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少年燃起中二之魂,像无数个学子曾在清华北大中勉强做出选择一样。
“好吧,那我也考清华。”
“…”
许岛蜻沉默了一秒,“走了,回去了。”
第31章 我来找你
许岛蜻和向思邈站在摩托车前大眼瞪小眼。
“你确定刚刚挂在这儿了?会不会是半路上就已经丢了你没发现?”
许岛蜻强忍着燥火,平静地回答道:“我很确定,不要再问了。”
刚刚就这么一会儿,装着两个猪蹄的袋子不翼而飞,就连后座的尼龙袋也似乎有些松动,要不是死死地绑了好几圈,估计也被偷走了。路上确实有车经过,但他们俩没有一个人想到竟然会有人偷。
“他妈的,谁这么丧尽天良,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偷猪腿啊?吃得下去吗?不怕被猪报复啊?”
被猪报复?
许岛蜻太阳穴突突跳,她妈和外婆要是知道猪腿丢了,挨顿骂不算,肯定心痛得要命。最关键是这两只猪腿本来是要拿给舅舅家,打算年三十晚上在他们店里吃团圆饭。
整整两只猪腿啊,猪的一半行动能力,四十多斤啊,还是最好吃的前腿。许岛蜻闻着味儿抱了一路,都快抱出感情了。
“你特么有本事全偷走啊,怎么不把老子车也偷走算了,干脆去偷人啊。”
许岛蜻听不下去了,“别骂了,人家又听不见。”
“那现在怎么办?”
向思邈终于认识到自己也有点错误,要不是他刚刚非要下车玩雪,就不会丢了。
“要么把猪腿找回来,要么承认错误。”许岛蜻想了想,“猪腿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咱们还是回去老实认错吧。”
“不行,我爸知道了会揍我的,本来他都答应给我买个新手机,肯定不会买了。”向思邈愁眉苦脸地蹲在路边,突然灵光一闪。“要不然咱们别说是被偷的,就说我们被人抢劫了。”
“?”
“这样他们就不会责怪我们弄丢猪腿了,反而该庆幸咱俩人没事儿。”
有时候你真的不能说,向思邈没有想法。
“请问怎么和他们解释劫匪放着那么大一袋子肉不抢,就抢这两只猪腿?”
“也许劫匪也挑食?也许他是个侠盗?”他想得很认真,“或者那咱干脆全丢了。”
许岛蜻的脾气向来很好,但她从小对着向思邈,常常会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要是能揍他一顿就好了。
她催促他开车回家,他磨磨蹭蹭就是不起来,直到许岛蜻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说是你要下车玩雪的,更不会让我妈告诉你爸。”
他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那…”
“也不会告诉思文姐。”
他有些别扭,“那你怎么办啊?”
“我妈最多就骂我一顿。”
怎么会呢,搞丢两家人的年货,过年期间肯定会被反复提起,她妈肯定还得去买两只猪腿给舅舅补上…
等等
“咱们可以重新买两只啊!”
谁能证明它们没有血缘关系呢?
他们直接将车开到县中心最大的菜市场,这里即将过年的氛围十分浓厚,喧闹不已。
两人这次吸取了教训,不敢将剩下的肉单独留在摩托车后座,他们一路把车开进去,停在屠宰区前。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都长得差不多嘛,于是选了两个最像的让老板算账。
“好咧,两只一共31.3斤,563块钱。”
许岛蜻掏钱的手停下来,“老板,你说多少?”
“563,给你们抹个零,给560吧”
两个生活白痴面面相觑,没人告诉过他们,肉这么贵啊。她和向思邈身上的钱加起来才一百八,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她还以为猪腿是猪全身最不值钱的肉,买两个应该没问题。
“小姑娘,钱不够你买只小的嘛,你看这只。”老板取下来另一只放称上,“才七斤多,只要一百三。”
“不要了。”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市场,向思邈跟在后面劝她。
“咱买一只吧。”他说得头头是道,“你想,丢一只总比丢两只好吧,反正你妈也认不出来。”
“她就算认不出来,”许岛蜻深吸一口气。“也应该知道三百五十斤的猪不可能长一只这么细的腿。”
两人回到小区,向思邈将车停在相馆门口。他不让许岛蜻帮忙,一口气扛着尼龙袋上楼,刚到三楼人就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来休息。
“你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去看看我妈回家没?”
