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林媛扶额,怎么看怎么像是夏征欺负人家呢?
“他啊,还没有成亲,不过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成亲了。”夏征挑眉:“明年,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媛动了动眼皮子,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岔开了话题:“原来你家也挺有背景的,不过,怎么会干不过那个醉仙居呢?看来还是你们酒楼里的菜不行!”
“哪有?根本就是那个。”夏征说话说了一半不再说了,“等你接手了就知道了。”
大致了解了一下福满楼几个分店的情况,虽说不上很详细,但总比两眼一抹黑强。而且很多细节,夏征显然也不太清楚,看来也只有等她跟几个分店的掌柜会面以后才能了解清楚了。
跟各位掌柜见面的日子定在两天后的中午,这日林媛早早地就让林毅赶了马车去了镇里。她得先去豆腐坊转一圈,然后再去稻花香瞧瞧。
大嗓门子答应了要去稻花香帮忙的,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店里的人打招呼呢,正好趁着这个时间过去说一声。
听大姐说要去镇上看铺子,林薇也赶紧起来了,她绣花的丝线用完了,正好今儿跟着大姐一起去莫三娘的布匹店里挑些新到的丝线。
距离上次跟兰花碰面,她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了,林媛想着要去豆腐坊里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嘴巴,一直在店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所以进门的时候没有让周掌柜通知大家出来。
让林薇随便转转,林媛自己一个人就进了后院,刚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边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而这声音显然出自同一个人。
林媛皱眉,觉得这个女人说话的本事,比她在村里见过的小河她娘还有马氏都厉害的多,连兰花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了。
林媛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倚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她的身形本就比较小,虽然这些日子窜了不少个子,但是肉却是长得不多,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她在门外偷听。
“你们几个,快瞧瞧我捞出来的豆腐咋样?哈哈,是不是很嫩很滑?兰花妹子你快过来摸摸,是不是跟你的小脸蛋儿一样滑溜的不行?哈哈,别害羞啊!就你这样脸皮子薄得跟层纸似的,以后可咋找男人?你看看人家旁边布坊的那个小娘子,见了男人就跟野猫见了荤腥似的,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贴上去让男人好好摸上一把。哎呦呦,那才叫女人哪!光是眼珠子一扫,就能把男人勾得三魂丢了一魂,那才叫做本事呢!”
这说话的女人是个中年妇人,年纪不算大但是也不小了,在几个成了亲的女人们面前说这些话还算是说得过去,可是这屋里可还是有兰花这个黄花大闺女呢,也不知道避嫌。
旁边几个听着的女人没人搭讪,都只是干干地笑了两声就低着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林媛侧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那女人一手端着压豆腐的架子,另一只手随手把捞豆花用的勺子扔到了灶台上。那勺子在灶台上磕了一下,没能稳稳当当地落在灶台上,而是吭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个妇人没看到似的,用脚丫子踢了一脚,嘴里骂了一声:“王八羔子,一个破勺子还不老实!”
骂完,这妇人把压豆腐的架子放到一边的货架上,转身时还不忘用手指头抠了一大块儿豆腐塞进了嘴巴里。
这一幕正好被兰花瞧见,皱眉说了她一句:“嫂子,你怎么又偷吃了?那块豆腐不完整了,怎么给福满楼送过去?”
那女人却毫不介意地摆摆手,还跟她挤了挤眼睛,好像关系很亲密似的:“下次不这样了,下次不这样了。好妹子,别生气了,改天姐带你去小倌馆玩一圈儿,当姐给你赔罪了,啊?”
兰花一听这小倌馆三个字,立即想起了林媛的严厉警告,眼神一暗,挣脱了女人拉着她的胳膊:“以后别再说这些乌七八糟的话了,小心让别人听到笑话!”
