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忍了。
这些日子,除了进宫以外,华静瑶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大柱子,大柱子早就把自己当成华静瑶的狗了。
华静瑶原本以为沈逍会带她出城,毕竟是换了骑马装,她知道永国公府在城外有一座很大的庄子。
可是马车走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华静瑶撩开车帘一看,竟是停在了永国公府门前。
她拍拍大柱子的后背,大柱子率先跳下马车,站在门口,耀武扬威地大叫一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条小花狗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围着大柱子撒欢儿,两条狗你闻闻我屁屁,我闻闻你屁屁,互诉衷肠。
华静瑶跟着沈逍走进国公府,径直走到了演武厅。
演武厅里靠墙一拉溜摆放着十八般兵刃,正中则是三套盔甲。
盔甲虽然保养得锃亮,可是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尤其是其中最为陈旧的那两套,上面的刀痕清晰可见。
“这都是你家祖上留下来的?”华静瑶问道。
“嗯,中间的是敏公的,敏公是第一代骁勇侯;左侧是鹏公的,他以五万兵马挫败瓦剌十万大军,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右侧的是砚公的,砚公是第一位永国公,砚公曾经驻守榆林卫,英勇抗敌,孝宗登基后,封他为永国公,赐一等爵,他只打过一场仗,所以这三副盔甲中,只有他的盔甲完好无损。”
华静瑶仔细一看,砚公的那副盔甲果然没有一点刀痕。
“你看那边。”沈逍指向演武厅的另一侧。
华静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边挂着三个丈高的沙袋,还有三个假人,假人身上还安了箭靶。
沈逍走到其中一个沙袋前面,挥手就是一拳。
他转过身来,对华静瑶道:“想不想出出气。”
华静瑶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走过去,二话不说,抬腿就踢了上去。
她脚上穿的是小牛皮靴子,这一脚踢上去,沙袋竟然晃了晃。
华静瑶心情大好,握紧拳头挥了上去,可是这一拳打下去,她却疼得直晃手。
沈逍连忙上前,拿起她的手看了看,好在用力不大,手上没红也没肿。
“平安,去把那副牛皮手套拿来!”
这副手套用了几层牛皮,极是厚实,华静瑶接过手套,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祥伯说这是我娘戴过的,我娘是个火爆性子,动辄就会发火,后来我爹就在演武厅里加了这三个沙袋,专门给她出气用的。”沈逍声音温柔,娓娓道来。
华静瑶听得饶有兴致,似乎看到一位风也似的女子戴着牛皮手套,对着沙袋拳打脚踢。
她不由莞尔,可是笑容刚刚浮起,她便想起,沈逍从未见过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
关于父母的一切,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所以,他平时不喜欢住在国公府里,这里到处都是父母的痕迹,然而他却没有见过他们,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他甚至至今也没有为他们报仇。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这些事。”华静瑶说道。
沈逍把手套仔细地给她戴好,轻轻拍拍她的头,笑着说道:“去玩吧,把所有的不开心全部发泄出来。”
“嗯,我们一起吧,看看谁先累趴下。”华静瑶扬起小脸,脸上笑容灿烂。
两个人各自对着一个沙袋,你一拳我一脚,直打得大汗淋漓,也不知过了多久,华静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用胳膊支着上半身,强撑着不让自己躺下:“我输了,累死我了,啊啊啊,好痛快!”
沈逍坐到她身边,平安飞奔着过来递上帕子。
沈逍接过帕子,轻声说道:“闭上眼睛。”
华静瑶抿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沈逍拿起帕子,轻轻拭去华静瑶额头的汗珠,又从额头向下,是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双颊,她的嘴唇
第五五五章 蜻蜓点水
沈逍的动作无比轻柔,如同羽毛,一下一下拂在华静瑶的心尖上,她觉得嘴唇有点干,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沈逍手上的动作却为之一滞,少年的呼吸也屏住了,宛若山雨欲来前那片刻的沉寂。
华静瑶依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宛若垂落的蝶翼,映下一弯倒影。
她的心怦怦直跳,如同藏了一头小鹿,她想睁开眼睛去看面前的少年,可是却又怕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话本子里是怎么写得来着?
