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口吻,让沈落尘那平静的心掀起惊涛骇浪的怒火来,她可以接受他与自己势不两立,可以接受他不认识自己,却接受不了他用那种眼神同样的去看玄明。
她走上前去,迎视上他那已不在清澈的黑眸,或者说那已深邃看不透底的深渊。
“若我们一定要走呢?”
她知道她该说别的,而不是这句废话。
云霄眸光锐利的射过去,“那就横着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她冷笑三声,突然间想让对方吐血,笑过之后故意的回头对一旁的黑禅子交待,“二兄师,既然让我横着出去,大师兄又横抱着玄明,不如二师兄就受累一下,把我也横着抱出去。”
噗哧,黑禅子忍不住笑,“好啊。”
云霄代表的一方人当场气的脸色更黑了,除了一直静观其变的云天青,他似乎置身事外在想着什么心事。
至于一直冷着一张脸的云霄,嘴角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随后冷喝一声,“大胆妖孽,本尊到要看你还能如何狂妄。”
同时,那强而有力的掌风就直奔沈落尘打去。
沈落尘心下运气,一个跃身跳到了一旁,躲过了一掌,“呸,老娘还没等玩阴的,你到是先动上手了。”
呃、、、
黑禅子无语。
想先动手就动手,没先人家一步,还好意思直说出来,这事也就她干的出来,这师妹还真是经典。
这时沈落尘已运好了内力,聚集在手掌内的空气从小的龙卷风慢慢变大,带动着房子也整个抖了起来,她冷笑一声,“今日,你我就此断了往日的恩情,我沈落尘也将话放在这里,从此与琼华派势不两立,再遇到琼华派弟子,定不手下留情。”
语罢,手掌一甩,乌黑的龙卷风掀起房屋就一存的向云霄众人而去,待风静后眼前哪里还有沈落尘他们的身影,早人去屋空。
“哼,一个小小的妖孽还敢如此狂言,二师兄要是师傅出关,哪里还能让他们在此放肆。”夙谣一脸的不甘心。
夙玉讥讽的接过话,“师姐,你不是一直自诩法术旁人不及吗?今日怎么就让她们跑了?如今连大师兄都跟着一起丢了,不知道师傅知道后会怎么样?”
夙谣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同样笑着看她,“师傅让你练双剑,可见你的悟性和能力都比别人强,你刚刚怎么不出手啊?要是我练双剑,早就擒住了他们。”
“唉,师兄,你去哪?”夙玉一见云霄走了,快步的追了上去。
夙谣心下不悦,见夙玉走了只能愤然的呸了一口,扭头见云天青看她,讽刺道,“天青师弟不会是心疼夙玉师妹了吧?可惜啊,夙玉师妹的心里只有二师兄一个人。”
云天青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将散着的长发搂到耳后,“师姐,你们天天吵就不烦吗?难怪二师兄看都不看你们,想来也是烦着呢吧。”
“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话就这样,师姐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你也知道的,我向来只说真话”云天青最后丢下一句话,懒懒散散的离开。
夙谣哪时也没有得到好,只能拿着剑对着前面的大树一顿乱砍,只见那百年的老树,在她转身的瞬间,完好的树身瞬间散落成数块。
空中,黑禅子化成一只黑鹤,驮着瘦弱的玄明,沈落尘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只手紧紧的握住玄明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丢了一样。
玄明扯出一抹笑,“长大了,越变的像小孩子了。”
看着他无力苍白的笑,沈落尘吐吐舌头,扭过头,不被看见的眼里已被泪水布满。
那翩翩美少年,高傲如他,又是怎么样忍着那样的屈辱而活到现在?沈落尘深深的吸了口气,待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已一片清明。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可如果给他幸福,她做的到,或许说她能去做。
普陀山仍旧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
沈落尘让黑禅子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落了下去。
“二师兄,以后我还是借住在你的地方吧。”想到将离的性子,她还是觉得在黑禅子这里更好一点。
黑禅子化成人形,“师妹,我看这位公兄需要修养,大师兄那里到更合适,不过你要是喜欢这里,在这里也行。”
“我知道,不过还是要打扰二师兄了”她在将离那边受气到没事,若玄明受气可不行。
黑禅子也想到了她的担忧,“师妹,其他大师兄人不坏,就是嘴狠了点。”
不只是狠,还很毒吧?
