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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第162节

合喜 青铜穗 6803 2024-06-29 12:02

  镇国公当下道:“皇上!臣请命领下这差事!”

  一旁韩陌也跃跃欲试。

  皇帝目光在他们父子间睃巡两轮,之后便把目光转到了韩陌身上:“还是阿瞒你去吧,去找苏家那小丫头一起,那丫头能治得了你。你那爆脾气只要能管得住,朕对你有信心。”

  第323章 见她得有条件

  “臣领旨!”

  韩陌当下跪拜,嗓音清脆得跟铜锣似的。

  镇国公斜睨着他,忍着没有出声。

  “好了,事情来龙去脉你们都已经知晓,该怎么做应该心里有数了。眼下敌在暗,我在明,你们要仔细行事。”

  “臣遵旨!”

  众人伏地拜过,随后便告退出了宫。

  太子在庑廊下边走边交待:“有什么进展记得及时禀报,若有求助之处,也只管来开口。”

  韩陌一一应过,分道后便快步朝宫门而去。

  镇国公直到宫门下才把他追上,拉着他胳膊就不让走了:“你小子,跟苏家丫头是怎么回事?怎么连皇上都知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韩陌早就猜他要问这茬,故而才走得这么快,这回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上回找苏姑娘上防卫署地库修了下机括么,只不过后来又碰上方枚那些事,这搁前搭后的,一起办了点事罢了。”

  镇国公哼着说:“皇上可是说那丫头治得了你呢,这能只是一两回这么简单?臭小子,我说你怎么对苏家那么上心呢,合着你是瞧上了苏家丫头!你能耐不小嘛,你老子我到现在都拿苏少卿那牛脾气没辙,你出息了,还瞄上了他家闺女!”

  韩陌已经合不拢嘴:“看您说哪儿去了,儿子跟苏姑娘就是一般交情!”

  “嘿,还在这儿跟我装呢!得,我回家跟你母亲说去!前阵子她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还上敢着去求娶吗?我赶紧让她别忙乎了,上苏家去提亲是正经!”

  韩陌闻言连忙把他拉住:“父亲别忙,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去提了亲不就有一撇了吗?”

  “不是……”韩陌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苏婼那副谁也惹不起的臭脾气为好,只能以皇帝来搪塞:“皇上才交代了重任给我呢,眼下哪里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就先当不知道吧!我心里有数,你等我把朝中这案子办完了再说!”

  镇国公不肯:“苏少卿那脾气臭得很,你看了他的女儿,我要是不闻不问,那回头他不得来骂死我?我可不想得罪他!”

  韩陌摊手:“那我也得罪不起皇上啊!这事办不好,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镇国公听闻,也没好再坚持了。随后就退了一步:“提亲的事可以延后,你母亲那边我也可以先不说,但那丫头我还没有见过,你好歹让我见见她。”

  韩陌不同意:“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一个千金小姐,为啥要来见您?”

  “我就看看!假装不知道你喜欢她。”

  韩陌虽憨,可也没他这么直白,一下就被说臊了。他道:“那也不能白看。您给人啥见面礼?”

  镇国公道:“她想要什么?”

  韩陌想了下,说道:“您知道徽州谢家吗?”

  “知道啊,那不是苏少卿原先的岳家么?”

  “没错,谢家家主谢昀就是苏姑娘的大舅。您和谢家打过交道吗?”

  “原先因为公务接触过几次。如何?”

  韩陌道:“您如果非得见见苏姑娘的话,那她要是肯来,您就设法把谢家这位家主请到京城来一趟吧?”

  “这是为何?”

  “您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您要是能办到,我就去跟她说。人家还不一定来呢!”

  镇国公无语。但又按捺不住对臭小子眼光的好奇,没好气道:“不就是个谢家?有什么难的?不出一个月,我让你们见到谢昀便是!”

  “那一言为定了!”

  “滚吧!”

  镇国公不耐烦地挥着手,睨眼瞧着他欢天喜地地远去,然后也快步朝着大理寺方向而去。

  ……

  主审常蔚的重任落到了苏绶身上,这几日苏绶公事房里人来人往,门槛都几乎被踏破,但苏绶依然稳如泰山,压根没发话什么时候提审。

  晌午总算接到容嫂来信约见,他撂了碗筷便到了地方,容嫂讲述了上晌到常家的经过,听的过程里苏绶一番心情真是忽上忽下如同云巅翻滚。那小阎王竟然一有点什么事就把苏婼叫上,他们俩满打满算相识下来也不过四五个月,有那么好的交情吗?而那丫头还真的就乖乖去了!

  他把心绪强压下来:“你说常蔚手上持有什么?”

  “虎符。”容嫂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宁氏亲眼见过,常蔚当时也没有断然否认。”

  苏绶对着空气默凝半晌:“宁氏没说谎?”

  “我倒觉得,她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当时韩世子和苏姑娘也在场,世子当即就进宫面圣去了。”

  苏绶又默凝了半晌。

  除了宁氏这番话,容嫂没有带回来任何实物,回到衙门里,苏绶就坐在公事房继续凝默。

  镇国公披着夕阳进来时,他只是撩了撩眼皮——曾经处处谨小慎微、无论在哪遇见镇国公都要礼数周全的苏绶,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已经彻底不想装了。明显他连敷衍也懒得敷衍。

  但镇国公心情不错,想到自家那么有出息的儿子不声不响地拐着面前这酸秀才的闺女,他开始没话找话:“想什么呢?打算什么时候开审?”