向思邈也终于不嘴硬了:“顺便看看我爸是不是在家,让他下来接一下。”
许岛蜻刚上到七楼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探出半个头看过去,向叔叔正拿着个工具箱从她家走出来,看样子她妈回来了。
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走出去。
“向叔叔。”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蜻蜓,你回来了?向思邈呢?”
“他在楼下,袋子太重了,他一个人抬不动。”
“哦,哦,好,我现在下去。”他把工具箱放到自己家门口,“你妈妈说想在厨房外面做个架子挂肉,我刚刚去量了下尺寸。”
向思文听到他们说话,打开门,“咦,你回来啦?”
梁春玉把肉一一拿出来,摆在防盗网上,分好两家人的肉才发现少了东西。
“猪腿放哪儿了?”
许岛蜻心虚地回答:“丢了。”
“什么?”梁春玉怒目圆睁,提高音量
她脱口而出道:“被人抢了。”
“我们开到猫头岭的时候,向思邈下去尿尿,我在车旁边站着看手机,装猪腿的袋子放在座位上。然后突然有辆摩托车经过,我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把袋子抢走了。”
“你有没有事?”梁春玉果然被吓到了,猫头岭海拔高,那附近连个住的人都没有。
她摇头,“他们没停车,抢完袋子就跑了。”
许岛蜻觉得她讲的和事实也大差不差了,除了没看到那个贼的作案过程,其他最多算艺术加工一点点。至于车牌号,贼长什么样,她一律没看清,不知道。
梁春玉在家骂了一通,又庆幸她人没事,至于两个猪腿,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许岛蜻敲开隔壁的门,正好只有向思邈一个人在家,她叮嘱他不要说漏嘴了。
他松了口气,“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许岛蜻赶紧拒绝,她现在对坐向思邈的车有阴影,“我妈待会儿送我,你姐呢?”
“去店里了。”向思邈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那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接你。”
“算了吧。”
“算了就算了。”他砰的一声摔上门。
下楼梯的时候梁春玉还在叮嘱她:“我等会儿去市场看看,重新买两只,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免得外婆知道了担心。”
“哦。”
两人走到一楼,梁春玉看着车前面放着的东西拍拍脑袋,“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等会儿,我把东西放回去。”
许岛蜻在单元门前站了几秒,又往照相馆走去,她轻轻掀开帘子,向思文正背对着店门。
“爸,您最近也稍微注意点吧。”
向叔叔的声音从暗房里面传来,“怎么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天天在家,向思邈就算了,蜻蜓比他细心多了。”
许岛蜻收回脚,是在说她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上次和我说在家里发现了一个剃须刀,是不是您落下的?”
“哎呀,那天我正在家刮胡子,梁阿姨打电话说不舒服,我去了过后随手一放,后来自己都忘记放哪儿了。”
“我真是服您了,要这样下去,根本等不到你们坦白,她自己就会发现您和梁阿姨的事。”
许岛蜻愣在那儿,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了,可连起来却那么难以理解。
“我前几天还劝她呢…”
她一直那么信任向思文,什么话都告诉她,她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那些话的。向叔叔更是小区出了名的老实人,他又是怎么在自己和向思邈面前演戏的?
她无声无息地走回楼梯口,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梁春玉放了东西下楼,正好碰到向叔叔也从相馆出来。
“出去啊?”
梁春玉解释道:“我送她去车站。”
许岛蜻冷眼看着他俩打招呼,自顾自走在前面。他们还真会演戏,要不是知道了,她还真看不出来。
他们到底在一起多久了?这次又打算瞒她多久?有什么必要瞒着她呢?梁春玉之前拒绝去西安工作有没有这个原因?
许岛蜻一路上都在反复想这些问题,想得有些犯恶心,却还是想不通。
尤其是当她站在门口,听到郑秀芬喜庆的的大嗓门时,这种恶心在胸口蔓延到了顶点。
“诶呀,咱们棠棠会叫人咯,再叫一声姥姥,姥,姥”
“姥~姥”
“诶,真聪明,真是姥姥的乖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