沈落尘只说知道,最后却还是在黑禅子的芦苇丛中安了家。
头一次运用法术,看着眼前用芦苇编成的小房子,说起来更像蒙古人的蒙古包,只是用芦苇做成的。
她不好意思的挠头,“我还对法术生熟,不过想来住人到是没有问题。”
玄明单薄的身子站在风中,淡淡的笑着,“我看挺好。”
沈落尘的心又是一暖,走过去拉过他的手,“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
玄明低下头看着她,笑如三月的春风,“好。”
生活就这样过了起来。
平日里沈落尘都会到芦苇丛中的水里去捉鱼,拿回来给玄明煮汤吃,其它的时间里,两个人都会一起坐在芦苇的房子前面看风景,有时就那样坐着,哪怕一句话也没有。
两个人都聪明的不提起雷兽的话题,可是在夜里,一个人时,沈落尘还是会对着夜空发呆。
那个一声声唤自己娘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是玄明抱回来的那个没有四肢的婴儿,她不想去相信,所以本能的在逃避着。
甚至从来不进芦苇屋里面去,去遗忘那个婴儿,只想把那当成是一场梦。
从琼华派一战之后,已过去了半个月,沈落尘一直窝在芦苇丛这边,因为普陀山的妖们听说她带回来一个道士,大家就一起选择了隔离她。
沈落尘一直在陪着玄明,自然也再没有去过师傅那里,直到一天小白红着一双眼睛来找她。
她才知道,原来那只黑兔妖早在一年前被琼华派的道士以修仙为名,将她仍进了丹炉里,那黑兔早就化在了灰不知被散到了哪里,而道士们自然也没有得到传说中的仙丹之类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小白委屈的瞥了一眼,“我捉了一个道士,逼他告诉我的。”
“笨蛋”沈落尘伸手到他头上打了一巴掌,“眼见为实,万一是那道士骗你呢。”
小白瞪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沈落尘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些道士有多坏你还不知道?我猜他一定是骗你呢,行了,收起你的眼泪吧,眼睛都是哭肿了,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的。”
小白涨红了脸,“我哪有,只是她为了救我才被捉到,我、、我是愧疚。”
沈落尘一脸的不相信,不过也没有心情多逗他,“师傅让你过来看我,就让你空手来的?”
而且她可不相信师傅有那么好心让小白过来看她。
小白四下看了一眼,才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师傅让我告诉你,普陀山乃灵气之山,是从不容凡人进来的,这次你犯了这样的规矩,咱们到没什么,到是北派那边很不满意,昨个还让人递了话让师傅给个交代呢。”
“所以呢”
小白一愣,扭扭捏捏的看了她一眼,“所以师傅说,只要你自己把北派那边摆平了,就可以让玄公子在这里住下去,不然、、、”
“不然就让玄明滚蛋是吗?”沈落尘紧握着拳头。
小白点点头。
沈落尘回头望向芦苇屋,良久才又问,“大师兄就没有说什么吗?”
当初他可是抱着玄明的,不会现在就不管了吧?让她找北派的妖们谈判去怎么可能?就是打架定输赢她也不是对手啊。
“大师兄说让你自己看着办”小白虽不想说,可又不得不说。
他可记得出来时,大师兄在门口丢给他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昆仑山回来后,大师兄就一直黑着一张脸。
“好,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沈落尘眼里闪过一抹坏笑,“小师弟,那个北派的凤尾娘是不是喜欢咱们大师兄?”
小白就用力的点点头。
别的不说,师姐可是头一次唤他小师弟啊,这怎么能不让他飘飘欲仙呢,只是后知后觉,看着师姐脸上的笑,总觉得有些阴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