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峋一个人回公司,坐在大班桌前签当日剩下没签的文件,简直到了恼羞成怒的地步,他想他吃饱了撑的又回公司工作,要不是因为这些破工作,特么的他早就不是处男了!
男人有时候生起气来也照样像个孩子,邵峋这一气,就气了足足一个晚上,气到了现在这一刻,气到他拿起手机,屏幕上看到了程涣的名字。
瞬间唇角一吊,可心里又有点余气,程涣那么说,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邵峋一个人是处男似的。
接通电话,冷冰冰地开口:“喂。”
程涣上来就道:“别生气了。”
邵峋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程涣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清晰,但其实压得很低:“我不该那么说你,的确是我不对。”
邵峋呵了一声:“哦。”
程涣哄起人来,很有大哥的气度和耐心,继续道:“我让张小承先回家了,他把车开走了,晚上我坐你车。”
邵峋哼了一声,打断他:“你对你助理都这么贴心,你也对我贴心贴心呢。”
就跟邵峋第一次恋爱装逼装过了头遭雷劈需要徐星和陈厉救场一样,程涣也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哄同性,难免把握不住火候,哄过了头,邵峋一说贴贴心,程涣就裹胶带似的横刀阔马贴了起来,张口回道:“我坐你车回去,你想带我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邵峋两只眼睛瞬间瞪成了灯泡,瓦亮瓦亮的,差点把刚刚在他对面坐下的徐星和陈厉的眼睛给亮瞎了。
紧跟着唇角弯起一个诡笑:“这可是你说的。”
自己贴的心,贴破了皮也要贴下去,程涣嗯了一声:“我说的。”
邵峋挂了电话,差点就要换桌直接坐到程涣那边去,幸好徐星及时叫住了他:“你刚刚笑什么呢?邵公子。”
邵峋正襟危坐:“没。”
陈厉瞥了他一眼,揭穿:“笑成这副鬼样,当然是对他来说天大的好事。”
当天晚上的慈善拍卖,对邵峋来说简直成了可以无视的背景,他的目光从始至今一直落在不远处的程涣那边,一举一动都瞧的清清楚楚。
徐星对这种作秀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晚会向来没什么兴趣,基本一吃到底,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饱嗝,擦擦嘴,才低声对旁边的陈厉道:“你看邵峋,跟打了鸡血一样。”
陈厉冷嗤:“他这种整天忙工作的投资人就跟童子鸡第一次谈恋爱一样,能不激动吗。”
徐星无语地看了陈厉一眼,心说你现在有脸叫别人童子鸡了,你这种搞高技术的工科男,要不是有老子和你竹马竹马,你现在和邵峋就是一对童子二角兽,他是鸡你就是鸭,他是鸭你就是鹅。
晚宴结束,一线大腕儿们还要留下拍照,邵峋已经飞快地带着程涣跑了。
程涣坐在副驾,哭笑不得,夜灯串成流光从玻璃车顶划过,他转头看邵峋:“你慢一点,急什么?”
邵峋目视前方,一脸认真:“你别废话,笑我是处男的是你,现在又让我慢一点。”
程涣这下再不能淡定地贴心下去了,他神色渐渐绷了起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邵峋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公司。”
程涣一愣:“去你公司干嘛?”
邵峋在夜色的遮掩下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二个诡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办公室,绝对是全a市最适合做爱的地方。
第39章
邵峋的公司在a市刚刚建成没几年的地标建筑内, 坐西北朝东南,据说是个风水宝地的龙点穴。
办公室正在顶层,站在落地窗前朝外看,可以俯视整个a市的商务中心。
程涣初次来邵峋的公司,不免被cbd那设计精妙的商务大楼的威严震慑到,小媳妇进门似的有些谨慎,坐公用电梯上到邵峋公司这期间, 一直没怎么说话。
直到他踏进了邵峋的这间办公室。
与电视剧里那些仅有几平米的办公室不同, 邵峋这里大的惊人, 粗略扫了一眼,程涣怀疑这里有他三个公寓那么大,应该还不止。
整个办公区域的装修基调呈现黑白两色,办公家具摆放错落有致,文件也按照编码归整在柜子里, 没有半分杂乱的感觉。
程涣第一次步入邵峋工作的地方,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离邵峋又近了一步似的。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邵峋又习惯性立在桌边, 看看有没有待签的文件, 发现没有,他把那只随手甩在桌上的签字笔拿起来,丢进了笔篓。
程涣几番观摩,感慨道:“当老板的就是不一样,办公室这么大。”
邵峋却两手插兜看着他, 忽然一笑:“这里可不只是我办公的地方,还是我住的地方。”说着,身体一倾,手伸到桌下按了按。
程涣耳边一声很轻的“嘀”,随后,他看到沙发靠背后的一堵泛亮的黑色背景墙缓缓朝两边拉开,那竟然是一扇电动移门,而这个宽敞的办公室内竟然还别有洞天。
那移门拉开后,显出了一个简约的公寓,格局开放,一眼可以看到底。
程涣有些不可思议,挑挑眉,看向邵峋:“你这是把工作地当家了?”
