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结束, 苏墨体力耗了大半,额头贴着他的脸, 安静调整呼吸。
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上,线条利落,喉结突出, 她垂了下眼, 一时兴起低头轻咬了下。
头顶上传来“嘶”的一声,像是多疼一样。
苏墨诧异,觉得自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刚想抬头时, 后脑勺被摁住,她被迫紧贴着他的胸膛。
心脏在胸腔里强有力的跳动。
反应了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 苏墨忽然低笑出声,纤细的肩膀也因此开始抖动。
傅时朝一时哑然, 猜测自己的怀里是藏了只小鹿。
回去的路上,他没问为什么突然会吻过来, 但看苏墨抬头,白瘦的细胳膊抵着窗户,指腹擦拭唇的样子,突然有种被白嫖的感觉。
亲都亲了,你哭也没用。
苏墨没说,她用眼睛说的。
傅时朝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发动了引擎,驱车开出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苏墨心情不错的拿了手机,连上了车载蓝牙,点开了她音乐软件,播放常听的音乐。
试听了几首都不太满意,最后放的是夏日入侵企画的《想去海边》。
苏墨跟着轻哼几声。
傅时朝瞥了眼播放的屏幕,记下了名字。
她放下手机,突然看向他平静问:“距离三个月还剩多少天?”
语气很自然,轻柔又欢快,就像是在询问开回家还有多久,稀松平常的很。
傅时朝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下,问:“怎么了?”
“就……只是问问。”苏墨莞尔一笑。
“68天吧。”他答道。
苏墨点点头,想着够了,这68天足够谈一场恋爱了。
红灯了,车辆被迫停下来,傅时朝从来没意识到这抹红能刺目到令人生厌,一股说不清的燥意开始滋生。
当时怎么就说了三个月?
两个人心里各想各的,就这样到了星河湾。
文管家见他们回来,打完招呼,交接完毕就先走了。
傅老爷子立在门边,对着文管家微笑,抬着手摆了摆,“快点回去休息去吧。”
没了人管着,老爷子笑眯眯问苏墨:“都买了吗?”
“买了,都是您能吃的。”苏墨笑,跟着道:“您三高,要少吃红肉,所以白肉类的多些,鸡跟鱼肉您都能吃一些。”
傅时朝已经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将食材拎出来,走进来时冷不丁的补充一句:“但也不能多吃。”
“扫兴。”傅老爷子撇撇嘴,但还是饶有兴趣的跟着来看都有什么东西。
清汤的锅很简单,切上大块的扒了皮的白萝卜,又放上切块的玉米等时蔬就成了锅底。
傅时朝动作利落,三两下处理完食材,端上了桌。
傅老爷子满意点头,望向苏墨,“我还是跟着墨墨沾光了,这辈子还能吃到这臭小子亲自做的一顿饭。”
“不应该夸我?”他问。
“只做这一顿你很骄傲?”傅老爷子反问。
“……”
傅老爷子的蘸料是特质的,少麻酱,弄的是清碟,他虽然嫌味道不够醇厚,但对能过过嘴瘾还是满意的。
切的薄片的牛肉爷爷只允许吃两筷子,剩下的全都被傅时朝放进了苏墨的碗碟里。
傅时朝道:“您不是说您孙媳妇太瘦了该多吃一些吗?您现在是要跟您孙媳妇抢?”
这一招的确很有用,老爷子乖乖吃自己的鱼肉跟青菜,他也没想到自己大半辈子在商场呼风唤雨,如今吃块肉都要被自己孙子给限制。
但也有副作用,苏墨吃撑了。
火锅的热气氤氲,三个人也吃的热闹。
吃过后,想着要消消食,将摆放积灰许久的象棋找了出来,陪着老爷子下棋。
苏墨的象棋就是老爷子教的,她聪明学的也快,水平还不错,只是在师父面前就显得不那么够用了。
连着两局,都输掉了。
傅时朝观棋不语,只是在她输掉时调侃,“也不必太过沮丧,下棋比牌打的要好一些。”
苏墨气笑,“那你来?”
