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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

  崔季明:“我虽然凄惨了一遭,他倒还好。帮了我不少忙我不可能亏待他,只是这几年一直跟我走南闯北的,也没几天安生日子吧。我都说了他胖了一圈,可没你现在这么尖牙利爪,如今都快养成肥猫儿了。就是没长个儿。你倒是长高了一截——”

  虽然考风看起来还是应该比实际年龄小,自个还比她稍微矮了那么一点,但比起考兰来,还是显得更像男子一些。

  考风沉默了一下,半晌道:“他很早以前,性子比我倔,得了机会就要反咬一口,阿哈扎喜欢带爪儿的,没少给他喂药。至少比我多。”

  崔季明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那对以后会有什么影响么?”

  考风耸了耸肩:“活不长吧。我们兄弟二人,估计都活不长。”

  崔季明一惊,考风瞧了她一眼,似乎从她目光里瞧出了很多他没想到的情绪。半晌道:“别这种表情,谁能活的比谁长还说不定呢,要不是你命大,两年前你就烂在山东了。他好着呢,我也好着呢,我们兄弟俩犯不着你操心。”

  第257章 248.0248.#

  崔季明在这边整顿队伍,她留了崔鹏昉在相州协助守城,留董熙之和俱泰在魏州,随行带的是独孤臧。独孤臧不是个善守的将领,他颇有急智,也算得上一员猛将,崔季明一般都会选择在攻城、行军的时候带上他——

  前提是他那张大喇叭似的嘴能合紧了就好。

  一旦开始收队,部分士兵驻扎在幽州城外,崔季明和考风一同带部分兵力进入幽州城,独孤臧看见了考风,整个人又开始凌乱了。

  崔季明可是知道前一段时间没把他脆弱的心肝给折磨死,看着独孤臧眼睛不断的往考风脸上撇,拽了他一把道:“那是兰兰——考兰的双胞胎弟兄,名叫考风,在凉州大营为将。”

  独孤臧转头:“五官简直一模一样啊!就这张脸在军营里能混到今天真是个奇迹。去打仗杀人,未免也太显眼了吧,他也不带个什么假面什么的。”

  崔季明斜眼:“骑在马背上还带假面呢,绳子就算绑死了在脸上也晃荡,这一晃荡,俩眼窝子还能看得清什么,早让斜过来一箭给插死了!”

  独孤臧不住的看考风:“我就说兰兰肯定不是你买错的,不知道早多少年前就应该认识你了。不过你竟然没有一收收一对儿,什么时候这么克制自己了?还是你嫌他脸上有疤了?”

  崔季明骑在马上,抬腿蹬了他一脚:“少扯淡!考风不论长得什么样,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打仗的,他现在甘州左军主将,资历本事不比你差!你这样编排,他那臭脾气一会儿拿刀来削你,你还未必打得过他呢!”

  独孤臧正还要说,忽然前头考风回过头来,似挑衅似的瞪了他一眼。独孤臧还想瞪回去,崔季明摁着他脑袋,把他推到一边儿去了。

  等进入幽州城内的旧侯府,广阳侯立刻叫人开堂上宴,崔季明才下马进了院中,就看见了一个永远带着草帽身着灰衣的身影驻在院子里,他摘下帽子来,看见崔季明,松了一口气微微行了一礼。

  崔季明抬手,笑道:“我无事,一点儿伤都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你还好?”

  陆双似乎得到了这句话,也没什么在意的了,笑:“我也无事,消息差点送晚了。幸好最后赶得及,送给了广阳侯。”

  他微微把草帽往半空中一抛,漂亮利落的掉回了他头上,咧嘴笑起来:“我在这儿站了半天,就为等你,跟你一道进去蹭顿好饭吃,不会不允吧?”

