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从技术的角度提了个假说:“那如果你这一世和你上一世、或者下一世都不是同一个人呢?”
陈厉眉心起了个川,改摸变捏,掐了徐星的脸一下:“那你还是把股份还给我吧。”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徐星却讨价还价了一把,道:“行行行,我来我来行了吧。那这样,你也不用把你的都给我了,换个其他的。”
陈厉居高临下,挑眉:“什么?”
徐星:“你换我上你一次怎么样。”
陈厉重新把徐星压牢,狠狠吻了下去:“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感谢捧场,比心
=3=
五月初开下一篇新文,可以先关注一下作者收藏,爱星厉,爱大家,(*  ̄3)(e ̄ *)
第78章 番外
第二世。
徐星的手术结束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半,陈厉第一时间获知了手术成功的结果,一颗提在嗓子口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稳地落了下来,可惜落不实,除非还在沉睡中的徐星亲自给他打个电话道一句平安。
陈厉没在医院,徐父徐母都在,如今对他排斥颇多,他不方面在这个时候露面,便只能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等。
房间书桌上的笔记本开着,邮箱提示每过几分钟就会响一声,但陈厉无暇去管,他想着晚上徐父徐母或许会都走,他可以半夜去看一看徐星。
这么一想,人却更焦虑,他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迫不及待得恨不得现在就插对翅膀飞去医院病房看看。
他给医院那边又打了电话,打点过的病房护士长耐心劝他,说刚刚才从徐星病房回来,手术医生和病房医生刚刚集体又去看过了,手术很成功,现在就等徐星自己醒了,叫他放心,稍安勿躁,又很懂内情地劝陈厉道:“陈先生,现在徐先生爸妈都在,您再等等,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又一次确认一切安好,陈厉按捺住焦急的心绪,劝自己再耐心些。
他在酒店房间抽了会儿烟,其实徐星开始治病的时候他就戒了,因为本身没有烟瘾,不抽也无妨,但此刻他需要点其他东西帮他沉下心。
他在香烟尼古丁和焦油的燃烧中渐渐平静下来,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徐星在手术不久前自己签了一份器官捐赠,医院有相关做这方面的推介的医生,但做这方面推介的医生几乎从不来病房,基本都去icu,徐星那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接触了做器官捐赠推介的医生,更无人知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悄悄就签了同意书。
可惜悄悄签字的人自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号,徐母某天翻衣柜,翻出那份同意书,整个人如同受惊过度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炸了起来,她不方便对快要手术的徐星动怒,转头一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把陈厉给骂了一顿。
徐母这么多年并不愿同陈厉废话,那通电话把陈厉骂得莫名其妙,但被骂也是一种关系上的进步,陈厉甘之如饴地捏着手机在耳边,从头听到了尾,这才在徐母前后语句不搭的痛骂中提取了徐星签署器官捐赠同意书的主题。
陈厉自己也受到了惊吓。
但他也不想在手术前的关键时刻和徐星讨论这个问题,便找到了手术同意书上那位签字的医生,想问问徐星为什么会同意捐赠器官,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签下了同意书。
医生要保护捐赠者的隐私,并不方便多解释,但陈厉一提是徐星,那女医生便哭笑不得道:“徐星啊,他是有脑手术的我知道,但他那哪儿是因为对手术悲观签字的啊,他签字的时候同我说他手术肯定会成功,签了现在也用不着。”
陈厉不解:“那他签什么?”
医生:“他说他字好看啊,签一个给我看看,我不同意他这个态度签同意书,他就说现在用不着,说不定以后能用找,就还是签了。”
陈厉:“……”
徐星这手术做出了一种“逗你玩儿”的气概,陈厉也是佩服得不行,他一口烟带着无奈的笑容,眼神里满是静默的等待和不经意间流淌的温柔。
然而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医院那边都没有人给陈厉电话,陈厉等不到零点,一个电话过去,这次直接打给了徐星病房今天晚上值班的病房医生。
那医生的电话却是过了很久才接,接通的时候人还有点喘,陈厉当即觉得不对,心加速提起,问那边:“出什么事了?”
