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这个独孤幻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究竟是谁?他的父兄又是谁?他高贵的气质不像出生于普通人家,为什么会来到这小小的清河县?沈心说得没错,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人呢?他的一切,像谜一样,引起了司徒羽探究的想法。
在沈心握起毛笔记录独孤灵的名字时,司徒羽潇洒地走过去,冁然一笑:“独孤幻,看你面生,是外地来的吧?”
独孤灵冷冷道:“正是。”
司徒羽并不介意,反而热情道:“若是如此,正好,县衙房间多的是,就请在衙门住一晚,不必去客栈了。”
独孤灵抱拳道:“多谢大人厚意。只是在下的马匹还在清风茶楼,今晚就暂且在那歇息。明日卯时,一定准时到衙门集合。告辞!”
她不再等他反应,即转身匆匆而去。司徒羽扬扬眉,嘴角似笑非笑,好看地上扬。看着那轻盈曼妙的背影,司徒羽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他若穿上女装,美貌一定不输给玉芙蓉……
翌日,天方破晓。独孤灵早早起来洗漱穿衣,她身穿一身惨绿罗衣,腰系玉带,竹簪束发,身背佩剑,跃上骏马,乍一看,活脱脱一个俊逸绝伦的惨绿少年!
“驾!”独孤灵准备停当之后,骑着马奔向县衙集合。
马儿在奔跑,那双灵动的美眸闪着水晶珠的光芒,她是那么神采奕奕。或许因为昨日她邂逅了司徒羽,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不再像前几日一样漫无目的地策马狂奔,也不在夜里泪流满面。她居然不再失眠,睡了一个安稳觉。
她咬着唇,下定决心,奔赴战场。是的,她要奔赴战场,保卫睢阳,她要她的夫君知道,她一点也不比那个女子差。她能为他做的,那个女子未必做得到。她甚至愿意为了他,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这么一恍神的工夫,马儿也不知奔到了哪里。“啊!”“呀!”一阵慌乱的尖叫声突然惊醒了她,她回过神来。“啊!”她不由大惊失色,尖叫起来,“快!快闪开,快闪开……”
她一把攥紧缰绳,极力拉住这直冲衙门的野马。新募士兵本来正在衙门口排列队伍,听司徒羽的号召,突然,闯入了这样一匹马,众人莫不惊得四处逃散,让开了一条通道。而马匹则直冲着台阶上正中央站着的三个人撞去。一个穿鹅黄裙裳的容貌俏丽的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后闪躲。
但那马儿却偏偏向着她奔去,眼看就要撞上这位俏丽的少女。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马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从背后环抱住独孤灵,伸手握住她手上的缰绳,用力一扯,马儿两只前蹄扬起,长长地嘶鸣一声,竟生生掉了个方向,往后奔去。
“吁------”司徒羽喝住了马,骏马终于停了下来,乖得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似的。
司徒羽拦腰一抱,不顾独孤灵的抗议,将她抱下马来。在她还没站稳之际,扳过她的身子,使她面对着他,他怒火冲天地凝视着她,一簇火苖在眼中燃烧,薄唇迸出恼怒的语句:“你能不能安份点,独孤幻?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让人不得安宁?如果你的马撞伤了我妹妹,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险了。他生气的时侯,手臂也不觉用了劲,被他紧握住的臂膀不由疼痛起来。独孤灵皱起眉,挣扎着,那双钳住她的手臂是那么强壮有力,努力似乎徒劳。
她恼怒地大喊:“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让你不得安宁吗?怎么不说是你让我不得安宁?来到这倒霉的清河县,我才变得一切都不对劲了呢。平白无故就遇到了劫匪,莫名其妙我的马儿就发了疯。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司徒羽不语,盯着她的桃花眼忽然漾开了笑意,他放开了手,剑眉一挑,唇角好看地上扬,道:“嗯,不错,你这个小少年,伶牙利齿的!”
“哥哥!”随着清脆的喊声,那位身穿鹅黄色裙裳的俏丽少女蹦跳着跑了过来,看那年龄,不过十六七岁模样。
沈心跟在后面,笑嘻嘻地:“独孤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大人的胞妹,叫司徒燕。她也是司徒大人唯一的亲人,所以难免紧张了些。”
独孤灵嫣然一笑。她算看明白了,这沈心就是个和事佬的角色,有这样一位邪气的主人,身边势必要跟随这样一位老好人。否则,全天下的人都会被他得罪光的。
她这一笑,不仅看呆了司徒羽,也看怔了司徒燕。司徒燕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愣愣地道:“沈大哥,这位就是你说的独孤幻啊?果然长得比女子好看。”
司徒羽用玉笛轻拍一下妹妹的头溺爱地骂道:“真是不知羞!有哪家的姑娘当面这么夸一个陌生男子的?这么大喇喇的,将来谁敢娶你?”
“哥哥……”司徒燕娇嗔道。
“没关系,令妹长得这么水灵,没人娶就在下娶喽。”独孤灵为了报复刚才司徒羽对自己的没好气,故意笑嘻嘻伸出手去,捏捏司徒燕的小下巴。
司徒燕吓得伸手拍掉她的手,大叫:“喂,独孤幻!你要搞清楚,我司徒燕是心直口快,却绝不是个浅薄的女子啊。”
司徒羽听了哈哈大笑:“走吧,整整队伍,我们要出发了。”
司徒羽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司徒燕追上兄长紧紧拉住他的手臂,对身后的独孤幻避之唯恐不及。独孤灵潇洒地跟在后头,一付无所谓的模样。
可是,时不时司徒燕又会忍不住偷偷回眸看她。当独孤灵与司徒燕目光不期而遇时,独孤灵玩心一起,故意调皮的含情脉脉地瞟了她一眼,司徒燕羞红了脸,“哼”了一声,朝她吐了一下舌头。
独孤灵笑开了花。这丫头,怕是情窦初开了吧?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