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项军答应将三叔调回省院,李豪便放心了。但他其实并不知道秦项军给三叔安排的职位竟然是凌鸿儒的省院秘书。
这会儿他已经开车回了学校,刚进校门口便看到前面有一个郁闷的身影,走路摇摇晃晃。
他将车停在路边,放下玻璃窗笑道:“陈校长,您不是在陪罗教授他们喝酒吗?”
“小豪?”
已经有些醉意的陈逸舫,脸色红润,走路摇晃,一看到来人是李豪,便很不客气的打开车门,爬上了副驾的位子。
李豪笑道:“陈校长这是要去哪?我送送你?”
“校长办公室!”
“好嘞!”
李豪淡淡一笑,缓缓的发动车子。
其实校长办公室就在前面,才几百米远罢了。
陈逸舫一脸郁闷的道:“小豪,你说我陈逸舫对你好不好?”
李豪点点头:“好!当然算是很好!”
“哪里好了?”
“这个……我是陈校长您特招进江大的,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陈校长不但是真心的赏识我,还给我了无限的自由和特权,甚至连课都不用去上。我不是说作为一个学生应该这样,但这一点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天天规规矩矩的去上课!”这一点,李豪是打从心里感激陈逸舫。
当初陈逸舫通过江州副shi长宋泉明的关系,用尽手段把李豪特招进了江大。若是换了其他校长,把你弄进来后多半也就是不闻不问了。可陈逸舫却是真心的赏识他,而且一直都在关照他。
陈逸舫气呼呼的道:“还有呢?”
“还有?陈校长这是要跟我算清楚恩怨的节奏吗?”李豪淡淡一笑。
“别嬉皮笑脸!我很严肃的跟你讨论呢!”陈逸舫借着酒意,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好吧。还有……我想想。我刚来江大,段嘉羽指使龙欧迎接我,把我带到了江月楼,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当时就是陈校长让周君鹏去给我解围。”
“还有呢?”
“我和段嘉羽那一场恩怨闹的全校沸沸扬扬,还差点上了全国新闻头条。陈校长您到处灭火,给我擦屁股,想必费了不少周折吧?可您从来都没处分和批评我,甚至还一直帮我对付段嘉羽!”
“还有没有?”
“有!”
“那你说!”
“前两天太子设计陷害我,想把我赶出江大。陈校长知道后,怒气冲冲的赶来救场,这份援手之情,我李豪永远不会忘记!”
李豪自己这么一说,才发现陈逸舫的确是对自己关照颇多啊!
陈逸舫气呼呼的道:“你全都说对了,这些都是我陈逸舫干的!你既然知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李豪小心翼翼的问道:“陈校长,您说的该不会是刚才饭局上的事吧?”
陈逸舫道:“就是这事!你是我的学生,为什么你不给我这个校长面子,要给李校长面子?我不是说你不能给李校长面子,但你这样捧他,就等于下了我的面子。”
李豪尴尬的笑道:“陈校长,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不严重?你可知道我还有几个月就要调进省里了?现在我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决不能出什么差错!如果让省里觉得我是个光会说话不会做事的花架子,他们会怎么看我?”
“难怪陈校长刚才一直郁闷的喝闷酒呢,原来还有这一茬啊!对不起,陈校长,我把这事给忘了!您说的对,这事真是我处理的不好!”
李豪虚心的道歉!
他早就看到陈逸舫在饭局上的失落了,当时还以为他有点反应过头了,现在想来,倒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他面临升迁在即,自然是有些紧张兮兮,草木皆兵啊!
陈逸舫道:“你也不用道歉!我就是想不通,为何李校长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难道他的面子就真的那么大?”
李豪苦笑道:“陈校长,他是我三叔啊!我爸最疼我这位三叔,若是我敢拂他的面子,我回家肯定被我爸胖揍一顿!”
“三叔?谁?李校长?”
“嗯。”
“你……”陈逸舫目瞪口呆,一脸震惊的看着李豪!
通了!
所有事情都说的通了!
难怪李豪在李季生的面前,一点都不敢违逆的样子,那完全就是晚辈对长辈的那种敬畏之心啊!
席间两人的对话也有些奇怪,李季生分明有些质疑李豪的身份和医术,当时陈逸舫就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陈逸舫叹了口气道:“他原来是你三叔!那我真是输的心服口服啊!只是,小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啊!你要给三叔面子,难道就不能留一点面子给我?你也让我在罗教授他们面前出出风头啊,他们要是在省院领导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进省院机会就更大了啊!”
李豪笑道:“行。下回我保证给足您面子,让您在罗教授他们面前扬眉吐气!”
陈逸舫忽然说道:“要不这样,你现在打电话给他们,就说你想来想去,还是反悔了,决定不当他们的教授和导师了。”
李豪一脸好奇:“为什么?”
陈逸舫道:“然后就让我出马去劝你啊,你假装被我劝服,又同意了!”
李豪嘴角猛地抽搐:“陈校长……这……这有点太多余了吧?行了,校长办公室到了,要不要我送送?您这个样子还能走路吗?”
陈逸舫认真的看着他:“你考虑考虑?”
他还不肯死心!
李豪亲自下车,帮他打开车门,又小心的将他扶了下来,苦笑道:“陈校长,以后别喝这种闷酒了!下次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能帮忙的地方我李豪一定会鼎力相助!不过一些无聊的事情咱就别去折腾了,我保证你明年进省院的事情不会有变化的,您就放宽心吧!”
“你保证我进省院?你怎么保证?”
陈逸舫一脸醉醺醺的看着他,目光灼灼,他很想知道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凭什么有如此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