她想不起来了。
她明明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可是这一刻,她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起。
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眼里心里却都是沈逍的影子,她喜欢他呀,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呀。
忽然,她感觉到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惊愕地睁开眼睛,下一刻,沈逍的唇便与她的唇碰到了一起。
是桃花枝上最美的那一朵,是从小戴到大的羊脂玉,是西瓜中间最甜的那一口。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可那浮光掠影间的一瞬,却已映入到两人的心里。
华静瑶又用舌尖舔舔嘴唇,这个有点太快了,她还想品,再品,仔细品。
演武厅里,两个人相对面坐,两张脸却都红了。
“国公爷,茶茶来了。”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门外,平安看着端着茶闯进去的喜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认识这个傻子,真的,他不认识!
沈逍抚额,强忍着怒气,没有去看喜乐,而是对华静瑶说道:“玩够了吗?”
“嗯。”华静瑶点头,何止是玩够了,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方才坐下时没有这么累啊,可是现在却全身酥软,她这是怎么了?
沈逍伸手:“我们走吧。”
华静瑶没有迟疑,把小手放到沈逍的大手里,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起来。
外面已是掌灯时分,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春日的夜晚,凉风习习。
华静瑶的大脑也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小狸,谢谢你,我现在不生气了。”
少女的声音清清甜甜,宛若夜风里夹带的花香。
她真的不生气了,在她看到那副牛皮手套时便已经不生气了。
她的父母仍然健在,他们调皮捣蛋惹麻烦,可他们也疼她爱她为她撑腰,他们活蹦乱跳精力旺盛,他们都还活着,健健康康鲜鲜亮亮地活着。
而沈逍的父母却早已经不在,他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父母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都是从府里一草一木中想像而来。
比起沈逍,比起前世的姐姐和她自己,她是多么幸福。
她要知足,知足者常乐!
“小狸,你知道吗?我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也是当姐姐的人了。”
华静瑶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声朗朗,在夜色里回荡。
“恭喜,添丁进口是好事,我们沈家最喜欢的事就是这个了。”沈逍也笑了,是啊,无论何时,有新生命出生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这个小不点儿出生以后,要有点小麻烦了,很有可能,要把他先送走,对了,上次你说岳神医常常会捡小动物回来,我刚才想过了,我觉得岳神医就很合适,他精通医术,小孩子跟着他不会生病,生了病也不怕,而且他也有带孩子的经验,你就是他带大的。我不用他像带你那样十几年,只要一两年就足够了,你和他说说,可以吗?”
沈逍的动作无比轻柔,如同羽毛,一下一下拂在华静瑶的心尖上,她觉得嘴唇有点干,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沈逍手上的动作却为之一滞,少年的呼吸也屏住了,宛若山雨欲来前那片刻的沉寂。
华静瑶依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宛若垂落的蝶翼,映下一弯倒影。
她的心怦怦直跳,如同藏了一头小鹿,她想睁开眼睛去看面前的少年,可是却又怕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话本子里是怎么写得来着?
她想不起来了。
她明明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可是这一刻,她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起。
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眼里心里却都是沈逍的影子,她喜欢他呀,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呀。
忽然,她感觉到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惊愕地睁开眼睛,下一刻,沈逍的唇便与她的唇碰到了一起。
是桃花枝上最美的那一朵,是从小戴到大的羊脂玉,是西瓜中间最甜的那一口。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可那浮光掠影间的一瞬,却已映入到两人的心里。
华静瑶又用舌尖舔舔嘴唇,这个有点太快了,她还想品,再品,仔细品。
演武厅里,两个人相对面坐,两张脸却都红了。
“国公爷,茶茶来了。”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门外,平安看着端着茶闯进去的喜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认识这个傻子,真的,他不认识!
沈逍抚额,强忍着怒气,没有去看喜乐,而是对华静瑶说道:“玩够了吗?”
“嗯。”华静瑶点头,何止是玩够了,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方才坐下时没有这么累啊,可是现在却全身酥软,她这是怎么了?
沈逍伸手:“我们走吧。”
华静瑶没有迟疑,把小手放到沈逍的大手里,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起来。
外面已是掌灯时分,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春日的夜晚,凉风习习。
华静瑶的大脑也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小狸,谢谢你,我现在不生气了。”
少女的声音清清甜甜,宛若夜风里夹带的花香。
她真的不生气了,在她看到那副牛皮手套时便已经不生气了。
她的父母仍然健在,他们调皮捣蛋惹麻烦,可他们也疼她爱她为她撑腰,他们活蹦乱跳精力旺盛,他们都还活着,健健康康鲜鲜亮亮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