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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美人[无限] 第21节

不死美人[无限] 蜀七 5864 2024-06-30 09:59

  现在只剩八个人了。

  任务者们瘫坐在地上,他们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中反应过来。

  在狭窄的通道中,他们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身后人的嘶吼,惨叫,凄厉的哭喊。

  正因为什么都没看到,才更加恐怖,脑子里充斥着各种诡异的幻想,越是想就越是恐惧。

  原本站在不远处草地上的村民都消失了。

  那里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好像他们从没存在过。

  阳光洒在那片土地上,青色的草叶随风舒展摇曳,生机勃勃,诡异非常。

  梁舒蹲在地上,她双臂交叉,抱紧自己的肩膀,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脚下的土地,她在昨天眼睁睁看着谢悠敏被拖走,结果今天她所在的组只剩她一个人了。

  冯钟和周哥都没能出来。

  明明他们是不得不凑成一组,但时间久了,一起经历的事多了,竟然真的生出了类似命运共同体的认同感。

  盲目的乐观终于消失了。

  梁舒的眼底满是血丝。

  其他人都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

  梁舒紧咬着下唇,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缺的那根手指似乎一直在提醒她,她也逃不过去。

  她会死在这儿,再也出不去,甚至没人会知道她为什么而已,死前遭受了多大折磨。

  她的内心甚至冒出了一个声音——如果自我了断,痛苦就会马上停止。

  既然活着逃不开恐惧,不如用死亡来逃避。

  村民消失,但村长仍然站在所有人身后,他还是那副样子,背手弓腰。

  闲乘月若有所感,他转头朝村长看去,跟那双阴恻恻的眼睛对视了一秒。

  村长咧嘴朝闲乘月笑了笑,露出一口泛黑的黄牙。

  “我过去问问他。”闲乘月朝村长走去。

  闲乘月在离开前朝山坡下的河流看了一眼,他的视力很好,能够看到挂在河边的竹编鱼篓。

  宿砚和陈炜一起看着闲乘月的背影,两人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和对方的目光相触。

  陈炜笑了一声:“你运气可真好。”

  这话像是感叹,又像是嘲讽。

  “是啊,我运气好。”宿砚也不否认,他低着头,陈炜看不清宿砚的表情。

  宿砚的眼睛眯了起来,在陈炜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眸光像蛇一样阴狠冰冷,但当他抬起头来时,嘴角就已经带上了温和的笑:“陈先生运气也不差,闲哥挺照顾你的。”

  陈炜看了眼宿砚。

  他能跟着闲乘月,是他哥用命换来的。

  宿砚凭什么?

  况且宿砚也帮不上忙,新手,既没有经验,跟闲乘月也没有默契,什么都不懂。

  真就只是运气好而已。

  下次要是没有闲乘月……

  陈炜笑了一声,心里舒服了许多。

  已经走到村长面前的闲乘月不知道陈炜和宿砚的口角官司,他比村长高不少,村长老了又弓着腰,原本就一般的身高缩了水,矮得只能让人俯视。

  可村长的气势却不矮,当了几乎一辈子村长,他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明明只能仰着头看人,却总是能显出高人一等的模样来。

  “村长。”闲乘月微微弯腰,“刚刚我们祭祀的是谁?”

  老村长抬起眼皮,朝闲乘月笑了笑,他的笑容总带着一股阴气,说话的时候,嘴里飘散出一股腐臭味:“你们祭拜的是我们村的英雄!”

  “它保护了我们村。”老村长的目光扫过闲乘月全身。

  他“赫赫”地笑道:“快回去吧。”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是好天气。”

  老村长背着手,在钥匙串的配乐中慢慢朝山下走去,似乎他正乐在其中。

  闲乘月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串联起来。

  夜雨中的怪物,死相奇怪的人。

  肿胀的尸体,却有玫瑰齿,尸冷缓慢,面部瘀血发绀。

  奇怪的祭祀,山洞下的河流。

  他再次睁开眼睛。

  在众人的惊恐目光中,闲乘月独自走下山洞。

  “闲哥!”陈炜跟上闲乘月,焦急地说,“现在下去太危险了!”