医生边喘气边道:“没没没,我跑的,有点喘……”
陈厉:“徐星那边……”
医生打断他:“他!他醒了!就刚刚!”
陈厉觉得头顶骤然压下千斤,他紧张地问:“他人怎么样了?”
医生:“检查过了,一切都好,但还没过观察期,还得小心。”
陈厉整个人骤然脱力,他原本站着打电话,听到医生这句话腿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获得确认的结果之后松软了下来,人疲惫不堪,绵软地靠着墙。
但电话一挂,他又重新起来,外套一拿,离开酒店,直奔医院而去——他等不及了。
——
医院。
检查的医生护士离开,病房便空了,只剩下处在观察期的徐星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徐父徐母站在门外,隔着可观察的透明玻璃看病房内,二老满眼都是泪痕,徐母哭了好几次,眼睛早就肿了。
徐父搂着徐母,劝她:“好了好了,手术成功,人也醒了,可以安心了。”
徐母靠着徐父,感觉这一天耗尽了半生气力,她擦擦眼睛,又舍不得地看了病房内一眼,转头对徐父道:“一天没怎么吃了,走吧,去食堂吃点。”
徐父犹豫道:“那等会儿晚上……”
徐母道:“病房进不去,有医生有护士,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边说边挽着徐父转身离开,顿了顿,想到什么,又缓缓低声道,“晚上就回去休息吧,那个谁,晚上要来的,我们在这儿他也来不了。”
徐父愣了下,徐母立刻解释道:“我这是为了我儿子!你别多想!”
徐父连忙哦哦两声,牵着老伴儿走了。
陈厉到了病房,发现徐母徐父都不在,他在病房外看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徐星脑袋包着,身上连着很多他不知用途的线,而监护仪上规律起伏的心率让人觉得心安。
现在还不能进去,陈厉也不着急,能看到徐星平安无事他已经十分满足。
他在病房外站了半个小时,值班的护士长过来的时候,陈厉忽然觉得病床上的徐星好像动了一下,护士长挑了脖子看看病房内,摇头表示人没醒。
陈厉道:“可能我看错了。”
但其实陈厉没看错,徐星是动了,奈何脑袋包得厚重,人又晕,行动和效果差了半截儿,最后只能眯着眼睛平躺着,如果有旁人能看到徐星的表情,大概会用“生无可恋”四个字来形容,当然,如果换个小学水平的文盲来表达,差不多就是“吃了苍蝇的嘴脸”。
但其实比吃苍蝇还让人难以消化,躺着的这位默默告诉自己:也就他心里素质好,才没被吓死,换了别人前一秒还在高二考场上考试,打了个瞌睡一闭眼一睁眼的工夫,就特么植物人一样浑身插管子躺医院了,还不得活活吓死。
同时,徐星用他那高中生的智商和情商分析过目前的状况后,觉得他现在搞不好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这是什么样的狗屎运啊。
次日早上,病房里又乌央央进来一波医护,医生拿个手电照他眼睛,便照便观察他的脸色,启唇说了两个字:“姓名?”
姓名?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叫什么?
徐星一脸茫然,医生皱起了眉头,白口罩后面的面孔顿时严肃起来,又问:“你对手术有印象吗?”
没印象。
徐星又是一脸茫然,其实他很想装得沉稳一点,但主要演技不行,要换了宋飞来,就不是这个状况了。
这下不说医生,旁边的护士都十分意外。
病房不止来了一位医生,手术主治和病房医悄悄交换了意见后没说什么,等检查完身体,带着护士齐齐退了出去,不久,又有护士进来给徐星打葡萄糖。
壳子不祥里子只有十八岁的徐星其实本身有点近视,有时候看很远很小的东西会习惯性眯眼,但如今这双眼睛的视力好得出奇,徐星不但借此确认了他壳子换了,还由着这个优势很顺利的看到了吊瓶上的病患信息。
但他看了第一眼,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特意用力闭了闭眼,再看,那葡萄糖袋子上的病患名字竟然是——徐星?