那女人却如同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笑了起来,嘴里残留的豆腐渣儿都喷了出来,看得兰花直反胃,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哎呦妹子喂,刚才那话是你说的?我可还记得,你还偷偷拉着我问小倌馆的事呢。咋啦,这才几天啊,就把这事给忘了?别害臊了,都是女人嘛,姐懂的!”女人一边说,还一边给了兰花一个同道中人的眼神。
其她做工的女人们全都抬起头来,脸上表情跟开了染坊似的,变幻莫测,看兰花的眼神也变了又变。
兰花被她这么一说,脸上又是红又是白,狠狠一跺脚,伸手指着那女人,急道:“你胡说什么!谁问你小倌馆的事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你出去,偷吃豆腐,还在做工的时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我们豆腐坊里不要你了!”
那女人也不是个性子弱的,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小凳子上,抠着自己长长的指甲:“你说不要我了就不要我了?你算老几?再说了,我不就是偷吃了两块豆腐吗,我那时在尝豆腐的味道,不叫偷吃!还有,你说我做工的时候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还说你呢!要不是你在底下接我的话茬儿,我能说那么多?”
“谁接你的话茬了?大喇叭啊大喇叭,怪不得人家都不叫你名字,只叫你大喇叭呢,哼,就你这破嘴皮子,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兰花毕竟是兰花,曾经还跟小河她娘教过劲儿,这会儿镇定了下来,反击起来也不是盖的。
只是,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在大喇叭这个见多识广,或者可以说是脸皮厚到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的女人面前,简直就不够看的了。
“呵呵,对,我就是大喇叭,咋啦?我这大喇叭说得话,别人还特别爱听呢,就比如你啊,你不是就特别爱听小倌馆和青楼里的事吗?来啊,妹子,要不要我再给你多说一点?对于那里边的事,姐姐我可清楚得很呢!”
兰花被她的话堵得一口气上不来,卡在嗓子眼儿里,憋得脸都红了。
一旁的几个做工的女人们也没心思干活了,纷纷上来又是劝兰花又是劝大喇叭的,看来对于大喇叭这样的态度已经司空见惯了。
兰花气得眼泪直打转儿,她在林家坳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是像这种厚脸皮到连脸都不要了的女人,还真是头一次见识。
枉她当初还觉得这人爱说话好聊天,是个处得来的人。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要不是林媛提醒,她没准还真的要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带进了沟里还不自知呢!
毕竟只是个刚从农村里出来的小姑娘,没见过世面。
大喇叭嘴角一扬,冷冷白了兰花一眼,觉得自己还有理了,蛮横地连点自知都不知道:“还撵我走?哼,也不看看自个几斤几两,我大喇叭在驻马镇混了这么多年,还怕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就在兰花气得眼泪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林媛冷笑一声,从门口现了身:“呦,在驻马镇混了这么多年?听着你这话,看来也是个有来头的啊!我还这没看出来,我这豆腐坊里还有一尊这么大的佛屈尊呢!”
林媛的突然现身,让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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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题目:被夏征称为“小白兔”的那位三皇子,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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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还是老规矩,前三20,xxb,其她10xxb,(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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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赶走大喇叭,见面就吵
兰花先是一喜,随即想到了方才的事,又有些愧疚,林媛把豆腐坊的事交给自己来打理,是信任她,可是她却做了什么?她竟然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骑到了她的头上,压得她一句话也反驳不了,真是没脸再见林媛了。
别的女人们脸上都有些讪讪地,都在反省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林媛听了去。
可是大喇叭却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随即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慢慢悠悠地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跟林媛打了个招呼:“呦,东家来了啊?来来来,快坐快坐。”
林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刚刚被大喇叭一脚踢开的勺子,慢慢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这勺子,怎么在地上?”
大喇叭脸色一变,那是刚才她扔掉的,还踢了的。
“哦哦,那是我,刚刚,不小心弄掉的,还没,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呢!”
林媛挑眉,哦了一声,随手将勺子放到了清洗厨具用的大盆里,只是那大盆里的水,此时有些浑浊。
“今儿谁当值?”
