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艺还是头一回从别人嘴里听到“极端”这个评价。
凌晨三点,外头静悄悄的,病房里的灯打得很亮。徐思艺抬起头,没有错过男生眼尾那抹稍纵即逝的红意。
心脏紧了紧,好像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穆森很快发觉自己情绪失控,单手捂住脸缓了下,几秒钟的功夫,他又变回了那个眼神清明,没有多余表情的高岭之花。
“睡吧。”他低声说,“我在这守着你,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徐思艺却没再感觉到困意。
“极端……吗?”她仔细咀嚼着这个新奇的字眼,末了笑开,还挺赞同这句话,“我也觉得我挺极端的。”
做什么事都没法取一个中间值。
就像穆森刚来那会,她一眼相中他,屁颠颠地跟在他后头跑,被冷落也不在意。
后来她对他没了兴趣,彻底死心过后,态度又是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他出现在自己视野里都嫌烦。
学习也是,要么拿第一,要么不学。
“所以呢?”
没被限制的两条腿在床上蹬了蹬,徐思艺如愿换来穆森的侧目。她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坐到床上,笑嘻嘻的:“你觉得我极端,不还是喜欢我?”
“……”
“如果我这次没出事,你肯定不会主动找我。”她向来喜欢倒打一耙,明明晕过去的时候还担心会在穆森面前出糗。事情真发生了,又能装作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突然被堵住了。
穆森就这么亲了上来。他半坐在床上,只占了很小一点空间,一条手臂横在她身侧,弯着腰亲她。他亲她的力道很重,似乎在生着闷气,撬开她的齿关和她舌吻。
他的唇瓣很软,呼吸间都是熟悉又干净的味道,有点像……茉莉花的气息。
是她用了很多年的那款沐浴露。
穆森什么时候换得这款?脑袋晕乎乎的,显然不太适合在这时进行思考,她身体发软,羞得不敢睁开眼,只能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整个人好像都被他的味道给盖住了。
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耳边充斥着唇齿交缠的水声,徐思艺手背下意识绷紧,传来细微的痛感,她倏地睁开眼,用尽全力推开穆森。
“我还是个病人!”她随手抽了个枕头扔到他身上,没好气地骂他,“连病人都下得去手,你真是个禽兽。”
她瞥眼吊瓶,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猝不及防被推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某人:“……”
他闷声接过枕头,耳根染上浅浅的绯色,别开脸:“抱歉……没控制住。”
“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穆森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季绵特意跑上来说徐思艺最近不对劲,让他多注意点。
如果不是他特意留了个心眼,今天洗澡比较晚,还没有睡觉,及时接到徐思艺的电话。
但凡徐思艺没有被及时送到医院……
穆森一阵后怕,甚至不敢设想这种可能。
上次和她表明心意,或许是把她给吓到了,徐思艺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要给他答复的意思。说了自己不急,会给她时间,穆森克制着没有打扰她。
未曾想,一会没盯着,她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徐思艺一言不发看着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穆森的唇瓣还湿着,因为刚才那个冲动的吻,在白灯下折射出光泽,让他看起来非常的,秀色可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惯例敷衍完,徐思艺色心大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半张床的空间来:“穆森,我们来一起睡觉吧!”
说完,察觉自己这话有歧义,她立马补了句:“纯睡觉,不带颜色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