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她把门反锁了,坐到椅子上,盯着这个盒子看了很久,这才打开来。
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首饰,还有几本日记本。
压下内心的激荡,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细细看了起来。日记本里写的事情都是很琐碎的,日期是从她少女时期开始写起。记述了她在京城谢家过的生活。
她是谢家前任家主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抱回谢家养。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孩子,当时的谢夫人自然是反对和厌恶的,她生的几个孩子也是。所以,她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好在她那个父亲对她还算可以,不至于让谢夫人把她赶出家门。
她本以为她会这样过一辈子,或者是等到到了年龄,由谢家人做主给她找门亲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即将跟人订婚的时候,她遇到了前去京城拜访故人的聂嘉平,见到了她这辈子的劫难――聂骏坤。
那时的聂骏坤风度翩翩,温文有礼,身上根本没有豪门阔少的影子。她的心,一下子就沦陷了。她求到谢家人面前,让她嫁给他。然而谢夫人正想着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就在她绝望得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荆彩蝶不知道和谢家前任家主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同意了。只是他有条件,她再也不是谢家的人,不得以谢家千金的身份胡作非为。
谢念秋没有任何异议,当时的聂嘉平和荆彩蝶也没有反对。于是,她欣喜的嫁入聂家,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可惜她想错了。
当时的聂骏坤之所以没有反对,是以为娶了她,就等于是和谢家联姻,等于在京城立足了脚跟。等到婚后,他知道那些事情,哪儿能忍得下那口气?而且,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二房的威胁又很大,久而久之,原本还算相敬如宾的两人的关系彻底坠入冰窖。
聂合欢面色平静的看着,一点点了解她的过去。在翻到她怀孕的那本日记的时候,她手一顿,终于有所动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是把那几本日记看完了。揉揉发酸的脖子,她刚想搓搓脸,却发现入手一片冰凉。她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发现那里湿润润的,似乎是水。
她……流泪了?
面容有几分复杂。她长叹口气,把日记放回箱子,然后把它放到了保险箱里,这才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祁贺还在看书,见她进来,也不问她到底去干嘛,“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此时的两人,像极了多年的夫妻。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处处洋溢着幸福。
她心一动,那些还残存在四肢的寒意渐渐消散,眼眸又恢复了原先的温度,“嗯。”
洗完澡,她穿着睡衣走出来,看着祁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双眼冒绿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就打了个抖,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要软了,“你就不能消停几天?”
他也不怕自己哪天死在床上。
祁贺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造小人是个伟大而长久的事业,需要坚持。他要是不努力和主动点,凭着她的性子,这几年他们是别想要小包子了,“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我一天要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
聂合欢又红了脸,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走过去,自顾自的爬上床,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她恶劣的笑了,“我亲戚来了,你今晚就自己抱着被子抵死缠绵吧。”
祁贺发出绝望的哀叹声,“不是前两天来过了吗?”
他怎么感觉才走没多久。
“你说的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聂合欢自己盖着被子,警惕的看着他,“你可别乱来。”
被她那眼神给逗乐了,他嘀咕着说了句“我是那种人吗”,然后下床,让佣人给她熬点红糖水,“喝点再睡。”
她宫寒,每每来那些的时候,第一天都会很不舒服。喝点红糖水,暖暖肚子,会让她舒服很多。
聂合欢也不矫情,在他的注视下重新躺回去。
收拾到一切之后,祁贺也上了床。很自然的搂着她,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帮她揉着。
聂合欢反倒睡不着了。
“那个谢千彤,是军人出身?”想着她今天的气势,聂合欢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过在她入伍之前没有给她检查过脑子吗?双重人格还是真的是神经病?”
这样的人就像是颗定时炸弹,搞不好哪天就爆炸了。
“嗯。”祁贺也不意外她会猜到,“之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她……咳。”
如果对方窥觑的不是自己的男人,聂合欢肯定会称赞她两句,说她痴心。想到这人又给自己招惹来了麻烦,她就忍不住翻白眼,“桃花太旺盛的男人果然不能要。”
祁贺不服,“比起你来,我可要差远了。先不说陆景同,威利、沈瑾修之类的,你要怎么解释?”
聂合欢:“……”
“我和瑾修只是朋友。”她虚弱的解释。
祁贺想也不想的问道,“是么?当初你不是把他当做你结婚的第一对象吗?”
聂合欢一下子蹦了起来,眼中充满审视的意味,“你怎么知道这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祁贺假意咳嗽两声,“刚才我说了什么?你听错了,我什么话都没说。”
冷笑几声,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推他,“你到客房去睡。”
温香软玉在怀,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去客房睡。知道她是怀疑自己了,祁贺想着也瞒不下去,还不如直接痛快承认,“在我们签订协议之前,我调查过你的人际关系。”
聂合欢却是不相信。
随着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的增长,她越发肯定他是有事瞒着自己。只是她也清楚,若是他不想说的话,她再怎么问也不会说的。想了想,她只能压下自己内心的疑惑,转移话题,“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他知道她说的是谢家的消息,嗯了一声,“前几天,吴家忽然调取了很多资金,大约是陆家欠你的钱的一半。”
谢立群的夫人就是吴家的人。
啧。
聂合欢忽然想起谢千彤方才说的一句话,乐了,“谢千彤的亲妈也是豪门出身的,她在骂我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她也把她妈骂进去了吗?”
祁贺也跟着笑,“她向来瞧不起豪门的人,就连吴家,她也不屑去和他们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