为了便于管理,厨房里的人实行分工合作,每人一天,当值的时候负责在大家完工后清理厨房里的卫生,并且还得时刻关注厨房里哪里脏了哪里乱了,也得赶紧收拾干净才行。
而今天,恰巧,正好就是大喇叭当值。
大喇叭看了看那水,就知道林媛为何要如此问了,赶紧麻利地端起盆子里,一边笑呵呵地说我当值我当值,一边走到厨房门口,随手就把盆里的水给泼到了院子里。原本整齐干净的院子,因为她泼的这水,变得油污污的。
林媛皱了皱眉,对还在甩着盆里残余的水的大喇叭问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倒脏水的?”
大喇叭一愣,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来这里做工的第一天,兰花就跟所有人说过,脏水要倒进旁边的那个下水道里,不能随便扔掉。但是她嫌那里有些远,而且端着一个大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后来就直接倒在院子里了。
一开始兰花说过她几次,她开始还听,后来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她再训斥的时候,她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嘻嘻哈哈地说以后不会这样,但是该倒脏水的时候还是如此。没想到,今儿竟然让东家给撞上了。
“那个,那个,不是。我今儿是……”
不等大喇叭说完,林媛扭头看向兰花问道:“几次了?”
兰花还在想着对不住林媛的事,猛然一听她问自己话,呆愣地啊了一声,旁边一个女人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她才赶紧回过神来说道:“好几次了,一开始说她还听,后来,就……”
后来就不管不顾了,四处洒水。
“那个下水道太远了,这盆又重,倒在院子里不是正好吗?”大喇叭还在找借口。说远,其实也不过才十几步路的事儿,这大喇叭自己懒得过去,还非得把责任推到下水道的身上。林媛差点都要笑出来了,这么挫的借口亏她想得出来。
林媛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问其她一起做工的女人们:“你们倒水的时候,也是这样倒在院子里的?”
那几个女人都是老实的,不像大喇叭似的嘴巴大,还爱偷懒,纷纷摇头,指着下水道那边,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都是倒在下水道里的。”
说是下水道其实也只是个小沟,正好跟外边一个废水池子相通,这是林媛接手这座宅子后专门请人挖的。做豆腐会产生不少废水,有了这个废水池子会干净许多。
林媛眯着眼睛看向大喇叭,声音更加冷了:“怎么,还说远吗?同样是做工的,同样是女人,莫非你比别人身娇体贵?若真是如此,我这豆腐坊里可留不得你这样的富家小姐。”
大喇叭没想到林媛一进门,就会拿住自己的把柄说事,现在更是连辞退她的话都说了出来。
刚刚兰花说这话时,她还不怎么害怕。毕竟兰花也跟她一样,只是个做工的,但是林媛不同啊,林媛可是东家,还是个只有十二岁就能开铺子做生意的东家,这样的小姑娘,在她来这里做工的第一天就发现,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大喇叭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赶紧苦着脸说起了软话:“东家,东家,我知道错了,你别辞退我,我,我还指着这份儿工养家糊口呢!东家,求求你了,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我发誓!我要是再敢偷懒,就,就让我掉进下水道里淹死熏死!”
瞧着大喇叭眼泪说来就来的可怜样儿,林媛嫌恶地撇过了脸。若不是方才听到了她说的那些恶心人的话,光凭着现在这个样子,她还真的会善心大发,放过她。可是,这样一个不听管教,为所欲为,而且内心极度龌龊的女人,她是不能留下来的。
“你也不用求我了,从我刚才进门到现在你已经犯了不少错了。”林媛不想弄得太难堪,回头指着兰花说道,“在这个豆腐房里,我是东家,我说了算。在这个厨房里,兰花时管事,兰花说了算。她说让你把脏水倒到下水道里,你不去。让你不要在做工的时候乱说话,你不听。她说不用你了让你走,你把她不当回事。”
林媛逼近了一步,虽然个头不如大喇叭高,但是气势却是强了不知多少:“大喇叭,你应该知道,出来做工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对,就是不听管教。既然你不听管教,那我这小小的豆腐坊就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你,哪来回哪去!”
大喇叭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明明是个比自己小了两轮的小丫头,怎么看人的时候感觉比她还强势?
