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嗯。”
薄晋西点了点头“那走吧。”
宋曼表情微微一顿,虽然薄晋西的表情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脸上的神色也自然,但她不知怎么的却隐约觉得对方似乎不怎么想在这里多逗留。
不过这种奇怪的念头也只就一瞬,很快就被她抛在脑后了。于是她朝薄晋西甜甜一笑,拿起手包道“好。”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谁知道刚走到一半,却迎面撞上一个端着餐盘的服务生。也不知那服务生是一时走神还是精神不济,竟然将手里端着的汤盅直接就扣在了地上,溢出的汤汁溅在了薄晋西的身上不少。
周淮这时候正和霍彦低声讨论新剧本里的一场重头戏,忽然听到远处一道带着颤音的声音“啊!抱歉!先生!实在是抱歉!”
☆、33.醉酒
薄晋西被服务生端着的汤水洒在了身上,刚皱了下眉,就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哥?”
他的动作一顿,回头见周淮正站在他的身后,一旁是同样西装革履的霍彦。
薄晋西转过身,朝周淮看过去。
“哥,你怎么在这里?”周淮见到薄晋西显然很高兴,脸上不自觉的浮上笑意,却在看到对方身后的宋曼时一愣。
宋曼听到周淮称呼薄晋西时也是一愣,随即就想起薄家从前曾收养过个孩子似乎就是叫周淮,但是怎么也没到那个周淮竟然和演员周淮是同一人?这也太巧了吧!
她脸上惊诧的表情只有一瞬,很快就转为惊喜“你是……”
周淮模糊中已经猜到了宋曼的身份,但还是有些不想承认,下一刻宋曼已经上前半步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是小淮吧?你小时候我们见过面呢!不过年头太久估计你都记不得了吧,”她笑吟吟的看着周淮,眼中是满满的欣喜“我常听薄爷爷提起你呢!”
宋曼口中的‘薄爷爷’自然指的就是薄铭诚。
她同周淮谈起薄铭诚的语气那样熟络,熟络得仿佛一家人一般,倒让人有种周淮才是外人的错觉。
周淮喉咙紧了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记得,是宋小姐。”
宋曼甜甜一笑“叫我宋曼就好。”
两人寒暄几句,宋曼早就瞧见了周淮身旁的霍彦,流转的眼波朝他打量过去。周淮勉强打起精神,简单的介绍了霍彦。
宋曼虽然对霍彦很有好感,但在真的见到真人时却保持了足够的矜持,同对方握了握手之后,就笑着攀谈起来,倒是把薄晋西和周淮晾在了一边。
霍彦礼貌地同宋曼攀谈的同时,敏锐感觉到周淮的心不在焉,他朝对面的薄晋西扫了一眼,适时将话题收住。
“薄先生不方便,要不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事实上服务生撞到薄晋西的时候刻意朝自己的方向收了一下,虽然整盅汤洒了一地,但溅到薄晋西身上的不多。
宋曼这时候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开口道“是呀,晋西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霍彦笑了笑“正好我和小淮这边也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宋曼的表情明显有些惋惜,好不容易碰到自己喜欢的明星,没说两句话不说,哪怕要张合照也是好的呢!好在周淮曾经是薄家的养子,今后见面的机会自不会少,这样想来倒是多少缓解了一些惋惜。
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那好,有时间再见。”
霍彦和周淮离开餐厅之后就驱车去往一家会馆,这里晚上有一场酒局,李导指明了要霍彦带周淮一起来。
一路上周淮没怎么说话,霍彦余光朝他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沉了沉。
晚上的酒局大部分都是认识的人,还有一部分是从前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很久没见聚到一起,免不了就互相灌起酒来。
周淮的酒量很浅,从前是轻易不怎么碰酒的,就算喝也只略略的几杯绝不会过量。今天他却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一样,只想畅快的一醉方休。
霍彦很快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事实上他早从两人从餐厅往这边来时就看出来了。他上前一步,一手揽住周淮的肩膀一手按住他手里的酒杯“行了,你喝得够多了。”
刚巧和周淮对饮的是白卉,她对上次霍彦拦她的酒还耿耿于怀,这时候上前一步就朝霍彦推了一把“我说老霍你怎么回事,上次和小淮喝酒就被你搅和了,我告诉你这次你给我离远点哈!”
