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来回得最快, [送她一朵小玫瑰,荷兰进口的最贵,再来一个单膝下跪, 大家说我对不对?]
陈清禾:[对你个鬼。骁儿,你不跳艳舞了?这事贺燃有经验,你问问他。]
贺燃:[收费,一百块一个标点符号。]
都在瞎说呢。
陆悍骁丢了手机,双手枕着后脑勺,盯着天花板放空。
他翻了个边,又回想了一遍周乔拒绝的那番话,打扰她考研,还嫌他年纪大,有理有据太冷了。
陆悍骁捂住自己的胸口,皱眉痛苦地讲台词,“我的心好贵,你还让它碎。”
讲完之后觉得挺押韵,于是笑得在床上打滚,滚完觉得不解气,拿起枕头就往墙上砸,“臭周乔,坏女孩,可狠心了,老子的陆宝宝今天还涨停了呢,你凭什么看不上老子!”
代入感太强烈,觉得砸得有点凶,枕头会疼,于是陆悍骁又盘腿坐在床上,将枕头抱怀里抚摸,“乔乔对不起,弄疼你了吧?哥亲一口快别哭了。”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疯狂地拱啊拱,拱得屁股都翘起来了,最后“哐唧”一倒,整个人瘫在床板上,简直伤心太平洋呢!
更惨的还在后面,第二天起,周乔的态度明显在疏远。
陆悍骁特意早上赖床不出来,幻想着齐阿姨派她来叫床,结果半天没动静,最后实在快迟到了,他才灰溜溜地出来吃早餐。
吃早餐也很诡异,周乔平静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口一勺小米粥吃得可漂亮。
齐阿姨倒是心细如发丝,惊讶道:“悍骁,你怎么喝个八宝粥还翘起了兰花指呢!”
陆悍骁才不搭理,小指头翘得更高了。
用这样的方式吸引周乔的注意,也是幼稚得没救了。
齐阿姨去收拾碗筷,人一走,陆悍骁就隔着桌子尬聊,“我今天穿的这件衬衫好不好看?”
周乔喝粥的动作一顿,轻轻扫了他一眼,“嗯,粉色挺适合你的。”
一点也不热情,陆悍骁拧眉,提高声音,“我可是要穿着它去开会的哦!”
“哦。”周乔放下碗勺,“我吃完了,你慢吃。”
陆悍骁看着她的背影,生气地把勺子往桌上一摔,“不吃了!”
齐阿姨闻声而动,从厨房麻溜溜地出来,“不吃啦?太好了,就等着你了,可别耽误我跳广场舞。”
这位齐阿姨,您补刀很有一套啊。
陆悍骁憋屈得要命,风风火火地起身回卧室,换了一套正常的商务装,灰头土脸地出门上班了。
房里的周乔,听见关门的动静后,悄悄放下了钢笔。
她垂眸,指甲抠着自己的指头尖,刚才的小米粥明明是甜的,这刻怎么嘴里都是苦的了呢。她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嘴里含着,然后继续看书。
家里没人闹腾,效率特别高,周乔把毛概复习了一遍,还做了两张卷子,眨眼到了晚饭点。齐阿姨对鸡肉深深着迷,每天换着花样做鸡吃。
“乔乔,两只鸡腿你都要吃完,鸡汤可鲜了快尝尝。”
周乔帮着盛饭,问道:“不用等陆哥吗?”
“不用了。”齐阿姨说:“他下午给我打电话,说出差了。”
周乔停下动作,抬起头,“出差?”
“对,去杭州,得要个六七天吧。”
出去这么久啊。
周乔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饭粒,心跟电梯出故障一样,猛地坠了一下。
齐阿姨觉得挺正常,“别看他现在清闲,早些年可忙了,那时他还住在陆家老宅,应酬起来天天喝酒,把胃给喝坏了,陆老太给养了两年,才让他好一点。”
周乔想起上回陆悍骁吃朝天椒吃到住院,原来是早有病根。
“听陆老太太说,悍骁小时候就招人喜欢,嘴巴可甜了,待人又有礼貌,性格十分好。”齐阿姨感叹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怎么谈恋爱,就喜欢和清禾那群孩子一块玩。操碎了心哦。”
齐阿姨灵光一闪,捂住脸惊恐道:“天啊!乔乔你说,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倾向吧?!”
