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菲气的不行,恨不得立即冲到她哥面前跟他理论。
榕榕跟她说了很久。
“这些对我来说真的就够了,菲菲,我只想尽快离婚……”榕榕几乎是请求,她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尽快离婚……”瑾菲不由的思量这四个字,不免心酸之极,“我哥真的让你很痛苦是吗?”
榕榕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和他都需要彼此解脱。”
那日在青藤中学,她问出了多年来她最想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
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易瑾恒可以彻底结束了。
等今天谈好了离婚协议,她真的深深松了口气,对她来说离婚的每一步都走的很难。
可最难的几步,她已经走过去了,这个过程其实很煎熬,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瑾菲看着榕榕,这么多年来,榕榕姐对她来说不仅是嫂嫂,还是姐姐、闺蜜,有时候比她妈还亲,她早把榕榕姐视为最亲最亲的人。
她一直觉得哥哥虽然忙,但是对嫂嫂肯定是爱的,他们是幸福的,她没见过她哥对别的女生好过。
她和榕榕姑嫂相伴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表露过对哥哥一丝的不满或者不快乐。
榕榕姐是那么好的性情,她是那么那么的爱着哥哥,究竟是攒够了多少失望和痛苦,才会让她今天离婚呢?
“对不起,榕榕姐,对不起……”
瑾菲难过极了,忍不住哭起来。
“别这样,又不关你的事。”榕榕坐起过去轻搂着瑾菲,“你今天也说,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和他之间跟你没有关系,他对你来说,依然是好哥哥,明白吗?”
“到现在,还为他说话,还在我们着想。”瑾菲抽咽着。
白岚在旁边看着,也湿了眼眶。
瑾菲傍晚回到了朝阳公园。
梁昱看女儿回来,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
“怎么了,今天工作不顺利吗?”梁昱说。
瑾菲看了眼母亲,淡淡的说:“我哥呢?”
“你哥和榕榕早搬出去了,你忘了。”梁昱不由说,“我还真有些想榕榕,晚点儿我给打电话给她,让她明晚回来吃饭。”
“不要打。”瑾菲立即说。
“怎么了?”
瑾菲深深看着妈妈,她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和失望,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妈,我哥可能没跟你说,他和榕榕离婚了。”
梁昱一下变了脸:“你说什么吗?”
“榕榕姐在跟我哥谈离婚,离婚协议都拟的差不多了。”瑾菲没好气的说。
“怎么可能呢?他们怎么可能离婚?”梁昱只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件事。
“怎么不可能,一个常年不着家的丈夫,一个连爱都不会说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早就应该离婚了!”瑾菲气的冲口而出,易瑾恒正好从门口进来。
“瑾恒……”梁昱看儿子回来,连忙上前,“菲菲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榕榕离婚了。”
“嗯。”易瑾恒脸色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离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榕榕的事?”梁昱一片混乱,“前些天不还挺好的吗?你还为她爸忙前忙后。”
“那算什么好?”瑾菲冲到他哥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当初爸爸生病,榕榕姐不一样忙前忙好照顾这个家吗?她做的可比某人好多了,某人顶多缺席一场酒会,付那么点钱,安排个病房罢了。”
“瑾菲,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打岔。”梁昱都快急死了,她就想快点搞清楚怎么回事。
“不能。”瑾菲气哭了,“我就是不能,我就是生气,我快气炸了!!!”
易瑾恒脸色苍白,看着气的在哭的妹妹,没说话。
“是榕榕提的离婚?”梁昱上前问。
瑾菲冷笑:“妈,你以为我哥还有资格跟人提离婚吗?”
“……”梁昱一下子乱的很,“我给榕榕打电话,我跟她好好谈谈。她一向都听我的劝,这夫妻俩就没会过不去的,不至于闹到离婚这一步。”
“所以妈你这是要道德绑架我榕榕姐,让她继续过这种无爱的丧偶式婚姻吗?”瑾菲看着母亲讽刺道。
“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你要是真为你哥和榕榕好,就应该想办法,怎么让榕榕回心转意?”梁昱说。
“榕榕姐根本就不想要他了好吗?能离婚她不知道多开心。”瑾菲冷笑。
易瑾恒本来没什么反应,对到瑾菲说的这句话才回神看着妹妹:“她说的吗?”
“对啊。”瑾菲说,“请你快点搞定离婚协议,好早点拿证。这样我榕榕姐好快点开始新生活,外面不知道多少好男人追在她后面。”
易瑾恒听着这话,瞪着妹妹。
“瑾菲,你到底想不想你哥好!”梁昱气急了。
“他不挺好的吗?”瑾菲打量着易瑾恒,“妈,我劝你不要干涉这件事,我榕榕姐为了能离婚,都净身出户了。我们易家人要是还要点脸,就应该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劝人家!”
梁昱听着一怔,转头看儿子。
“瑾菲说的是真的?”
易瑾恒默认,越过妹妹准备上楼。
“怎么会这样?”梁昱大受打击,半天回不过神来。
瑾菲看易瑾恒上楼,她实在气不过,站到楼道口大声道:“过两天我会陪榕榕姐回来收拾东西,希望某人识相一点,自行避开,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易瑾恒脚步顿了顿,回到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他立即关上了门。
易瑾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到床上。
被子是天蓝色的,被单的边角上漂亮清新的栀子花,他下意识的摸了摸。
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榕榕的气息和痕迹,她是一个很讲生活细节的人,被单、窗帘她都会精心挑选,哪怕是很小的角落,她也会细心的用一些巧思,把生活的地点装点的有趣。
记得在德国的时候,有一次陪她去买东西,她看中了一个水晶台灯,设计很别致,只是灯管形状不好看。
后来买了回去,她不知道从哪儿剪出白色的带子,将灯管一层层的缠好,直到完美,才摆放在自己的床头。
回国时,她还遗憾那盏灯不能带回来。
易瑾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尘封的很多回忆会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通常是一些很细碎的事情。
中午苏童给他点餐的时候,只问他吃什么?要不要吃面?他突然就想到以前她煮意面的时候,为了摆盘好看居然视频学切西红柿和胡萝卜、西兰花。
他笑她花一个小时去切,最后不还是吃掉吗?
她会心满意足的看着切出的那个小花儿说:“这样更有食欲啊?吃的时候幸福感多一点点,那就是值得的。”
他和榕榕在一起生活的太久太久了,他习惯了只要一回到京城,回到家就能看到她,她就在他身边。
就像妈说的,怎么可能呢?
他也本能的认为,榕榕永远、永远不可能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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