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一部电影可能也是这样随意操作,却轻松拿下各地票房冠军的成绩,他嘴角一阵抽。搐,满脑子匪夷所思。
两个人却没管他,一直谈了些其他的事情。
说话都很随意,但张先生随意间透出的意思却是他可能有段时间不在国内,如果有事要找他,可以随时联系那位秘书。
就是原来担当晓芸经纪人的那一位。
说到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巧合”地绕过了御用电影女主角晓芸这个人。仿佛,她前段时间被萧然当众从宴会上带走这回事,谁也不知道一样。
就这样聊天似的沟通,等云溪和封藁从酒店出来,外面都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封藁原本准备请云溪吃个饭再走的,哪知道接人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许久。经纪人热切地贴过来:“您就是和张先生合作《天空之盟》的冷小姐吧,听说wang就是您自己的公司,一直听说您本人年轻漂亮,能力出众,今天能见到,真的是运气。幸会幸会!”说着,就要寒暄。
云溪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能熬得出头的各个都是能说会道的,特别是跟着这种有名气的大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是一流。不过是随便握个手,她也就不再多说。
封藁看经纪人大有和她多多交流的意思,立马隔开两人,用眼神示意经纪人:“冷小姐才下飞机,又和张先生谈下一部电影到现在,差不多也累了。”
经纪人立马会议,这部悬而未定的电影怕是已经敲定,那个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定,自然也很懂脸色:“您看,我这人就是大大咧咧的,一见到您这样的名人连分寸都没了。要不,我先开车送您回去休息?”
云溪摆摆手,懒得和他应付。
封藁和经纪人立马会意,笑着道别,不再耽搁她时间。
云溪看着两人离开,也速度地打了辆车往老宅去。
别人不知道詹温蓝的庄园在哪,她可以理解,自家那位爷爷怕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当初詹温蓝去哈佛大学有一个星期没在学校出现过,院里面自然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他“甩了”她去进修了。那时,流言蜚语闹得那么凶,估计这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爷爷也有所耳闻。
就这样,让詹温蓝正月里把她和二姐一起接到美国庄园里去,老爷子心底到底有什么打算,她还真有些摸不清。
☆、第十六章
冷家的老宅子一直给人的感觉很庄严肃穆,外面一圈一圈的警卫把手,平常人是见都见不到一回的。可是,在这幢老宅子里,有一处却是连呆在宅子里很多年的侍卫都不能轻易进去——冷老爷子的书房。
外面阳光璀璨,房间内却一片阴凉。
云溪坐在那红木椅子上,神色诧异,摊开手边的交流计划书,抬头看向她爷爷,心思转了一圈,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爷爷,你想让我去哈佛?”
“对,我想送你去哈佛!”他低下头,慈祥地摸着她的发梢,“准确的说,是你自己争取这个机会,从你们学院所有的同学当中,争取到剩下的两个名额之一。”
“两个名额?”云溪一愣,转而想起詹温蓝,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年前就已经被哈佛的校长亲自邀请了,这次的三个名额其实是冲着他的关系才给你们学院的,原来你们学院只有帝国理工学院的名额。”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把里面的弯弯绕说的太清楚。今年的交流生名额太复杂,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不过,最后的结果很不错,既能保留学籍,还能在哈佛进修,于云溪来说,绝对比本科毕业后再申请出国来得方便。
如果现在离开,她好不容易得到商会理事的头衔就这样空放着?和张先生才谈好的电影工作直接放鸽子?还有上海那边的公司,才刚刚上市,就放手不管?云溪慢慢地放轻呼吸,不想让自己脑子里想起那个人的容貌,可是……。
她轻轻地咬紧牙关,一切才刚刚开始,萧然还没有尝到一点苦果,她现在就要离开。那么原本布好的局怎么收手?那个墓地里的无字碑整夜整夜地闪现在她的梦里,她忘不掉,更根本不想忘!
