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后,白晓瑾重新拿回那杯水,但此时水已经凉了,于是白晓瑾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新的热水,方放到嘴边,林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上,那位又来了!”
林瑜的声音里满是不满。
“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呀,都不用睡觉的嘛。”
白晓瑾安抚林瑜。
“好啦,你去睡吧,我去见他就好。”
林瑜摇了摇头,未说什么,离开了,未过多久,慕容幽的身影出现在白晓瑾的视线当中。
“来啦,坐吧。”
慕容幽顺势坐在了白晓瑾身边,这位置恰好就是方才花清秋坐的位置,坐下来后,慕容幽的眼睛就在白晓瑾身边无意地瞟着。
“看什么呢你?”
白晓瑾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边,很正常呀。
慕容幽将视线收回,摇了摇头,扯开话题。
“无事,晓瑾,你应该也清楚,现在韩仟那行人一直在竭力说服我国出兵攻打千秋国。”
白晓瑾点了点头。
“所以我来同你商量,该如何阻止韩仟他们。”
“你说的这事我有想过,但不知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白晓瑾不似几年前,慕容幽有问题,自己就给出解决的办法,她觉得自己都离开了这么多年,慕容幽理应有些改变。
他不再是几年前那个稚嫩青涩的皇帝了,即使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他理应在这位置上坐下去。
因此白晓瑾想先听听慕容幽的看法,看他对此有什么见解。
慕容幽目光闪烁,他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
“韩仟提出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之所以一直没有个结果,在于此事重大,不可随意下定论,还有就是太后的态度一直模糊不清,拿捏不准。”
“但我是晓得太后的,她迟早会同意韩仟他们的,太后本就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会垂帘听政了。”
慕容幽低头,苦笑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
自己这皇帝,当得真是窝囊,没有实权也就罢了,竟然还没有话语权。
但太后在朝中的根基十分深,这朝堂内有多数人是向着太厚的,剩下的就是韩仟那边的人了。
但慕容幽这几年也不是白过的,他通过他的努力,抒发自己的意见,也成功让一些大臣对他另眼相看,可以算是站在他这边的。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些年一直寄放在别人手中,也寄放够了。
是时候,拿回来了。
“太后她必定是赞同出兵的,这些天没有发表意见,想来是不想助长韩仟的气焰,又或者是想打压一下他,总之,我有预感,再过不久太后就会松口。”
“届时就无法挽回了,一切都成定局了。”
慕容幽沉下脸,语气十分沉重。
“你想怎么做?”
白晓瑾问,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目光淡淡地,看着慕容幽。
“我,我想趁事情未成定局前,将我的权利夺回来。”
慕容幽抬眸,对上白晓瑾的视线,目光坚定。
“太后拿了不属于她的东西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一旦我拿回权利,届时这仗打不打的起来,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白晓瑾眉头皱起,陪伴在慕容幽身边多年,她是亲眼见证了一个被遗弃、被忽视、被丢去边境的皇子,变成一位坐在龙椅上任由人操控的帝王 。
她也十分清楚慕容幽内心的憋屈,他并非对权利淡泊,相反,他身为一个皇子,对皇位天生就有一种渴求。
只是之前没有机会,但后来他一个独苗苗,被接回锦城,心里的火焰又重新燃起。
只是太后的打压,韩仟的漠视,让慕容幽十分受挫。
这也是他这么在意白晓瑾,重视白晓瑾的理由之一。
所以白晓瑾也能理解慕容幽说的话,本身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他人夺去,心里的不甘和愤怒,是白晓瑾无法感同身受却可以理解的。
但......
“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将权利尽数收回。”
“可是等待战争打起来后,就不知该等多久了,晓瑾,你知道的,当时就是因为锦城的皇子内乱,才导致青城失去救援。”
“难道我也要像他们那样,在战争时争夺权力吗?”
提起青城的那次战争,慕容幽的眸子闪过一丝厉色。
“晓瑾,我不愿两国之间开战,但我也想尽快将权利夺回来,只要这权利到了我手上,我就能压制住太后,至少能让她不那么专制独权。”
慕容幽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渴望和乞求,白晓瑾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纠结。
慕容幽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那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将此事闹大,让百姓们都知晓此事,由百姓们来反对最好了。”
慕容幽怔住,但很快他就想明白白晓瑾话里的意思。
“是啊,这幽冥国上下,不会有比百姓更不愿让两国开战的人了。”
白晓瑾垂眸,两国开战,苦的只有百姓,届时民不聊生的是百姓,没有家的是百姓,上战场拼死搏斗的也是百姓。
朝堂上的各位,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便好。
他们做决定前,又何尝站在百姓的角度上去思考过?
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百姓在他们眼里,又算是什么呢?
一个国家的强盛,或许取决于这国家的实力,但一个国家能走多远,却是取决于那个国家的百姓。
究竟要何时,那群人才会真正懂得,这个国家不是他们的私有物,是属于整个国家的国民的呢。
慕容幽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白晓瑾每次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只是可惜啊,这样的人儿,竟然不愿伴在他身边,做他的皇后。
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
“到时我会想法子将此事捅出去,让百姓们知道,接下来的事,就不必我们插手了,百姓自有他们反对的方法。”
白晓瑾抬起眼眸,看着慕容幽,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至于夺回权利的方法,这个我还没有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