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心里的波涛汹涌,华静瑶是感受不到的,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死者身上的针孔。
死者指甲修剪整齐,手指骨结较寻常女子粗大,且,死者虽然不胖,但是肩膀也较同龄女子宽厚,这就说明,这名死者是要经常干活,甚至很可能是干体力活的。
且,她还是处子之身。
村姑?
小户人家需要做工赚钱的女儿?
不,还有一类人,也有这种特征。
大户人家的粗使丫鬟!大皇子那原本坚定的想法,忽然就动摇了。
他想起表妹华静瑶问过他的那句话
有的事,他可能真的给不起。
大皇子心里的波涛汹涌,华静瑶是感受不到的,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死者身上的针孔。
死者指甲修剪整齐,手指骨结较寻常女子粗大,且,死者虽然不胖,但是肩膀也较同龄女子宽厚,这就说明,这名死者是要经常干活,甚至很可能是干体力活的。
且,她还是处子之身。
村姑?
小户人家需要做工赚钱的女儿?
不,还有一类人,也有这种特征。
大户人家的粗使丫鬟!不,还有一类人,也有这种特征。
大户人家的粗使丫鬟!
第四八七章 送我回家
张十二去打听梁家的事,巩六去了牙行,那位交了订金却消失无踪的订房人,就由尹捕头去查了。
华静瑶正想和骆冰茜一起离开铜锣巷,忽然感觉膝盖处有什么在蹭来蹭去,低头一看原来是只大狗。
“大柱子,今天多亏你了,来来来”,华静瑶又拿出一块肉干递给大柱子,她见过沈逍就是这样做的,大柱子干活回来都要有奖励,她还顺便摸摸大柱子的脑袋,“大柱子真乖。”
大柱子在心中呐喊:我要的不是这个!
虽然万般不愿,大柱子还是把那块鸭肉干嚼巴嚼巴吞进肚子。
华静瑶很开心,她也会训狗了。
她把一大包鸭肉干递给史丙:“这些都是给大柱子的,大柱子喜欢吃,下次多带点。”
大柱子说:谁喜欢吃这个啊,我要继续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史丙要带着大柱子回国公府,大柱子不肯走,主人不在,小花狗又没到日子,它回去做什么?它要工作!
铜锣巷里,一只大狗趴在地上呜咽,无论史丙怎么劝,大柱子就是不肯走。
史丙把鸭肉干递给它,大柱子把脑袋偏向一旁,史丙再喂,大柱子索性哀嚎。
骆冰茜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走过来,蹭下身,拍拍大柱子的脑袋,柔声问道:“你不想让他送你回家?”
骆冰茜说的“他”当然是史丙。
“呜呜呜。”大柱子呜咽。
“你不想吃这种肉干?”骆冰茜又问。
“呜呜呜。”大柱子抬起狗脑袋,这个小姐姐一定是神仙派来的。
“你想让华大小姐送你回去?”骆冰茜指指一旁的华静瑶。
大柱子使劲摇着尾巴,大尾巴啪啪啪拍起一片灰尘,它伸出舌头,在骆冰茜的手上舔啊舔,史丙都看不下去了,可骆冰茜毫不在意,她笑着对华静瑶说道:“它有情绪了,想让你送它回家。”
华静瑶既吃惊又好奇,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骆冰茜笑道:“这只狗应该是我家的狗营里训过的,它是不开心了,你看它的眼睛多么哀怨,但是它很信任你。”
因为信任她,所以要让她送它回家?
华静瑶受宠若惊!
“我和它也不熟啊。”
骆冰茜道:“要么是它熟悉你的味道,要么就是它的主人告诉过它。”
大柱子的主人啊!
华静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用团扇遮住嘴巴,可是那笑得弯弯的眉眼却藏也藏不住。
华静瑶要送大柱子回国公府,骆冰茜轻声说道:“谢谢你。”
华静瑶挥挥手:“不谢不谢,辛苦辛苦。”
骆冰茜想说,这有什么辛苦的,她巴不得每天都能这么辛苦,可又担心自己这样说,会给华大小姐添麻烦,可是心里的欢喜却藏不住,眼底眉梢都是快乐。
望着华大小姐和大柱子远去的身影,骆冰茜回头看了看,除了她的四个丫鬟没有旁人,她忽然原地跳了进来:“我验尸了,我真的验尸了!”