等会儿,这是重名了?还是说他始终是他自己,没有重生魂穿变成其他人?
徐星有些懵。
更懵的是,过了不知多久,徐星在床尾看到了穿着无菌服的徐父徐母。
(⊙v⊙)老爸老妈?卧槽!
徐父徐母看徐星脑袋包的什么似的,都没敢上前来,就站在徐星目视的范围内,先开口的是徐母,但还未说什么,她眼睛率先就红了,张嘴哽了一声,才吸吸鼻子,重新道:“徐星啊,是妈妈,还记得吗?”
靠,亲妈啊,当然记得!
但徐星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实在想不通好好的考个试怎么忽然植物人一样躺医院了,他是不是记漏了什么?
难道学校楼塌了?
但徐星又觉得不对,面前的徐父徐母容貌上看上去不对,忽略着装,感觉上,他爸妈好像老了不少。
徐星心中有一万个不确认,于是表情就严肃过了头,外加一个劲儿地拿眼睛观察床尾的夫妻,落在徐父徐母眼中,就赫然是一副什么都不记得了正在努力回忆的表情。
徐父徐母刚从医生那儿得到消息,如今再看徐星这样,两人心中更是惊疑不已,真的不记得了吗,手术后遗症吗?
徐星还在观察期,病房探病只有十分钟,不久外头护士提醒,夫妻俩只能朝外走,但徐母走了一半,忽然转头回到床边,弯腰看着徐星,一脸期待地说:“星星,陈厉你记不记得了?”
陈厉?
徐星一愣,靠,这名字,不就是那个要被徐父执意接回家里照顾的便宜弟弟吗?
徐星嘴角当即一抽。
徐母却欣喜道:“你还记得陈厉?那太好了,妈给你去叫陈厉,你等着。”
徐母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就算再排斥徐星和陈厉在一起,但亲儿子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别说一个陈厉,十桌男朋友徐母都能用卡车拉来挨个给徐星认。
她出了病房,无菌服一脱,立刻拿手机给陈厉电话,陈厉那边刚从医生那儿听说徐星可能有点不记得事的消息,人正在来医院的路上,徐母电话就到了。
徐母直接道:“你过来,徐星不记得我们,但是他记得你。”
陈厉声音很沉,只说了一个字:“好。”
陈厉没几分钟就到了,徐父又去找医生沟通病情,徐母迎向陈厉,这个时候顾不上给脸色,陈厉表情却阴鸷的可怕,沉默不言,和徐母无声地对视一眼,跟着护士去换无菌服。
徐母站在病房外,感觉自己胸口郁结不已,很快,他看到换好无菌服的陈厉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
徐星躺着躺着,感觉又有人进来了,他这个时候才深觉智商的重要性,妈的,还是没想明白,他是徐星,他爸妈还是他爸妈,但现在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再抬眼,却见一穿着同款无菌服的帅哥站在了床边。
谁啊?
徐星定睛看,没认出来,顿时又头疼了。由此可见,高中生的智商的确高不到哪里去,都忘了前脚徐母刚说给他找陈厉。
没被认出来的陈厉此刻才松缓了表情,他接到医生电话的时候如遭雷劈,如今看到徐星,心里却又踏实了,他神态在徐星面前自然地落下,阴霾散尽,只用目光沉而深地将徐星看着。
半晌,他弯腰,抬手轻轻放在徐星的胳膊上,低声道:“感觉怎么样?”
徐星的表情从帅哥脸上落到自己被搭着的胳膊上,一时感觉不对,啧,怎么这举动好像有些过分亲昵了。
但考虑自己目前是个病人,徐星没有多想,但他实在不认识面前这位大哥,只能沉默以对。
而大哥对他没有回应的态度也不以为意,躬身弯腰又凑近些许,目光自然地流露出真情,还邪性地笑了一下,缓缓道:“听说你连爸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我,我这是不是该激动一下。”
等会儿,他难道是……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