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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朕小青梅 第33节

皇后是朕小青梅 瞬息 6369 2024-06-30 10:36

  福秋低着头,倒退着离开了邀月小筑。

  她退出门,便遇上了携手而来的三公主和许涟漪。

  三公主急切地道:“母后现在方便见我们吗?”

  福秋恭敬地道:“太后总是方便见您的。”

  三公主不明其意,只松了口气。许涟漪闻言,却脚步一顿,深看了福秋一眼。

  这个“您”字,可没有包括她。

  *

  许太后看到三公主和许涟漪携手而来,目光在许涟漪身上停了一会儿,才移转到三公主身上:“你们怎么来了?”

  三公主着急地问道:“母后,陛下在乞巧节晚上,当真出宫去私会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娘子吗?”

  许太后眉头一皱,先前的戾气又浮上了心头:“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

  三公主绞着自己的袖子,道:“外祖父生病了,家里来了人,说、说外祖父有可能是因为陛下趁夜出宫、私会女眷,所以气病的。”

  “此事休得再提。”许太后转念就明白了许家的用意,冷笑了一声:“还有,以后你记着。说起许家,就称许家,什么叫‘家里来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姓楚,姓许呢。”

  三公主直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茫然地点了点头。

  许涟漪心中大震,勉力忍了下来,只是脸色仍有几分发白。

  许太后瞥了许涟漪一眼,见她反应快,却又能忍得下来,心底不由一叹。

  这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等皇上亲政,纳谁、不纳谁,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定了。

  但思量着以后的可能性,许太后对许涟漪恢复了几分和颜悦色:“涟漪,你祖父抱恙,你这次跟你伯母和娘亲一并回去侍疾吧。”

  许涟漪恭顺地道:“是,臣女也是这样想的,是故来跟您辞行。”

  许太后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她顿了顿,给许涟漪指了条路:“多听听你伯母的教诲,好好给你祖父侍疾。”

  许太后说罢,疲惫地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行告退。

  *

  走出邀月小筑,三公主才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母后没有否认,所以陛下是当真出去夜会女眷了??”

  她的眉头紧锁,声音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许涟漪没有说话。

  三公主也没有留心,她仍然沉浸在震惊当中,直到在荷风院落轿,她看到薛玉润,才回过神来:“薛玉润!你知不知道——”

  薛玉润是来送许涟漪的。

  三公主恼她的时候不少,但一上来就急得直呼她的全名,还是挺罕见的。

  “知道什么?”薛玉润见三公主魂不守舍,等着三公主说完后半句话。

  谁知三公主一撇头,泄气一般地道:“算了,没事。”

  薛玉润二丈摸不着头脑,只能循循善诱:“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人骗你了?”

  “没有,没有!跟我有什么关系?”三公主生气地扭过头来:“薛玉润,你什么时候头疼不好,为什么非得在乞巧节晚上头疼?叫什么阿猫阿狗都窜出来了。”

  薛玉润一听,就知道三公主说的是楚正则“夜会佳人”的事儿。她轻咳了一声,道:“这也不由我挑时候呀。”

  三公主又把头撇过去,不理她了,反倒挽着许涟漪的手,道:“许姐姐,我送你。”她说完,见薛玉润还跟着她,急道:“你跟着我们干嘛?”

  薛玉润早习惯三公主时不时地少根筋了,无奈地道:“殿下,我们都是来送许姐姐的。”

  三公主一噎,板着脸不说话。

  众人七嘴八舌地送许涟漪离开。

  薛玉润跟许涟漪的关系不好不坏,因此也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许涟漪也并没有特别地关照她,而是强打着精神一一回应所有人。

  直到坐上马车前,许涟漪与薛玉润错身而过。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会儿,轻声附耳问道:“薛妹妹,银汉桥的灯会,好看吗?”

  *

  好看吗?

  薛玉润轻轻地戳着已经熄灭的福娃娃灯。没有诡异的灯火之后,带着红围兜,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福娃娃还怪可爱的。

  她并不意外许涟漪能猜到。其实,很多人大概也都有所怀疑。只不过碍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当做不知道罢了。

  只不过,她跟许涟漪并没有到能交心的关系,在许涟漪问话的当下,薛玉润只含糊了过去。

  但是,灯会是很好看的。

  薛玉润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芝麻扔球,看着西瓜抱着一个绳子缠成的玩具啃,神思仿佛又回到了灯火耀耀的长街。

  楚正则唇边含笑,眸色幽深。

  印着明月千灯,和独一无二的她。

  “汪!”

  直到芝麻叫唤着打断了她的思绪,薛玉润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攥着球,已经很久没有扔出去了。她红了脸,赶紧揉了一把狗头,把球扔了进去。

  绒球落地之时,门外也传来通禀声,德忠恭敬地道:“薛姑娘,陛下派奴才给您送花。”

  “咦?”薛玉润虽然一时半会儿不想看见楚正则,但一听到他居然破天荒地给她送花,还是忍不住让珑缠打开门,将花接进房中。

  珑缠递过来一个冰裂纹青碧色玉壶春瓶。

  春瓶里的花并不浓烈艳丽,白色、粉底白边与粉色的花错落有致,花朵小小的,俏丽又素雅。

  “这花好像不是太清殿花圃里的蔷薇?”薛玉润伸出食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淡粉的花瓣:“不过,也有些眼熟……”

  珑缠唇边含了笑:“像姑娘从花圃里折下的桔梗花吗?”