见大喇叭还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林媛慢慢走到晾豆腐的货架前,掀起刚才被她搬过来的那板豆腐。只见角上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缺口,隐约还有几个手指印儿。
“这就是你刚才偷吃的那板豆腐?”
大喇叭嘴唇碰了碰,没说出话来。连她偷吃豆腐都知道,这小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以后居然能忍得住心性看这么久的戏,这心思,也太沉稳了吧。
见她不说话,林媛冷笑一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挥手,一把将那板豆腐连豆腐带板子全都扫到了地上。滑滑嫩嫩的豆腐无声地摔在地上,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块儿。
大喇叭忍不住啊了一声,手都有些哆嗦了。在这里做工这么久,她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但是隐约也了解一些,这豆腐在福满楼卖得特别好,价格也特别高。
林媛这一下子扔下去,扔的可不是豆腐,扔的可是银子啊!
兰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凭着林媛的性子,这样的事她是做的出来的。
其她几个做工的女人全都或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豆腐,或畏惧地看着林媛,总之,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坚决不动这些豆腐的主意。不光是豆腐,还有厨房里所有的东西,该好好做工就好好做工,千万不能出差错。
屋里所有人的表情,林媛全都看在了眼里,暗暗满意,不错,今日杀鸡儆猴的戏码演得还算是成功。
“兰花,你去知会周掌柜一声,给她结算工钱,就算到今天的。”
跟兰花交代完,林媛又看向了大喇叭,“你偷吃了我的豆腐,我没有找你赔偿已经算是对你给外宽容了。对了,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事先提醒你。别忘了进我豆腐坊第一天签的那份保密协议,离开我豆腐坊后一年以内,不可以向别人透露我豆腐坊内一丝一毫的信息。否则的话,我可是要报官的,记住了吗?”
大喇叭咬了咬唇,扭头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问道:“东家,你一来就找我麻烦,是不是因为我带坏了你的好姐妹?”
兰花跟林媛关系亲密,她们都知道。既然林媛把她偷吃豆腐的事都看到了,那么她诋毁兰花的话肯定也是听到了的。再说,林媛一来就挑她的错,却一点也没有说兰花的错,她可不相信兰花一点错没有。至少,她做错了事,兰花包庇就是兰花的过失。
林媛冷冷一笑:“带坏了?对,你的确带坏了她,以前她可是很厉害的,可是在你面前,竟然被你压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的确是退步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林媛好笑:“不是这个,那是哪个?还是说,你觉得我对你的处理不公平?难道那脏水不是你倒的?那豆腐不是你偷吃的?兰花警告你不要再犯错,你听了?大喇叭,自己犯了错就要勇于承担,一开始你那股子敢作敢当的劲儿去哪了?对了,你肯定觉得兰花也有错,的确,她有错,她错在当初就不该把你招进豆腐坊里来,不该在你第一次犯错的时候纵容了你。不过,她的错自然有我这个东家处理,你,是没有权力责罚她的。”
大喇叭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就说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今儿她口口声声找的都是自己做过的错事,一抓一个准儿,却丝毫不提方才她跟兰花斗嘴时说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话。若是林媛因为她说话不讲究就辞退她,她肯定还能拉住兰花做垫背。但是这小丫头偏偏没有,而且她的理由还有理有据,堵得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果真是个厉害角色!
大喇叭最终还是走了,只是走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她埋怨兰花,埋怨厨房里做工的所有女人。而最恨的还是林媛,她知道她就是故意整自己为她的好姐妹报仇的。
这个仇,她记住了,早晚要讨回来!
大喇叭走后,林媛又对厨房里的女人们好好敲打了一番,当然对于兰花更是如此。这次的事,兰花算是长了个大记性,以后她再也不会对那种不好的东西好奇了。
想到还要去稻花香看看,林媛也没有多待,嘱咐了兰花一些事后就往前堂去了。
路过旁边的仓房时,正好瞧见小林子招来的那几个小孩子们在磨豆浆。乍一看,林媛还真没有认出来,这才多长时间没见,这些孩子们都跟脱胎换骨似的,一个个又干净又活泼,跟以前要饭时的小叫花子模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