邵峋还挨着桌子,口气散漫:“要么我平常能去哪儿呢?工作完再开车回住的地方,公寓我倒是也有,不过反正我一个人住,索性就搬公司了,还方便点,不用电梯上下楼,不用开车。”
程涣的注意力被墙后的公寓吸引住,不自觉间抬腿迈了过去,那一半没有开灯,但透过办公室这边的灯光,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程涣走过沙发,触地的感觉变了,低头一看,脚下不是外间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而是防滑的地砖,再朝内,除了休息室、洗漱间和整齐排列着衬衫、西服、包带的衣柜,还有一个临窗的大卧室。
透明玻璃隔开了卧室的区域,从程涣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到一个足有床那么大的飘窗窗台,上面铺着灰色的软垫,闲散地摆着一个没有收起来的茶杯和两本书。
邵峋的私人区域正向他敞开着,程涣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无所适从,却又觉得很兴奋。
但程涣也发现,邵峋住的地方真是干干净净得几乎什么都没有,开放式的衣柜跟奢侈品店铺内陈列的当季服装似的,空洞洞整整齐齐地挂着,所有桌面台面都没有摆放任何物品,就连洗浴室镜子旁的两格置物柜都是空的,床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唯有飘窗上的两本和一个茶杯星星之火似的点缀了些人烟气息。
程涣自己活得接地气,家里到处是细碎的物品,见到邵峋这边竟然是这样,觉得蛮不可思议的:“你每天都睡地板吗?”
邵峋知道自己这边和程涣那里比不了,可被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笑道:“有那么惨吗,只是归整得好,有阿姨收拾。”
程涣转头看他,一脸“谁家没阿姨”的表情不赞同地看他。
邵峋被这眼神看得哭笑不得:“我这边阿姨公司hr三轮面试正经五险一金好吗。”
程涣幽幽道:“怎么啦,你这边有五险一金的阿姨比我退休出来赚外快的阿姨高贵吗?”
邵峋也是爱死了程涣这副把玩笑话说的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走到程涣面前,轻轻掐着宝贝心肝的下巴,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不不不,我还是觉得你那里的阿姨好,总帮你把饭菜准备好,我这边的阿姨就跟酒店清扫卫生的阿姨似的,永远只记得在桌子上摆一排矿泉水。”
程涣被这不正经逗笑,抬胳膊推了他一把,邵峋顺势走到茶几边,拿了遥控器,合上了背景墙隔门。
隔绝封闭的区域更容易让人有安全感,程涣在屋子里转了三圈,终于适应了这没有半点人烟气的起居室,不敢相信这地方真的是人住的。
邵峋点了根,如实道:“我这里还好,反正公司一天24小时总有人在加班,地方也不大,住邵家才是真恐怖,上上下下几层近八百坪,只有两个人,那才是住鬼屋。”
程涣不在意什么邵家,只问邵峋:“你父母独住吗?”
邵峋愣了下:“不,不是我父母,我妈早就不在了,我爸再婚娶了个美国女人,在国外定居了。”
程涣有些意外,见话题不方便再深入,及时打住,可邵峋却像是由此寻到了一根重要稻草似的,抓在了手里,非但不停止这个话题,还转向程涣,做起了大尾巴狼:“哎,说起来,我也和半个孤儿没有差别啊。”
程涣:“……”所以呢?
