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节
邰如月有点傻眼了,看向邰翼啸。
当冷沁岚提到他的第三手时,邰翼啸的眼底就划过了一道波痕,好像在光亮的镜面上刺破了一个口子。
那面镜子也就跟着碎开了。
碎开也就意味着毁掉,他的计划。
自从他多的西辽王,一直都狂傲的很,以为将四国收入囊中指日可待,可是他却在这个女人跟前输了,输得很惨。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他被洛辰枫冰钉定在巫家老巢,如果不是邰如月的意外出现,他一定还在鄢魁那个叛徒手里!
从天空跌入深谷,就是那样的滋味。
他极其不甘,当被邰如月带到地狱之门之后,他想方设法找机会得到北冥傲的认可,甚至放弃一切尊严,在北冥傲跟前活的像条狗,为的就是追回昔日的风采。
他邰翼啸,只要不死,就绝对不能是个废人!
这次出其不意的对黑暗之渊下手,制定了整套计划。北冥傲在外牵制洛辰枫,负责打破隔离黑暗之渊的封印。邰如月则带空间先行落入黑暗之渊。
北冥傲当然也可以先进了空间由邰如月带入,不过他怕有进无回,因为外面的封印没有破除,又没掌握到洛辰枫当初进入黑暗之渊的办法,怕他会像黑琊子一样被困在黑暗之渊了。
所以北冥傲与邰翼啸兵分两路,引洛辰枫交手,想办法打破封印,解除屏障阻拦,也有助于他的人在两地来回,与邰翼啸对黑暗之渊形成里外夹击。
邰翼啸先在空间里,在邰如月落地的一刻就被放出来。
第一个准备:如果他们没有被发现,就会先秘密隐下来,在黑暗之渊进行完整的安排布局,派出空间中藏匿的兵马一点点悄悄的占领黑暗之渊的每一寸地方,这是最轻松,不需要大力出手交战的办法,等被发现的时候,黑暗之渊已经被他们暗中控制,洛辰枫与冷沁岚想要反攻,顶多就是手头上的那点人。
可是,眼睛敏锐的冷沁岚破坏了他们的这个计划,及时在黑暗之渊展开搜捕。
因为之前萧琳提供的消息,他们知道不可以动用巫术,否则会暴露行踪,所以他们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平常手段,大大降低了被寻找到的几率,可这种情况也拖不了多久。
他们只能开始执行第二个计划。
放出冷青莲,根据最可能分析到的思路,三人隐藏在聋哑人当中,然后被带到冷沁岚跟前,这是深入敌心,打探情况的终极办法,同时借机会将冷青莲推出去做他们的盾牌,为他们争取时间。
邰翼啸在冷沁岚手中吃过大亏,知道这个女人很精明,并没有完全托付给冷青莲,而是时刻防备着冷沁岚从冷青莲的身上转移开目标,追上他们。
所以,邰翼啸采取逆招,离开冷沁岚一定距离之后就开始行事,打算先拿下冷沁岚的“巢穴”,象征他们在黑暗之渊地位的黑晶宫殿。
而果然,冷沁岚对他们跟的紧,刚有行动就被她派去的紫菱红袖发现,紫菱向华歌传去讯号,由华歌这个主力截住两个人,红袖返回给冷沁岚报信。
邰翼啸与邰如月在跟华歌夜莺等人交手时,决定完全展开实施第二个准备――借用对方强大功力,爆破封闭空间,释放出千军万马,借着人多势众将这片地方吞没。
如果这种状况发生,对冷沁岚一定是很大的难题。她是要为了保黑暗之渊,奋力剿杀成千上万的外界大陆上的人,还是为了她的同类,放弃黑暗之渊的抵抗?
这个计划是极其恶毒的。
就那么千钧一发,又被冷沁岚准确的识破阻止。
邰翼啸以为,原本可以到此为止了。
不想冷沁岚却又清楚的指出他还有第三手。
邰翼啸本身是带过兵马,亲为主帅在疆场作过战的,他的心思算得上很慎密开阔,他已经高估了冷沁岚,在之前的行动上小心又小心,却不料,做的还远远不够。
“圣少主,既然她已经猜到我们的第三手,那就亮出来吧。”邰如月诧异之后很快恢复镇定,朝邰翼啸递去一个眼色。
邰翼啸点点头。
邰如月从袖中取出一颗琉璃球模样的东西,捏在指间,冲着冷沁岚笑笑,“沁岚姐姐,你太聪明了,都说到第三手,也就一定知道,我这颗球是什么吧?”
“这是灵力融水结成的临时空间!”华歌认出来。
“黑暗之渊的人就是有见识,我们外界的人几乎都不认得。”邰如月捏着那球,“没错,你们要找的人都在这里面,救不救,在你们一句话。”
“北冥傲也是面面俱到,把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冷沁岚道。
天河颤颤,不知上面两个人交手到什么地步。
这已经打了很久了。
邰如月笑笑,“没办法,圣少主口口声声说在你手中吃过大亏,不能小觑,圣主也就认同。反正现在这里你做主,救不救你说了算。”
第一个准备是暗中进行,等待水到渠成。第二个是交手,第三个则是攻心。
提前准备好人质,是百试不爽的后备手段。
如果第三个计划真是这样也太平常简单了。
“不救,送给你,随你玩儿去。”冷沁岚几乎没有考虑就给出答案。
靠近火林的山下,本来就是个市场,此时聚集了一批批围观的人。
这些黑暗之渊的人之前经常掠夺厮杀,可是当面对外敌的时候,还是都会出自本能的站在一条线上。不管能力多少,胆量多少,体内共同防御外敌的悸动是每个人都有的天性,不同的是这种天性能在每个人身上展现出多少。
当看到这区区两个人不是华歌等人的对手时,众人身上的怯意就荡然无存了,想要对付外敌的冲动便强大起来。
这种时候,冷沁岚的一句“不救”无疑是要犯了众怒,尤其是这样的话从同样身为外来人的口中说出。
随着冷沁岚的声音落下,周围骤然炸开了锅。
“安静!”华歌呵斥。
作为一个长居领导地位的人,还是能耐得住风声的。
“华座使,那些人中还有我的孩子啊,他才七岁!”一个女人嘶哑着声音痛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