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你身上的伤可好了?”楚高朗凑到祁贺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上次我本想去医院看望你,但我们两人身份敏感,我也不好露面,免得连累你。”
知道他是想跟自己套近乎,祁贺跟着笑起来,“谢谢楚先生的关心,你的心意我领了。”
得了这话,楚高朗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他们都很清楚,他这话的含义。
凌睿本就在注意几人的动作,见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说出来的话带着酸味,“合欢,你没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这段时间我可担心你了。”
就算她想瞒着二房的人,也该跟他说一声吧?
聂合欢正和楚绍钧说话呢,听到凌睿这话,顿时不客气的笑出声,“凌少,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爸呢还是我老公?我做事,还得向你报备?”
她为什么要跟他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凌睿很是受伤,辩解道,“我是关心你,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担惊受怕吗?你忍心看着关心你的人被蒙在鼓里吗?”
聂合欢快被气笑了。
“凌少,按着你的意思,所有关心我的人我都得小心翼翼的讨好,去哪儿见了什么人之类的,都得跟他们报备,不然就是让他们担惊受怕,就是我不对?”
凌天香赶忙来救场,解释道,“合欢,睿儿只是关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聂合欢还想说什么,祁贺却是摁住了她,“我明白凌少的意思。他这是脑子有病,需要去医院看看医生。凌女士,如果青阳市没有好的精神方面的医生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他们都是享誉国际,在精神病方面颇有权威的教授。”
他的女人,由不得别的男人来惦记。
“咳。”
正在低头喝茶的聂合欢差点喷了出来。
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换做是她的话,她还真不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这人……嗯,对她胃口。
凌天香接下来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祁贺这态度很明显,就是对聂合欢维护到底。
他的话很刺耳,凌睿心中当然不是滋味。但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聂合欢不阻止和责怪也就算了,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大有“我男人说得有道理,我男人真棒”的意思。
众人听着几人的对话,没人敢贸然插嘴。
“祁少,你这话有点……”
“我都还没有要求我老婆对我报告行踪。”祁贺抬手打断凌天香的话,直视对方,说出来的话无比的尖锐,“你们凌家算什么东西,也敢要她时时刻刻向你们汇报?”
以为她是他们凌家的附属不成?
楚高朗依旧保持着高深的笑容,看着凌天香和凌睿。
本来,四大权门中,除开傅家之外,就是凌家和聂合欢的关系最好。凌睿和聂合欢算是青梅竹马,凌天香和谢念秋是闺中密友,有着这两层关系,他们想要和祁贺搭上话,是很容易的事情。可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
先是凌天香在凌炎彬几人的撺掇下,邀请祁贺到凌家参加家宴,想要把叶疏绮介绍给他。谁料到祁贺会带着聂合欢前往,引得两夫妻不快。随后,凌家又自以为是,对聂合欢耍心机,还提出了无理的要求,直接惹怒了对方。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凌家并没有能登上祁贺这艘船。
若是事情只到这里,这还没什么。可方才,凌睿竟然又作死,仗着那点他以为的情分,当着祁贺的面对聂合欢说出那番话。从今往后,两家基本上再无合作的可能。
当然,身为四大权门之一的楚家家主,他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的。凌家越是作死,他越是开心。甚至,他还恨不得祁贺直接对凌家下手。
看凌睿吃瘪,楚绍钧自然也是开心无比,越发的觉得当初自己提出要和聂合欢合作是对的。这次他立了大功,他倒要看看家族里还有谁敢反对他。还有他那个姐姐……
想到楚安容,楚绍钧面色忽的一冷。
说好了要来参加婚宴的,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向来藏不住事,转头就想问楚高朗。正好此时,台上的新人交换戒指,所有人都在鼓掌,他也就没有问出口。
不远处,陆家的人总算是可以稍微放下心。
好歹事成了,聂合欢要想再搅和,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陆宛儿咬牙切齿的盯着聂合欢,眼神怨毒。
她怎么就没有死在那场爆炸里,就连坠下悬崖失踪多日,她都能安然无恙的度过,现在更是春风得意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还妄想破坏两家的联姻,简直可恶。
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还不死,老天爷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陆凯歌看得比她更远,并不会真的认为这都是聂合欢运气好。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回顾一遍,对坐在他身旁的肖欣琴道,“您说,之前陆家出事,会不会是她在搞鬼?”
当初他就怀疑她是躲在暗处对付他们,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相。不然她不可能没有半点征兆的就完好的出现在这里,还是和祁贺一起。
她肯定算计已久。
肖欣琴不是吃素的,陆凯歌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得到,“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加上她又有祁贺作陪,我们要想对她下手,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倾尽全力,迎接她接下来的动作。”
想到又是差一点儿自己就把聂家的大权收入囊中,肖欣琴的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聂合欢根本就是在耍着他们。她故意不出现,是想让他们产生错觉,让他们以为自己有机会和希望,同时也想借那个机会装出失踪的样子,让聂骏坤等人和自己撕咬起来。
她打的可真是个好主意。
只要想到自己被二十几岁的小辈玩弄于鼓掌之间,肖欣琴就想呕血。
她算计了一辈子,除了在感情方面受挫之外,从未失过手,然而老了,却接连败在聂合欢手下,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打发了陆凯歌,肖欣琴把目光移到了已经被拖下来的聂和羽身上,略微干枯的手高高抬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狠狠的打在了她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落入二房的人的耳朵里,个个都不敢抬头直视她。
他们都很清楚,暴怒中的肖欣琴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