欢喜雀跃的骆冰茜没有留意,一个人影悄悄出现在巷口的树影中,然后又默默离去。
大皇子回到刻意伪装过的马车上,枯坐良久。
长公主府的马车上,大柱子昂首挺胸和车把式坐在一起,路上行人纷纷看向它,指指点点,大柱子傲然而立,目不斜视。
路过朵儿家开的酱肉铺子,小艾进去买了一只酱肘子,路过王记烧鸡馆,小艾又进去买了一只大烧鸡。
华静瑶把大柱子送到国公府门口,侧门打开,她拍拍大柱子的脑袋,说道:“今天辛苦你了,下次有活儿,我来接你。”
小艾把装着酱肘子和烧鸡的竹篮挂在大柱子的脖子上,大柱子看都没看小艾,冲着华静瑶摇摇尾巴,跑了进去。
次日上午,华静瑶的马车还没有驶出梧桐胡同,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张十二少。
华静瑶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这么早,你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了,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说完还要走。”张十二翻身下马。
华静瑶把果盘从马车里递出来,张十二挑了只枇杷:“咦,这枇杷不错,福建来的吧,京城里不好买,你这是从宫里弄出来的吧。”
“差不多吧。”华静瑶也没有胡说,这枇杷是大皇子送来的,和从宫里来的也差不多。
张十二少是个讲究人,在胡同里吃枇杷也不忘找小艾要了湿帕子净手,他一边剥枇杷一边说道:“那个梁世白还真挺有意思。他原本在吏部当员外郎的,这事你昨天也知道,这也不是秘密,在进吏部之前,他是在安徽,他在安徽外放了七八年,走的是霍铭的路子才进的六部。
对,你是不是不知道霍铭是谁啊,你不知道也不打紧,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道朝臣的事儿才正常,霍铭是霍阁老的幼弟,前程也不错,可惜死得早。
也该那梁世白倒霉,好不容易攀上霍铭,以为抱上金大腿了,可那霍铭三十多岁生水痘,就那么死了,梁世白能搭上霍铭,可却攀不上霍阁老,在从五品上卡了好几年。
梁世白找过我爹的门路,我爹没理会他,他是靠着霍家提携进京的,再来投靠我们家,这叫什么事儿?你说对吧,我们张家可没有那么不讲究。
说真的,在京城当个五六品的小官,还真不如外放呢,外放做个父母官,多舒心啊,衙门里他最大,不用看人脸色,梁世白就是这么回事,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他那官也真是小,从五品在京城算啥官儿,你说对吧。
去年的时候,梁世白终于走了狗屎运,官升一级,正五品,外放河间府做了同知,对,是同知,不是知府,牙行里的人不懂,胡说八道还当他是做知府去了,不过同知也不错,那是河间府,多好的地方,就在北直隶,离京城也近。
你猜他这狗屎运是怎么走的,说了你别恶心,他把自己的亲闺女给了郑次辅做了小妾,哈哈哈,郑次辅比他还大了几岁。”
华静瑶也忍不住笑了,问道:“梁世白走的是郑次辅的路子?”
第四八八章 梁二郎
“没错,就是郑次辅的路子,说起来梁世白还是郑次辅的便宜老丈人,要笑死我了,不查真不知道,说起来还真是低调。”
张十二哈哈大笑,他连家门都没出,询问了府里的幕僚,就把这事打听清楚了。
“郑次辅是临老入花丛,府里的两位老姨娘年纪都和他差不多,梁世白的闺女才十六,郑次辅都没好意思摆酒,若不是他府里的清客亲口说的,还真没人相信。”
华静瑶问道:“梁世白也是一大家子,他外放的地方就在河间府,离京城也不远,按理说不用举家搬过去吧,京城里的宅子也要卖掉,他是不是钱不够用?”