邵大尾巴不要脸起来自己都怕:“真可怜,要抱抱。”
程涣:“……”
抱起来从顶楼扔下去吗。
可邵峋却像来真的似的,上半身一软,挨着程涣靠,程涣让开,他就顺势将人搂住,软绵无力地连自己带程涣一起摔在沙发上。
程涣瞬间觉出了不对——邵峋一只爪子不知道什么撩开了他的衬衫,摸到了后腰上。
程涣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本能地伸手后腰后,一把扣住邵峋的手腕,邵峋此刻非但腿软膝盖软,恐怕整个骨架上的骨头都是软的,程涣不过刚抓住,没用上劲儿,他就啊地叫了一声,叫得程涣又下意识松了手。
然后,邵峋用实际行动向程涣证明了什么叫做“兵不厌诈”——邵峋那只还放在程涣腰背上的手,游蛇似的跑到了侧腰上,暧昧地掐揉了两把。
“……”程涣诚恳真切地警告他,“我打人的水准这么多年没退步。”
邵峋就侧躺在他身后,闻言气息不稳地呵呵笑了两声:“我这边是主场,有优势,未必会输。”
程涣不想和他闹了,可邵峋并不松手,非但不松,圈在他胸口的手又变本加厉地开疆拓土,竟然当场给他解起了纽扣,而且这解纽扣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部队里练过的,一眨眼的工夫,程涣就感觉自己胸口一片冰凉,垂眸一看,衣襟大敞,连邵峋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手都能一眼看到了。
千言万语化作了心底一声隐忍地“日”。
而邵峋不知什么时候又动了公寓的遥控器,灯光忽然暗了。
人这种夜视能力微弱的生物果然在黑暗中会老实一些,程涣刚绷起的肌肉瞬间一松,趁着这个时间,邵峋翻身在上。
沙发逼仄得两个男人根本躺不下,但程涣很瘦,邵峋翻上去之后,他一个人躺着竟然也刚刚好。
狭窄的空间里,彼此呼吸相互抵缠,程涣轻轻叹了口气。
邵峋原本撑着胳膊,此刻已经试探地缓缓将重量朝下压了过去,如同吊臂卸物似的,一点点卸下自身的重量,程涣没有抗拒,邵峋最终成功压在程涣身上。
然后,邵峋吻了吻程涣:“你真是太温柔了。”
程涣缓缓道:“温柔地随你压是吧。”
邵峋却道:“你明明有力气推开我。”
程涣没有作声,邵峋爱惨了身下人这份无声的温柔,又忍不住动情地吻了吻程涣,这几个吻成功点燃了邵大投资人心头的火,一片燎原。
他没有停住,加深了这个吻,在程涣没有半分抗拒的默认之下开始扩僵建土,温热的唇舌交缠,起先只是生涩地试探,到后来,邵峋克制不住,完全是没有章法地用嘴唇与舌尖宣泄亲密。
程涣被亲得缺氧,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法,跟被狗啃似的。
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被狗啃,啃得程涣略略动了情,他在燥热焦灼的气息中回应了邵峋,用舌尖将邵峋的舌头抵回去,又下意识的,轻轻在邵峋唇角舔了一下,顺势回吻了过去。
这差点让邵峋疯了。
他放开程涣,从他身上起来,抓着程涣把人带去卧室,推上了铺着灰色绒毯的飘窗台。
飘窗很大,像一张大床,程涣刚被推上去,又被抱着抵到了落地窗上,紧跟着,遮光的窗帘被一把拽开。
这举动让程涣吓了一跳,他被邵峋抵在窗上,而窗户外是几百米的高空,背后,两只手将人圈在怀中的邵峋紧紧贴着他。
程涣惊讶:“你……”
邵峋却道:“半个a市,都在这里。”
程涣愣了愣,这才仔细地抬眼朝外望去,触目所及,楼宇高架,远的水、近的桥,川流的车队,都在眼底。
邵峋不能算作平稳的气息喷薄在程涣耳边:“我以前半夜加班,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站在这里朝外看。”
程涣两只手没处放,只能抬起来,抵在玻璃上:“看什么?”
“看有多少投资经过我的手改变了这个城市,”邵峋说着,又动情地在程涣脖子里吻了吻,舔了两下,“地产、文体娱乐、科技传媒,很多很多。”
程涣诚心诚意地夸道:“你真是坐拥了半个商业帝国。”
邵峋一点不托大地接受了这份赞美,然后,他细碎地吻着程涣的后脖颈,拉开他的衬衫到肩下,一只手挑开西裤扣,轻轻地拉下了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