  他伸出手,却不敢去拉住闲乘月。

  闲乘月走下第一个台阶,头也不回地说:“你不用跟我一起下去。”

  陈炜紧抿着唇,他不敢下去,也不想下去。

  直到他看到宿砚已经跟在了闲乘月身后,宿砚双腿不利索,只能扶着墙往下走,现在的宿砚就是个半残,只能拖后腿,帮不了忙。

  宿砚踩在阶梯上的那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

  陈炜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从宿砚那双眼眸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嘲讽与蔑视。

  陈炜咬紧了牙。

  他跟宿砚不一样,他没那么傻。

  不会因为赌气就拿自己的生命去试探,没必要。

  “之、之前村长说,要等香烛燃完,鸡叫停止我们才能上来。”林敏小心翼翼走到陈炜身边,她充满不安地说,“可、可我、我们上来的时候、香烛才燃、燃到一半。”

  “我们是不是失败了?”

  “失败了会怎么样?”

  “我们能回去吗?”

  劫后余生的放松感忽然消失,陈炜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林敏,然后在两秒后,他也走下了台阶,走进了山洞。

  是啊,闲哥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是没有来由的。

  比起他,闲哥才是那个不可能因为好奇心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

  山洞里,闲乘月已经站在贴了封条的木门前,之前摆在这里的祭品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股若有似无的水腥气,封条上的红色朱砂也还在,他伸出手,敲响了面前的木门。

  里面没有回音。

  宿砚扶着墙,他轻声问:“闲哥,这次的祭品不是什么糕点和水,而是我们这些活人吧?”

  闲乘月撕开了那些封条。

  在这个逼仄的山洞中,封条被撕毁的“滋啦”声格外清晰,甚至被放大了好几倍。

  “是,鸡只是工具。”闲乘月推开了挡在面前的木门。

  里面积累的灰尘瞬间朝他们扑来,闲乘月捂住口鼻迅速转身。

  等灰尘散开,勉强能说话呼吸之后,闲乘月才拍了拍肩膀上的灰,继续说:“我们才是祭品,是人牲。”

  宿砚:“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闲乘月点了点头,他迈步走进了那扇门。

  门内和门外都是一样的狭小,脏乱,泥土和灰尘共同创造了眼前这个小小的屋子。

  屋子很矮,也没有窗户,里面暗不见光,陈设也非常简单粗糙。

  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上面扔着一床烂咸菜一样的被子,因为灰尘太厚所以看不清被子原本的颜色。

  闲乘月和宿砚在这间屋子里甚至直不起腰。

  除了一张破烂的床以外,就只剩下一张同样的桌子,床边摆着几个箱子,以及一张小床。

  像是婴儿床,但木头在这种环境下已经腐烂了。

  闲乘月走到小床旁边,他伸出手,掀开了小床里的被子,露出被挡在下面的“婴儿”来。

  “婴儿”有一个奇怪的脑袋,纽扣缝制的眼睛,粗壮的脖子和鼓起来的四肢。

  闲乘月把“婴儿”拿起来,“婴儿”是用碎布缝合在一起的,身体里填充的是砂子和稻草。

  在“婴儿”的脖子处,补丁打得很厚。

  宿砚则是坐在床边翻找着箱子,箱子里是些破衣服,但看得出来是女人的衣服,里面还有几件肚兜,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闲哥”宿砚忽然喊道。

  闲乘月把“婴儿”放回去,走到宿砚旁边,低着头看宿砚找到的东西。

  ——一顶被划破的军帽。

  宿砚:“我见过这种军帽。”

  黄绿色的军帽,两侧和后方都有垂布。

  闲乘月声音很冷:“日军的军帽。”

  宿砚还从柜子里找到了一叠尿布。

  “村民一开始就提醒过我们。”闲乘月拿起那顶军帽,他的目光暗晦,叫宿砚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把军帽丢到一边,脸上满是漠然,“祭品是糕点水酒和牲。”

  “是牲,不是禽。”闲乘月看了宿砚一眼,“第一晚死了的人死相像是淹死的。”

  “黏液和肿胀的身体都是在告诉我们,他们是淹死的。”

  宿砚眨了眨眼睛:“不是吗?”

  闲乘月:“玫瑰齿和尸冷缓慢,证明他们是被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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