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她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似的,忽然间清醒了一瞬,连忙问道:“对了贺先生,刚才那叔叔……真的是你爸爸?”
裴穗心里很清楚,对于贺霆舟的事,她最好不要随便妄加猜测,反正她也永远猜不对,所以还是亲自问一问比较保险。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准,可谁让她想再亲自确认一下呢。毕竟之前她还不知道那位叔叔的身份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他和景心这个组合有点奇怪了,更别提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
如果一切属实的话,她觉得就算自己颠倒了整个世界,也摆不正他俩的身影了。
裴穗一边等着他的回答,一边开始着手准备旁敲侧击有关于景心的事了,下一秒却听见贺霆舟“嗯”了一声。
他的语气很冷淡,事不关己得就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
“……”看来他和他爸的关系好像真的很不好的样子啊。
裴穗一时间也忘了问景心的事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回答,她倒也不意外,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大概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吧,要不是娘不疼,要不就是爹不爱。
关于娘疼不疼这一点,她暂时还无法考证,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反正她知道爹不爱是肯定的,要不然就是爱得不明显。
只可惜裴穗作为一个外人,这些事她又插不上手,也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
她觉得“安慰”这东西就像是限时品尝的食物,一旦过了最佳赏味期,也就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味道了,更何况她并不认为贺霆舟会需要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不过她好像总应该说些什么吧?
所以在深思熟虑后,最后裴穗语重心长地劝了劝:“所以啊,贺先生,以后你一定要成为一个好爸爸,不能扔下一个精子就撒手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让我抖一两个包袱就完结
感觉完结那天我要写三千字的作者有话说了……你们怕了吗:)
谢谢【花椰菜】【帅气的小琳琳】【我是大白大白大白白】砸雷
第59章 chapter59
本来在国庆小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裴穗应该在上午的时候去叶孟沉的公司报道的,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下床活动了。
让她变成这样的,除去昨晚贺霆舟的因素,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要属感冒了。
裴穗原本还以为吃了一包感冒药后,不说药到病除,但至少情况应该能有所好转吧,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的感冒居然来得气势汹汹,吃了药和没吃差不多,好像不折腾掉她半条命就不甘心似的。
于是趁着早上还有点力气的时候,她赶紧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把下午的课都请好了假后,就一直这样在床上躺着,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说得夸张些,裴穗觉得自己可能都快成神仙了,因为她丝毫感觉不到一点饿意,只是越睡越沉,就算中途迷迷糊糊醒来过几次,精神和肉体也仿佛已经分开了似的,不管意识是如何的清醒,眼睛就是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变成睡霉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双手双脚也似乎有了一点的力量。
裴穗试着动了动眼珠,发现沉重的眼皮终于恢复了正常后,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现在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视野里模糊黑暗,看不清什么东西。
在这一片安静之中,她先是躺在床上再回了会儿神,而后四肢并用着爬了起来,把被子披在了身上,东倒西歪地走出了卧室。
于是当贺霆舟回到家里的时候,便正好撞见她裹着一床被子,朝着客厅的方向走来。
不过裴穗暂时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仍埋着脑袋认真而又缓慢地走着,脚步因为双腿发软而变得有些虚浮不定,似乎只要此刻来一阵风,就能将她不费吹灰之力地吹走。
而且由于被子太长了,她为了不拖在地上,便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把自己活生生裹成了糖宝2.0,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又滑稽。
而在看清行走的被子里藏着的人后,贺霆舟皱了皱眉头,站在玄关处没有再动了,视线一直固定在客厅里的那坨不明物体上。
幸好在缓慢的移动过程中,因为感冒而变得迟钝的裴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隐隐觉得好像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她觉得没对劲,便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等看见站在玄关的人后,耷拉着眼皮,一边继续循着原有的路线走,一边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贺先生,你回来了啊……”
裴穗的鼻子被完全堵住了,一点气也出不了,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瓮声瓮气的,甚至有点听不太清楚,浑身也全是汗,头发都湿了,看上去就像是刚经历了什么生死劫。
而随着这道话音刚落,她也正好走到了自己想去的位置上,说完后就正面朝下,“扑通”一声,直挺挺地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短暂的失重感带来的刺激让裴穗好受了那么一丢丢。
她就这样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又害怕贺霆舟看不惯自己这么邋遢的样子,于是赶紧支起身子,对着玄关里的人解释道:“贺先生,对不起,你别介意啊……我只是想看看换个位置睡觉会不会舒服一点……”
这话裴穗倒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才这么说的,每个字全是真的,因为她想着或许换个地方呼吸一下空气,说不定就没那么难受了。
可她坐起来以后才发现贺霆舟已经走了过来,正半蹲在沙发的前面,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
“……”这种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裴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撑着身子的手一软,于是又只好趴了下去,侧着脑袋和他对视着,小心翼翼地说道:“贺先生,你也看到了,这次真不是我在装病了吧,今天晚上你就委屈一下吧,忍忍就过去了,别再一意孤行了啊……”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贺霆舟的手伸了过来,她还以为他又要动手不动口了,被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还往后躲了躲:“贺先生……”
他微凉的掌心贴在了裴穗的额头上,再一次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弄得她的视野里这下便只剩下了他西装的袖口,映着衬衣的白,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可裴穗还没在心底感叹完,额头上的手就已经撤了下来,而后眼前的人把她连同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开始往卧室走去。
“……”我靠,难道刚才摸一摸额头就是为了确认她发没发烧,然后看他今晚还能不能做?
虽然裴穗知道贺霆舟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但她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这样的人,重新躺在床上后,身上又变得软绵绵的,眼皮也不受控地一直往下垂。
于是她一边闭上了眼睛,一边好好劝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就算没有力气也要说:“贺先生……你这样做是在杀鸡取卵你知道吗……要是……”
裴穗难得身残志坚了一次,不顾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却发现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光是语言上的,就连身体上的都没有。
她觉得奇怪,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
裴穗不再自讨没趣,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见有人说了句“今晚最好输一次液”,吓得她身子一抖,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看见卧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看上去和贺霆舟的年纪相仿,就连五官也不输分毫,只不过眉眼间多了几分的温和,嘴角随时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