张十二又剥了一颗枇杷,闻言一激动,手上沾的枇杷汁沾到衣裳上,留下一个黄手印。
“你说对了,梁家就是没钱,巩六天天哭穷,可他那是活该,巩家就他是个败字仔,能让他可劲儿花钱吗?对吧,可这梁家却是真没钱。”
华静瑶想说,张十二比巩六好像还要穷,巩六再穷,也没像张十二一样蹭吃蹭喝啊。
不过,这会儿巩六不在,就不要戳破了,日行一善。
“梁家的家底薄,既要养活一大家子,还要上下打点,还能有多少钱,对吧?不过我听说,梁世白赴任之前,原本没打算卖那宅子,因为梁二郎还在国子监读书。
梁世白有二子一女,女儿是庶出的,就是给郑次辅做小妾的那个。他的两个儿子,梁大郎读书不行,但却很孝顺,梁世白把他带在身边,梁二郎是个读书种子,已经在国子监读书了,幕僚说我见过他,不过我没有印像,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原本梁世白留下这处宅子,就是因为梁二郎还在京城,以后成亲了也是要住在京城的,可后来却又把宅子托牙行售卖,这当中肯定有事,对吧?
我就为了这事儿,让幕僚拿了我爹的牌子,宵禁以后又出去了一趟,还真没白费功夫,让他打听出原委来了。”
华静瑶连忙道谢,张十二让家里的幕僚拿上张二老爷的牌子出去,也不知道张二老爷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十二显然很得意,他继续说道:“梁二郎从小就会读书,他比他大哥更得宠,平时少不了要去参加诗会什么的,就在梁世白要动身离京之前,梁二郎在诗会上认识了一个清倌人,那清倌人叫幽兰,梁二郎与她一见钟情,居然想给幽兰赎身。那家的老鸨看准了梁二郎是个寿头,一开口就要五千两,哈哈哈,倚红楼的姑娘也没有这个价,偏偏梁二郎还真相信了,他不敢回家要银子,他跑到郑次辅府里,找他妹子借。”
说到这里,张十二又笑了起来,梁二郎摆明是被人算计了。
“他妹子手里有五千两银子?”华静瑶咂舌,反正她也没有五千两。
“给了几百两,这几百两还是郑次辅偷偷给他妹子的”,张十二笑得开怀,枇杷的汁液滴得衣裳上到处都是,他也浑不在意。
“没错,就是郑次辅的路子,说起来梁世白还是郑次辅的便宜老丈人,要笑死我了,不查真不知道,说起来还真是低调。”
张十二哈哈大笑,他连家门都没出,询问了府里的幕僚,就把这事打听清楚了。
“郑次辅是临老入花丛,府里的两位老姨娘年纪都和他差不多,梁世白的闺女才十六,郑次辅都没好意思摆酒,若不是他府里的清客亲口说的,还真没人相信。”
华静瑶问道:“梁世白也是一大家子,他外放的地方就在河间府,离京城也不远,按理说不用举家搬过去吧,京城里的宅子也要卖掉,他是不是钱不够用?”
张十二又剥了一颗枇杷,闻言一激动,手上沾的枇杷汁沾到衣裳上,留下一个黄手印。
“你说对了,梁家就是没钱,巩六天天哭穷,可他那是活该,巩家就他是个败字仔,能让他可劲儿花钱吗?对吧,可这梁家却是真没钱。”
华静瑶想说,张十二比巩六好像还要穷,巩六再穷,也没像张十二一样蹭吃蹭喝啊。
不过,这会儿巩六不在,就不要戳破了,日行一善。
“梁家的家底薄,既要养活一大家子,还要上下打点,还能有多少钱,对吧?不过我听说,梁世白赴任之前,原本没打算卖那宅子,因为梁二郎还在国子监读书。
梁世白有二子一女,女儿是庶出的,就是给郑次辅做小妾的那个。他的两个儿子,梁大郎读书不行,但却很孝顺,梁世白把他带在身边,梁二郎是个读书种子,已经在国子监读书了,幕僚说我见过他,不过我没有印像,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