白卉的酒不算难挡,难的是周淮并不想被挡酒,只不多一会儿,他就醉得厉害了。
其他人显然没见过周淮这样醉酒的时候,也没想到平常清淡稳重的一个人醉了会这么闹腾。
霍彦好不容易将他按在沙发上,朝李导知会了一声“李导,周淮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去吧,去吧!”李导一直对周淮很有好感,也经常多加照顾,这时候不忘对霍彦吩咐道“一定要给他安顿好了。”
说着还自言自语道“怎么酒量就这么差呢,这么快就醉了。”
霍彦喝了酒不能开车,打电话给助理让他过来接自己。等人来的这段时间霍彦就扶着周淮出了会馆,想着吹吹冷风或许能好一些。不过效果似乎不大,周淮闹腾的劲头没有丝毫减少,等助理开着车过来的时候更是摇着头不肯上车。
助理小跑着跑到霍彦身边,帮他扶住周淮“周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霍彦深邃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周淮身上“他心情不好。”
“啊?”助理一脸茫然“怎么了?最近那部戏不是收视率不错嘛?”
霍彦没有搭他的话,而是将眼中的神色敛了敛,低声道“帮我把他扶车上去。”
都说喝醉了的人力气比平常大上许多真不做假,小助理和霍彦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将一直闹腾的周淮弄上车,等将人塞进车里了,两人都是一身的虚汗。
“嗨呦,”小助理坐进驾驶位,笑着调侃道“我真该录下来,明天等周哥醒了给他看。”
周淮进了车也不安分,转身似乎就想要再下车,无奈喝了太多酒头晕目眩,一个大头朝下就栽了下去。
霍彦一把扶住他,又费了些功夫让他靠在靠背上。
他和周淮虽然算得上熟,但并不知道他家地址,这时候见周淮喝得醉醺醺的,估计问他他也说不出个什么,但霍彦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句地址。
没想到周淮顿了顿,软软的吐出了一串地址。
“哎,霍哥”前面的小助理挠了挠头“周哥都醉成这样了,说的话能信吗?”
霍彦却开口道“就按这个地址。”
一路上霍彦朝窝在一旁的周淮看了看,伸手将他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谁知道周淮皱了皱眉,挣扎着从霍彦的怀里往外退。
霍彦抱着周淮的胳膊微微使力将他固定住,周淮却摇了摇头,使劲儿推开他,就是不肯让他抱着自己。
这时候助理一脚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小助理一脸惊愕的朝面前的薄宅看了看,疑惑着问“是……这里吗?”