“我……。”她刚想说话,老爷子一双冷眼扫来,竟和平日的亲和没有半分相似。
“云溪,你看清楚时间,不是说让你过年后一开学就去哈佛,距离考试还有三个月,等你真正过去还有小半年。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希望你放弃,懂吗?”他虽然宠爱这个最小的孙女,却从来不溺爱。张翠倒下去的时候,这个孩子直接接手了上海公司,那么大的民营企业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让她完全改制成了上市公司,更何况还在香港那边小有所成,他一直不说,并不是暗自骄傲,满心自豪,而是不愿意打击自家初出茅庐的孩子自尊心。从萧然和对在百年讲堂对上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等着云溪狠狠地摔个跟头,可没想,她竟然和陈昊那小子也牵上关系。才十八岁,玩玩可以,试试手体验一把商场险恶也可以,跌跤不可避免,早点跌早点起,反而更好。但,从接手金贸国际的能源竞拍案开始,一直到宴会赌局,不是有贵人相助,就是运气太好,顺风顺水到现在。如果现在就养出一副理所当然、骄傲自大的脾气,以后再想改过来要麻烦的多。既然没有逆境让她更上一层楼,那就给她另一个环境,先把基础打牢。至少也得在学院派的那一些东西都运用自如了,再出来嘚瑟!
再说,如果真的能有哈佛商学院这样的进修机会,她的眼界必然要比现在开阔!
生意是永远做不完的,机会却难能可贵,世界上不可能永远有这么好的机遇摆在眼前。
他不想云溪因为眼前的事情,白白错过这样的好时机。
“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案。”他说完,挥手让警卫员进来,一副不愿意再多谈的样子。
阳光下,他背后的窗帘紧紧透过一丝缝隙,房内柔和的壁灯将他的下颚照的分明。
坚毅,刚强。
她知道,老爷子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再多解释也没有用。索性跟着警卫员离开,不再打扰他休息。
老宅的司机把她送回家的时候,李嫂恰好不在,她在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吃饭后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渐渐下山。恍惚地洗了个澡,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打开电视,让房间多了几分喧闹。
电视上一位女主持人正在介绍滇南过年的习俗,后面一大片一大片的人正在赶集一样,各个神色喜气开朗。鞭炮声不绝于耳,小孩子嬉闹着围着那个主持人蹦蹦跳跳。云溪一下子觉得房间里多了几分人气。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她以为自己太累,会一觉到天亮,哪知道,今晚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甚至那鲜艳的红色染到脸上的时候,都明明白白地知道躺在地上的那具熟悉的躯体早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警察,围观者,闻风而至的记者们团团围住那团辨不出面孔的尸体满眼惊恐,“她”站在外围就这样看着这幅场景,眼底冰封万里。
这个梦,她做过无数回,但没有一次比这次清晰。仿佛这不是一个梦,而是她带着“冷云溪”的身体回到了那晚。
她只想醒过来,好好喝一杯热水,清醒清醒。
可是,这一团黑色的梦却一闪而逝后,另一个接踵而来……。
熟悉的海边,熟悉的沙滩。
风带起一股湿气从那人面前吹过,露出了男人那双高贵到睥睨黑白世界的眼。
火苗一闪,他点燃了烛台。
飘摇的烛光下,他的一双眼沉得宛如墨汁。
“笪筱夏,还记得吗?去年这个时候,你和萧然在这一起在这过的生日,我当时问过你,会不会后悔?”他笑,对着一次又一次袭来的海浪,看着手里的烛台,眼神忽明忽暗,“你说他站得太高,永远不可能是你后悔。怕只怕入情入得太深,爱得太狠,太卑微,最后换来的只是一贫如洗。”
“你其实很聪明,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也还保持着操盘手的直觉。可惜……。”男人眼底的清冷带出一片肃杀,眼神淡淡地看着水里烛光的倒影:“你到底还是不了解!”
“嘭!”一声闷响,云溪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边的手机掉在地上,嘶哑地发出声音。
她瞳孔一阵紧缩,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只觉得浑身冰冷湿滑,背后的汗水几乎将整个睡衣浸透。
紧紧地闭上双眼,她努力呼气,放松,电视上早间新闻正在一遍一遍地宣传元宵晚会的准备情况。
良久,她下床,脱去睡衣,进了浴室。
淋浴里的水冲在脸上,多了一点温暖,也隔绝了她的眼帘。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陈昊!
