重定,她是他唯一的妻!
铺天盖地,所有百姓都在称颂他们的爱情,满心羡慕!
至于秀儿,安上了摄政王义妹的身份,当着所有人的面嫁给了百夫长,所有传言不攻自破!
钟凌寒,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这一张婚契,下次莫要再撕了。”
面前忽然递来一张纸,谢洛笙接住,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被她撕了的婚契!
他重新粘了起来!
“婚契依旧有效,你永远是我的妻!”
古法做出来的婚契无法做第二张,为了粘这一张婚契,钟凌寒曾三日不眠不休。
手被钟凌寒握住,谢洛笙低头,两个人同时看着手腕上的那一圈红痕。
“血玉镯......”
钟凌寒指腹小心摩擦着那圈痕迹,狭长的眼眸沁出嗜血的弧度。
“成婚当日,为夫送你另一个手镯,血玉镯已碎,不必再想。”
当日他那样决绝的让她退还定情之物,关于这件事,他始终没有解释。
“走,去找湘域王。”
牵着她的手,钟凌寒带着她走去茅草屋后院。
那里,坐着一个古稀老者,雪堆在他的身上已经很厚,但他依旧一动不动。
“那位,就是湘域王?”
谢洛笙拧了拧眉。
那老者和她想象的不同,比想象的更加......凶!
钟凌寒应了一声,带着她走过去。
“谢洛笙见过湘域王!”
谢洛笙屈膝,朝湘域王行礼。
湘域王缓缓睁开眼,鹰隼般的视线停留在他们互相牵着的手上,胡子翘了翘,“这就是你认准的那个女子?”
“不惜放弃湘域也要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