傅老爷子哼笑,明显不放在眼里,“他啊,还不如你呢。”
苏墨立刻让位,想要看傅老爷子大杀傅时朝的局面,好奇他是不是也有不完美一面。
傅时朝坐下,开始摆棋。
看棋的人往往比下棋的人更清醒,他表现出的进攻性不太强,更多是在布局跟防御,在等一个反扑的机会。
傅老爷子也意识到了,下棋谨慎许多,在猜测他的意图。
棋子越来越少,傅老爷子的红子明显多于绿子。
但傅时朝的炮车马都在,并没有处于弱势。
苏墨抬眼,看他抿着的薄唇,垂着眼,气定神闲,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然而下一刻,一字落错,傅老爷子大喜过望,拿着炮吃掉了傅时朝的车,道:“将军。”
傅时朝抬了抬眉,像是有片刻意外。
棋局定了,他输了。
傅老爷子比刚才赢了苏墨还要高兴,“姜还是老的辣,你啊,还要多跟爷爷学一点,这样,你现在拜师,我可以考虑给你走后门,收你为徒。”
说完又看向苏墨,“这样,墨墨以后就是你师姐。”
“师姐?”傅时朝唇畔有上扬的弧度,挪揶的叫了声。
苏墨:“瞎叫什么,爷爷还没收你为徒呢。”
傅老爷子点点头,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心满意足的摸着棋子,“下棋要有大局观,不能在乎一棋一子的得失。”
“做生意是这样,做人也一样。”
这几盘棋局消磨了不少时间,也到了老爷子休息时间,因今天费了太多心神,连一直追着的剧也没看就睡了。
傅时朝等老爷子睡下才回卧室。
苏墨问:“睡了?”
“嗯,今天累得很,沾枕头就睡了。”傅时朝道。
她偏头瞧着他,瞧了好一会才道:“刚下棋的时候,我只想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让你失望了。”他笑。
“看完才发现,比想象中还有厉害一些,你刚让了爷爷。”苏墨道,如果做的太过明显,老爷子这样的老棋手一定会发现,但偏偏,他有本事做的不露痕迹。
有了前面的高水准,能赢了这一局,会让老爷子觉得有特别成就感。
“被师姐看出来了。”傅时朝道。
他又解释,“爷爷老了,胜负欲越来越强,对输赢很看重啊。有一次跟小区里的大爷约着下,输了一把好几天吃不下饭,每天都忙着钻研棋局。”
“下一次两个人又遇上,爷爷赢了,那天高兴的吃了两碗饭,最后因为积食去了医院,受了不少罪。”
“……”
这的确是老爷子能干的出来的事。
苏墨想自己以前对傅时朝的认知只在寡言少语,对爷爷也一直是不冷不热,但实际上不是这样,他的好有另一种表达方式。
“在想什么?”他低下身,两个人靠的很近。
苏墨弯了弯眉眼,抬手抱着他的脖颈,“在想幸好我菜的很,不然爷爷今晚该睡不着了。”
她不用让,用进了全部的实力一样会输。
傅时朝轻啄她的唇,道:“你跟我下,我输给你。”
“一辈子都输给你。”嗓音喑哑。
苏墨笑意加深,只是道:“我没胜负欲,输赢无所谓,重在参与。”
她像小狗一样凑上来闻了闻,闻完了餍足的打了个呵欠,“洗澡了。”
到了浴室,洗完才发现没拿睡衣,她裹上浴巾,又对着镜子打量了下,看着胸前饱满的曲线,又伸手将浴巾往上提了下,但没多大的实际作用。
灯在头顶上方,笔直的光照下来,也没办法掩饰那道沟壑。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太过了。
思考片刻,苏墨叫傅时朝给自己拿睡衣,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充,要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师姐跟师弟有伦常在。
浴室磨砂玻璃门外,出现绰约的影子,门被敲响。
她打开门,先看见傅时朝骨节分明的手臂,薄薄的衣料被他捏在手里,而他依着门框闭着眼,大有非礼勿视的味道。
这么听话啊。她笑。
他这样,苏墨反倒不着急了,她没有拿那件睡衣,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脖颈。
刚洗完澡,身上还没完全擦拭干,白皙皮肤上还有水珠,贴着他,凉凉的,像是落在身上的细雨。
傅时朝睁开眼,入目就是她白净的脸。
苏墨睁着杏眸,眼里有笑意,瞳孔里有光影,亮的很。
刚洗完的清新香气四处弥漫,侵蚀了他的所有感官,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印象。
她扯了下红唇,笑道:“诶,你怎么这么乖啊?”
活脱脱一个女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