  苏绶纹丝不动,目光斜着在他身上游睃:“国公爷这大半天工夫上哪儿去了?”

  “皇上召我进宫了呀。”

  “进宫?”

  苏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下来。

  “因为常蔚之妻宁氏吐露常蔚曾持有虎符之事?”

  镇国公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事?”

  苏绶不答反问:“皇上说什么了?”

  难得他会有求于人,镇国公瞬间把腰杆拉直:“这我不能告诉你。”

  苏绶睃他一眼,然后伸手翻开旁边杯子,彻了杯茶给他:“虎符不是都在皇上手里么?常蔚怎么可能会有虎符?总不可能是驻地将领的吧?”

  “驻地军营将领凡持虎符者每三月须当拓印虎符铭文上报一次,自然不可能。”

  “那是宫中的虎符丢失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常蔚手里的虎符又是哪来的?”

  镇国公渐渐气沉,片刻后摇头:“不知道。”

  苏绶一时也没再问了。

  反而是镇国公问起来:“什么时候可审常蔚?”

  苏绶看了眼外头天色,漫声道:“就今夜吧。”

  第324章 说曹操曹操到

  跟二容嫂分别之后,苏婼是带着一腔疑惑回的府,她也不知道就此放任容嫂离去是不是正确?毕竟对她所有的信任都只来自于那封匿名信。但苏婼又想赌一把,赌三日后容嫂真的会再次出现,也赌再次出现的她会带来让人震惊的信息。

  傍晚时徐氏派丫鬟来喊她去正房一起用晚饭,苏绶晚上不回来吃,母女俩正好搭伴,一问原来是今夜里要审常蔚,苏婼关心审问结果,便央徐氏:“回头父亲回来了,太太帮我问问,审问的结果是怎么样了?”

  徐氏一面掏蟹腿里的肉,一面轻睨她:“你老关心这个做什么?”

  “那常蔚落网我也有一份功劳,关心关心进展岂不是正常?再说他和那方枚,在那山上的时候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徐氏听到这里,把牙箸放下来,一本正经看着她:“丫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私下里与韩世子在做什么?”

  “没有啊。”苏婼吃着蟹肉,“我和韩世子没做什么。”

  “还骗我呢?”徐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叹气,“自从你养病回来,我就觉得你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从前的你乖顺,温和,娴静,如今却好比换了个人。不但气质大变,做事也不同了,深谋远虑,又有心计。说句实在的,连我都常常自觉不如你。我也不想去探究你在庄子上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我内心里,是早拿你当亲生看待的,别的我不多说了,只想你知道,你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是不损人也不损己的事情,那么你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定然会帮你。”

  苏婼看着低头重新举起了牙箸的她,莫名有些愧疚。

  两世积累下来的情份了,她哪里又不是真心的呢?只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向她这个“继母”说。

  低头扒拉了几下饭粒,她抬起头来:“是我不懂事了,方才搪塞了太太。我与韩世子,确实是有些事情在办。只因为这件事事关我的母亲,我怕太太知晓后夹在其中会不自在,故而一直没吐露。”

  徐氏定了片刻:“你母亲?她怎么了?”

  “我母亲死的有些不明不白。”苏婼把碗筷放下,“我想相清楚。”

  徐氏讷然:“谢家姐姐……她不是事出意外吗?”

  苏婼摇头:“不是的。意外只是个假象。她是被谋杀的。凶手做的非常隐密,手法老道,而且筹谋得极为缜密,他甚至还伪造了遗书,骗过了父亲。这些事情,是前阵子我与父亲摊牌后,各自交换了信息才知道的。”

  徐氏不知说什么好了,她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事。

  “那有线索了吗?……你父亲没立刻查吗?”

  “我们交底之后,父亲也是准备要查了,但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并不是能马上动手的。”

  苏婼思索着该从哪里着手讲述,徐氏却以为她是有难言之隐,有些内疚地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能理解。”

  苏婼望着她:“我没有在防备您,母亲的死发生在您过门之前,可以说凶手有可能是这府里任何人,都绝不可能是太太你。只是这件事我查了几个月,结果发现居然种种迹象竟与朝廷——或者说,跟常蔚这个案子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三言两语是没法说明白的。”

  徐氏点点头:“说不清就不说,我不是非要知道的。”说完她又自责起来:“都怪我,应该相信你才是,刚才却非得刨根问底。”

  “当然不是你的错,我们是一家人,是我早该跟你坦陈。”

  大家相互谦让,反而不自在起来了。徐氏坐着坐着,“嗐”了一声,给她夹了个丸子:“你既说是一家人,那咱们就别拘着了。”看着苏婼吃起来,她也低头喝起了汤。末了迟疑道:“你刚才说凶手有可能是这府里任何人,莫非你的意思,是苏家有人害死了谢家姐姐?”

  “我不能肯定凶手来自哪里,但是,要做这一切的,肯定是我母亲极为熟悉之人。所以凶手有可能出自苏家。”

  徐氏默凝,喃喃道:“难道当初你连鲍嬷嬷都下起了狠心,你一定是怀疑过她吧?”

  苏婼没有否认:“鲍嬷嬷虽然对我母亲忠心耿耿,但她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我少不了要查查她。”

  徐氏默默点头,又道:“这么说来,你对你父亲那般冷漠,也多半是因为你的母亲吧?”

  苏婼点头:“父亲对母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没有错怪他。”

  “早前有天晚上,你们都很晚才回府,莫非就是去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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