她猛地一下拍在透明玻璃上,水滴速速落下,成了一道雨幕。
他到底知道什么内幕,为什么jk事务所一点也查不到!
打开浴室,她披了一件外衣,走到床前,拿起手机。
铃音早就停了,只有一个短信留在她的信箱。
她看了一眼发短信的人名,眼底微微闪过一道诧异。
怎么会是章寒?
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一眼扫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看向时钟,已经八点,她立即换了衣服,开车往市中心去。
身为金峰集团的一把手,祁湛竟然被萧然架空了实权?难道金峰集团要被萧然收购了吗?公司董事会都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就因为当时在宴会现场祁湛一直护着她,萧然就看不过眼,动不了陈昊,就拿他来开刀?
不,不是这个原因。
在宴会之前,早在上海萧氏和金峰集团谈定合作案的时候,萧然就有动作了。
找了张大拿要了章寒下榻酒店的地址,云溪一边开车,一边梳理细节,只是,知道的东西太少,她猜不出事情的始末。
为什么是在这个时机?
金峰明面上还是萧氏的合作商,这样做,对萧氏的外在形象没有一点好处。
是萧然突然做得决定,还是很早之前就做好这样的打算?
做了一个晚上的梦,她脑子有些糊,根本猜不出始末。
索性放弃乱想,一心一意开车。
十几分钟后,她将车子停到停车场,直接往电梯走去。
这个时间点,酒店人员并不是太多,除了一些商务人士早早出去进行商谈,大多数顾客不是在客房享受早餐,就是还未睡醒。
她正要按下电梯,眼角扫过,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闯入眼帘。
下意识地按住暂停键,她速度走出电梯,随着那人走去。
结果,竟然在一口的餐厅停下。
云溪看了一眼四周,选了个比较偏僻的位置,让服务员上了一份早餐,便直直地看着对方。
那人却压根儿没注意有人跟着她,低着头,一直在看菜单,似乎想了一会,才最终下了决定。
招来服务员,说了一大堆餐点,之后,便一直坐着等餐。
云溪喝了一口牛奶,诧异地看着那人的打扮。
和平时见到的随意不一样,今天,对方显然是精致打扮了的,一身定制看上去气质出众,手上的腕表在室内低调地闪着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终于,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走了过来,在那人面前坐下。
两人气氛看上去还不错,微微笑着,让服务员过来加了些餐点的样子。
云溪心底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不过是放假时间,大家爱往哪就去哪,她有点关心的太多了。拿起钱包,正准备离开,却见那桌子的餐点上来后,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孩速度地抄起送来的橙汁往那人头上从上到下地浇得彻底。
整个餐厅的人都傻了,各个撑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桌。
被浇得满脸黏腻果汁的人,倏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阳光下,那狼狈的脸孔直直地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竟然是司徒白!
她似乎惊得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对方的声音却一下子大的吓人:“你是不是就用这种无辜可怜的眼神一直勾引他?我告诉你,司徒白,不是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想装小龙女,你还早的很!在学校里你是怎么和别人说的,什么厉牧是花花公子,不是你的菜,打死你也不会贴上去,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是谁和他花前月下,吻得难舍难分的!我告诉你,我和厉牧认识两年了,他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像你这样光有身材没有脑子纯粹想要找个富二代的脑残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把你不要脸的样子发到学校bbs去,看你还有脸呆在学校!”
她一边说,一边鄙夷地上下扫视被橙汁淋湿而显出身段的司徒白:“你也就这身材有点看头了,估计为了攀上厉牧,早不知道爬上床几次了吧?”
司徒白傻愣着看着对方,嘴唇一直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四周嗡嗡的各种声音都有。
服务员尴尬地去拦着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哪知道她根本像挥开蚊子一样的把人甩开,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你还比我小了两届,估计‘见识’过的男人比我多一倍都不止,别人我不管,厉牧那里你早点死了这条心,要不然,以后我泼的就不是什么果汁,而是硫酸!”
云溪脸色一冷,走上去就想直接给这人两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