  薛玉润的手一顿,她的目光挪到桌上孤零零的那一枝淡粉色的桔梗花。

  什么像啊!

  楚正则就是从她躲起来的花圃里折下来的吧!

  薛玉润“嗷”了一声,一把抄起跑来想让她扔球的芝麻,死活不肯抬头了。

  *

  是夜,芝麻和西瓜得到了一个莫大的殊荣——跟薛玉润睡在同一间房。

  星辰攀上墨空,薛玉润终于放过了差点儿被撸秃噜毛的芝麻和西瓜,净了手,爬上床,改为抱着自己的枕头。累瘫了的芝麻和汤圆,在薛玉润的床脚下四仰八叉地倒头就睡。

  而薛玉润抱着枕头,翻来覆去,最后紧握了一下拳,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芝麻和西瓜机警地抬起头来。

  薛玉润赶紧摸了摸它们俩的头,哄道:“没事喔没事。”等它们“啪叽”躺了下去,薛玉润小心地避开它们,让珑缠点燃了一盏油灯。

  “姑娘?”珑缠困惑地问道。

  薛玉润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去睡吧,有事我会唤你。”

  她说罢,拿出了《相思骨》,摊开了纸和笔。

  她这两天很不对劲。

  不仅心慌意乱,还总是临阵脱逃。

  很有要在楚正则面前输人又输阵的风险。

  这可不行!

  虽然现在还没法向二公主讨教经验,可没关系,书中自有妙计啊。

  薛玉润郑重其事地翻开了《相思骨》,打算认真研读其中奥妙,学以致用。

  然后,第二天,她就收获了一双哭肿的眼睛。

  第37章

  “檀郞为了萧娘魂飞魄散了呜呜呜呜呜。”薛玉润看向珑缠的时候, 说话还带着哭腔。

  “天哪。”珑缠看到薛玉润的眼睛,差点儿也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得是哭了一整夜,才能哭得两个眼睛都肿了起来吧!

  珑缠赶紧命人去煮鸡蛋, 好给薛玉润揉眼睛, 一边心疼地道:“书又没有长脚,姑娘下回悠着些看。”

  珑缠昨晚起了好几次, 只是每次都被薛玉润挡了回去。

  “可是长离居士写得太好看了, 我根本停不下来。”薛玉润恹恹地趴在桌上, 桌上的宣纸雪白如初,一滴墨都没有沾上:“他能不能接着写檀郞投胎转世之后,继续跟萧娘在一块儿?”

  “要不, 姑娘去找找这个长离居士究竟是谁?”珑缠替她梳着头发,建议道。

  “不要。他要是想被人知道, 早就扬名了。”薛玉润伸手拨弄了一下瓶中的桔梗花:“没事儿, 等及笄礼的时候, 还能看到云音班排演《相思骨》。”

  她一想到云音班排演的《相思骨》里, 檀郞还是会魂飞魄散, 不由得用了些力,拽下了一瓣桔梗花, 呜咽了一声:“算了,大不了我续写一个结局给自己看。檀郞这么好的郎君, 萧娘这么好的小娘子,怎么能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呢!”

  “这样也好。”珑缠试着拿罗帕轻敷薛玉润的眼睛, 最后叹了口气:“婢子打量着,您今日多半只能称病了, 正好在家续写《相思骨》吧。”

  “啊?我还想拿到先生的《相思骨》之后, 去找滢滢呢。”薛玉润伸手去够铜镜, 瞧了眼,就“啪”地把铜镜翻面盖住。

  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深沉地道:“珑缠,你说得对,是时候称病了。”

  珑缠又心疼又好笑,扶着薛玉润站了起来:“婢子请晏太医来,跟他打个招呼……”她话音未落,便是一顿,复尔惊愕地道:“姑娘,您来癸水了!”

  “诶?”薛玉润茫然地看着珑缠,还觉得自己有点儿睁不开眼睛:“我也不疼呀……”

  “不是所有人都会疼的。”珑缠连忙指挥这个指挥那个,把薛玉润扶到床上去:“您哪,这些日子都得安分躺着,不能出门了。”

  *

  辗转反侧的楚正则也起了个大早,他练过字、看过奏章,掐着薛玉润起床遛狗的时间,提剑去了中庭。

  少年颀长而矫健,剑随身动,是龙游四海。剑芒寒光胜雪,好比白昼惊起飞电。身停而剑落,竟见落花纷纷,簌簌似雪而落!

  繁花似星坠,少年低眉拭剑,如松如玉,任谁观剑,不称一句“天资卓绝”?

  ——除非,对面是两条狗。

  隔着花雨,楚正则冷着脸看着对面的两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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