“不会不会!”周乔下意识地辟谣。
“咦?”齐阿姨眨眨眼睛,纯情无辜地望着她。
意识到露馅,周乔脸跟烧着了一样,强装镇定,埋头喝汤。
就这么过了三天。
杭州的子公司新办公大厦圆满竣工,本来这事不用陆悍骁特意跑一趟,但他是个小公主,要让周乔体会一下什么叫爱的思念。
“在的时候不珍惜我,人没了,你肯定会想死我。”
陆悍骁的这种自信,市面统称为瞎说。
用一天的时间参加了典礼,剪了个彩,之后陆悍骁就去游西湖,哭雷峰塔了。他时刻盯着手机,微信上都把周乔设为星关注,永远躺在他好友列表的第一位。
位置是个好位置,就是没点儿动静,出来72小时,一条短信也没发过。
陆悍骁坐在咖啡馆里,心塞得要命。
服务员热情地问:“先生,需要喝些什么?”
陆悍骁闷闷不乐,“有没有柠檬茶?”
“抱歉,我们这里只有咖啡哦。”
“那我不喝了。”本来晚上就睡不着,还喝咖啡真要命。
咖啡馆门口挂着一本漂亮的“顾客意见簿”,走之前,陆悍骁在上面留了言:
[建议增加新品种柠檬茶,因为一杯柠檬茶,爽过吸大麻。]
走出店门,站在街头,陆悍骁紧紧抱住了自己。
出来这么久,想必周乔那丫头肯定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现在一定后悔的不行。
陆悍骁骄矜地扬起下巴,心想,“别对女生太残忍,差不多得了,我还是回去吧。”
于是,陆悍骁订了下午最早的航班,抓心挠肺地返程拯救落寞少女了。
―――
齐阿姨最近广场舞跳得很有进步,心情可美丽。
“没有悍骁在家,我舞步都学会了,他饭吃得多,每次都要煮一锅,这几天我可轻松,过得太舒服了。”
周乔放下书本,深有同感,“嗯,家里没那么吵,我试卷做了一半,正确率不错。”
齐阿姨来了兴致,“乔乔,我给你跳一下我们队最新的舞曲。”
周乔笑着站起来,“行啊,什么曲子?我拿手机给您放。”
这时,齐阿姨的电话在响。
“等等啊。”齐阿姨快步去房间,舞蹈鞋都拿出来了。
周乔刚打开音乐软件,就听到齐阿姨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什么?!好,好,我马上就过来!”
她神情焦急,跌撞着就要出门。
周乔赶紧拦住,“齐阿姨,怎么了?”
“我儿子被打了!”齐阿姨慌张,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周乔扶住她的肩膀,“您别急,人在哪里?”
齐阿姨被跟懵了一样,把电话里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她儿子在本市一所大学读大三,老实听话,不是调皮的男孩子,两小时前却和外校社会人员打架斗殴,原因竟是为了一个女生争风吃醋。
周乔听了个一二已经明白,她镇定地说:“有多少现金都带上,阿姨您别慌,我陪您一起去。”
出事的地方不算近,两个人打车花了四十多分钟。
找到医院,齐阿姨的儿子满脸血正在缝伤口。
“小梁,哎呦我天啊,怎么伤成这样了!”
血糊了一脸,男生的五官看不清,但身材中等,衣着朴素,看起来像个老实孩子。
小梁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妈。”
齐阿姨围着他直打转,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凶悍的声音,“你就是他家长?”
周乔站在门口,循声望去,五六个穿着黑背心的小年轻,说话的那个手臂上还纹满了米奇老鼠。
齐阿姨是关心则乱,语气不善,“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纹身男尖着声儿,“你儿子,把我弟兄给打了,断了骨头,医药费麻烦交一下。”
“妈,是他们先动的手!”齐阿姨儿子情绪激动,“是他们骚扰何雨!”
“臭小子,你想当英雄出头,也不问问,何雨是我女朋友,管得着吗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小梁一脸血地怒吼,“你死缠烂打,根本就是败类!”
“妈的你是想死是吧!”纹身男怒气腾腾地竟要向前。
周乔和齐阿姨拦在前面,“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周乔把齐阿姨护在身后,冷静地说:“打人是双方的责任,你说你朋友被他打断了骨头,好,那我们去派出所报案,验伤,划分责任,该我们赔的,一分钱也不会赖,但如果是你们的错,同样也别想走。”
纹身男被唬住愣了下,但很快凶神恶煞起来,“嘿哟,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吓唬我是不是?”
周乔不退不让,不输气势,“你不理亏,怕什么吓唬?”
“妈的,臭小子,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牛逼!”纹身男指着齐阿姨的儿子,“你学校,寝室,我可都记住了!”
周乔毫不畏惧地扬声,“你这是威胁恐吓,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纹身男真是个暴脾气,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小姑娘震慑太丢脸,他动起了真格,作势要去抓周乔的手!
周乔厉声,“你要干什么,我现在就报警!”
齐阿姨是位猛将,大叫一声:“啊啊!”然后一头扑了过来,抱住纹身男的胳膊把人往死里推。
纹身男和齐阿姨一同倒地,碰倒了椅子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