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完,自己也觉得很可笑,于是便真的当众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对慕容幽的讽刺,讽刺他身为一国之主,竟然要替其他男子抚养后代。
太后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想激怒慕容幽,让他仪态尽失,出了破绽,自己好下手。
于是她说完后,眼里含着几分兴奋和期待地看着慕容幽。
愤怒吧,咆哮吧。
没有一个男子会忍受这样的屈辱的!
但慕容幽并未如太后心里所想,而是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且更随意的姿势。
慕容幽双手环胸,双脚分开,右脚往前迈了一步,重心往后。
“那又如何?”
慕容幽的回答让太后愣了一下,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太后怔怔地说。
“朕说,朕心胸宽广,国师腹中的孩子不是朕的,那又如何,朕根本不在乎这个。”
什么?
太后惊讶地松开自己攥紧的拳头,嘴巴微张,她眨了眨眼,有些愣怔,
慕容幽他这是什么反应,这反应不对啊,不该是如此啊。
“朕只在乎国师,只要国师在朕身旁,朕就心满意足了,至于那孩子,是不是朕的又如何?”
这下换成慕容幽面露讽刺地看向太后了。
“母后,朕实话告诉你吧,朕根本不在意这江山是不是姓慕容,也不在乎什么皇家血脉,什么身份是否正统,只要那孩子是国师所生的,朕都欢喜。”
“若是国师希望朕以后将这江山交给那个孩子,朕也愿意,只要国师她开心,朕什么都可以。”
慕容幽的一番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下不仅是太后的外戚在窃窃私语,慕容幽手下的人也控制不住了,但被夏铂瞪了一眼后,他们闭上了嘴巴。
而院子里的一众外戚,各个嘴巴张的大大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是疯了吧,绝对是疯了吧!”
“怎么会有人甘愿抚养其他男子的孩子啊!”
“孩子就算了,怎么会有人愿意拱手将自己的江山托付给一个外姓人啊!”
肖太师摇了摇头,他一开始就不同意将慕容幽接回来,这几年他对慕容幽的任何举动都感到十分不满意,觉得他不适合做一个帝王。
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感觉是对的,皇室先人若是听到了慕容幽的话,怕是会气到复活。
而其中太后最为惊讶。
这几年来,她是有将国师和慕容幽两人的感情看在眼里的,当慕容幽跟太后讲,国师腹中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太后也并未感到吃惊。
但她没有想到,慕容幽对国师会这么深情,深情到都不在乎这江山血脉了。。
太后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方才因为慕容幽意外的回复而暗下去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消息啊。
一开始太后心里对于自己的底牌还有些担忧,怕其实国师对于慕容幽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只要瑾公子捉拿住国师,自己拿国师来威胁慕容幽此计绝对会有成效。
太后心里窃喜,她清了清嗓子,打算将自己的底牌公示。
“陛下,哀家有一事告诉你。”
慕容幽冷笑了一声,他不装了。
“愿闻其详。”
“陛下,其实哀家已经派人出去捉拿国师了。”
说罢,太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开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的未来,但慕容幽的态度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太后的幻想。
“哦,是吗。”
慕容幽丝毫不在意,他换了个姿势,觉得不舒服,所幸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陛下,难道你不担心国师吗?”
太后心里疑虑慕容幽的态度,心里的开心消退了一大半。
慕容幽懒懒地抬起眼眸,看到太后警戒的面容,慕容幽也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所幸将一切摊开来。
“实不相瞒,朕也有一事要告诉母后你。”
太后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的额角留下了一滴冷汗。
夜深了,微凉的夜风穿过在场的众人,太后忽觉自己后背有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竟然流冷汗了。
“陛下有何事要告诉哀家?”
太后故作镇静地说,慕容幽愉悦地看着太后的反应,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其实,朕和国师早就猜到了母后会这么做,提前在那里布置好了埋伏。”
太后石化了。
“朕和国师精心准备了一出好戏,就等君入瓮了,不知母后派去的人,玩的是否开心。”
太后无意识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忽然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太后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肖太师。
对上肖太师平静的眼眸,太后觉得自己也冷静了许多。
没事的,先冷静下来,想想有什么破绽。
太后闭上眼睛,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半晌后,她睁开眼,看向远处的慕容幽。
“陛下,既然我们都有准备,那你觉得谁会赢呢?”
“朕也不知道。”
两人说完后,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安静的氛围。
还是慕容幽先开口。
“既然如此,母后你也别站着了,和朕一样,坐着等吧。”
慕容幽说完后,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太后看着眼前的慕容幽,只觉十分荒唐。
直到这一刻,太后才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男子。
她发现,慕容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任由自己摆布的小可怜了。
他积攒了自己的实力和人脉,他在潜移默化地变强大,他并非太后记忆中的那般无能,现在的他,身上散发着帝王的气息,眼前的慕容幽,似乎真是个拥有实权的皇帝。
太后发觉自己被骗了,这些年来,慕容幽一直在伪装,一直在装作自己是个无能的人,无法担任皇帝的职位,装作自己很好操控的样子。
以为是个小狗,没想到是个大野狼。
太后心里的震撼久久不消,她直直地看着慕容幽,视线一动不动,仿佛被粘在慕容幽身上一样,而慕容幽仿佛没感觉到太后的视线,随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