他记得周淮可说过自己很穷的。
霍彦一只手还固定着周淮,这时候眼光朝外打量过去,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看到远处从院子里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眉头不由得一皱。
薄晋西走到车前的时候,霍彦已经扶着周淮走了出来,为了怕他摔到一只手揽着他将他抱在怀里。周淮这时候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脚下连站都站不稳了,却在霍彦怀里一个劲儿的小幅度挣扎,不安分极了。
薄晋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大步朝两人走过去,直接将周淮揽了过去。谁知道刚刚在霍彦那里一直闹腾得不停的周淮,被薄晋西揽过去之后却立刻就老实了,额头搁在他肩膀上乖顺地窝在他怀里。
霍彦开口道“薄先生。”
薄晋西的瞳仁像是一泉墨,含着深不见底的漩涡,他的眸色暗了暗,半晌,才低声回了声“辛苦你送他回来。”
霍彦点了点头“应该的。”
薄晋西这时候才低头看向周淮,眼中的神色瞬间变得柔和,像是看着最珍视的古董一般。
霍彦冷眼瞧着两人的神态,表情一变不变,开口道“人送回来了,就不打扰了。”
“多谢。”
回去的路上小助理一直欲言又止,最后忍耐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问“霍哥,周哥和……”
“今天的事不要和其他人说,”霍彦表情很平静“任何人都不行。”
“哦,”小助理咽了咽唾沫,点头“知道了。”
霍彦将眼光投到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同霍彦之前做苦力一样的待遇相比,薄晋西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周淮弄进卧室了。他将周淮安顿在床上,想要去卧室拧条热毛巾来给他擦一擦,没想到刚一起身,周淮就抓住了他的手。
“哥?”周淮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单衬得他的头发越发乌黑,浓黑的眸子像是漾了汪泉水,透着股稚气。
薄晋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问“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周淮眨了眨眼,神情还有些迷迷糊糊,含糊的问“人呢?”说着还挣扎着想要朝四周瞧。
“谁?”薄晋西的眼睛眯了眯。
周淮张了张口,却忽然想到自己不该问,也没有立场问,不由得就有些委屈。
薄晋西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忽然就叹了口气“等我一下。”
等薄晋西将醒酒茶端过来的时候,周淮的酒劲儿也完全上来了,之前还可以说有一些恍惚的意识在,现在的大脑就完全被酒精操控了。
所以等薄晋西将醒酒茶端过来递给他的时候,周淮非但没接,反而手臂一挥就将瓷盅摔到了地上。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将瓷盅挥开之后,忽然朝薄晋西过去,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34.醉酒2
薄晋西被周淮压在身下,一动不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周淮也一转不转的看着薄晋西,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对方。
周淮少见的异常热情,双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脖颈将这个吻加深。事实上他的这个吻吻得很是毫无章法,似乎就是借着酒劲儿在横冲直撞,到后来演变成直接抱着薄晋西的脖颈胡乱亲啃了。
薄晋西有一瞬间的怔愣,下一刻周淮已经放开了他,湿漉漉的黑眼珠看着他。
薄晋西眼中酝酿着浓重的神色,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开口问“你是醉着还是醒着?”
周淮眨了眨眼,没说话,只压在薄晋西身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他身上清爽的剃须水味道混合了浓重的酒味充斥进薄晋西的胸腔里,让他身体一热。
薄晋西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将周淮压在身下的冲动,放缓了声音诱导着问“小淮,我是谁?”
周淮浓密的黑睫抖了抖,依旧没有说话。
薄晋西抬眼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继续引导他“告诉我,我是谁?”
周淮沉默了半晌,终于含糊着开口“薄……晋西。”
薄晋西的眼神一深,下一刻他抬手扣住周淮的脖颈,将他朝自己压下来。
这次的吻较比上一次要浓烈得多,周淮明明压在对方身上,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初他还抱着薄晋西鲁莽的胡啃着,到后来就不知不觉被对方夺了主动权,被动的接受着薄晋西的亲吻,因为缺氧胸膛不住起伏。
一直到见对方快要喘不上气,薄晋西才终于放开了周淮,紧接着一个反身将周淮压在了身下。周淮刚刚被吻得大脑缺氧,脸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迷茫的看着薄晋西。
薄晋西看着他毫不设防的样子,心头忽然冒出个有些阴暗的念头为什么……不直接就这样继续下去呢?如果真的继续下去,或许周淮就不得不和自己在一起了。
薄老爷子纵横商界数十年一手创立了声名赫赫的益海,凭借的当然不仅仅是一副过人的商业头脑。薄晋西从小在薄家耳濡目染长大,年纪轻轻又接手了益海,也不可能是全然的良善之辈。
他自然也有其强硬的作风与狠戾的手段,只是他并不想,也不舍得将这些手段用在周淮身上罢了。
就在薄晋西脑海里不住天人交战的这段时间,周淮已经蜷在他身下睡着了。他歪着头窝在薄晋西的怀抱里睡得非常安稳,鸦翅一样的长睫随着沉稳的呼吸微微抖动。
薄晋西低头打量了怀里的周淮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低头在他阖着的眼帘上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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