  她将金龙鱼的缰绳递给了侯府的卫兵,大笑:“行了吧你,快点进来了!”广阳侯怎可能不把他当座上宾,明明是在这儿等着她,非说成是不敢上桌。

  殷胥有向她提出过,要北机来帮忙打探情报,而陆双毕竟是外人,大邺的军报从他手里传过,怕是有什么纰漏。崔季明惯常知道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下,一点小事儿也要吃醋的心思,却没有同意。

  在叛军境内拉拢眼线的事情,陆双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军情的刺探和北机还是有些不同,她与陆双在合作上已经相当熟练,几条插入叛军境内的线路也都连通,陆双对待战事偶尔也会有自己的判断,来主动配合上她快速移动的行军方式。效率高却可能较为死板的北机要想跟她磨合,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崔季明不想冒这个险。

  陆双倒是从未说过自己的年纪,如今怕也是二十七八了。军中这个年纪不成婚的倒是一大把,陆双虽然也时常关心她,但当年一句没说出来的楚河汉界,他自己也想体面的留守对岸,崔季明也甚少再去问他,只是偶尔听说陆双来魏州、博州一代送消息之后,也常去城中喝几杯花酒,她心里头反倒觉得放松。

  崔季明常常想,从朋友过渡成恋人,与她而言实在是有点做不到的事情。殷胥倒是满口说着什么前世二人如何哥俩好,她想着或许就是因为殷胥前世很依赖她,她才愈发别扭不自在,绝不肯多迈出一步了吧。

  若是今世也从朋友做起……崔季明想着估计要再等上几年,他再火急火燎一点,她才肯去牵他的手吧。

  往主屋走去,一群满身血与泥的将士们自然也没有换衣甲的功夫,就这么坐在了地毯之上。广阳侯往主座边走去,正有一个灰青色衣裙,挽着碧色披帛的中年女子走出来。崔季明只看着广阳侯走过去,将朝廷的信递给她,她坐在副座上,手指纤长,拆开信来读。

  微微低垂的眼角和殷胥有那么几分相似,面上有些细微的多愁善感,一点菩萨相,显得对于情绪和纷争十分敏锐,她比薛菱还要大几岁,唇角鼻翼两侧有了不少皱纹,广阳侯躬身与她说话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来一笑,广阳侯也咧嘴,她眼睛里还有点少女模样。

  崔季明不太知道这位青娘的故事,本来还存着不少八卦的心思,想打探打探这位殷姓仅剩的长辈,如今却忽地觉得没什么好问了。

  或许是因为天性的敏感,青娘可能少女时期就不能忍耐大兴宫的杀机与胶着。听闻袁太后最宠爱她,送亲的车队都延绵几里。然而当她离开了大兴宫,就不再姓殷,也不再是什么公主。

  或许远嫁幽州,也有过小矛盾,也有过找不到亲人帮忙的气苦,但现在也过得好好的,既没有一身无奈苦痛,也没有像她三个兄弟一样要不早死要不里外不是人。她简直都算上两代纷争里的奇迹似的。

  崔季明忽然就觉得哪还有必要去打探。

  连殷邛都要忘了的阿姊,殷胥也没必要想搬出这姑母来,就让她被忘了也挺好。

  就在崔季明和众将士在幽州松一口气,各自喝的七仰八叉的时候。于空韬却下了一个决定,七万多将士离开相州,大军布阵,齐齐攻向了崔季明的大本营、黄河沿岸势力的中心之地——魏州。

  因为这横跨恒冀的这一刀,对面本来隶属沧定、后来被纳入恒冀的部队,似乎也散了,连攻打博州都做的有气无力,似乎是知道于空韬的鞭子甩不到这边来,自生懈怠。

  在博州的张富十猛然一轻松,他按照崔季明之前所说的,不再固守城池,而是主动出击,打得沧定退出百里,这才回到博州。

  而七万大军并不是小数目,于空韬一部分兵力回调准备途中突袭崔季明,另一面对魏州发起了阵势浩荡的总攻。无数木架高台伫立在魏州城墙边,上头不眠不休的弓箭手躲在铁板后头,没日没夜的朝城内放箭,吃喝拉撒都在上头,箭塔下头一圈都要被施肥的长出新草来了。

  攻城的巨车也在撞击着城门,于空韬也相当有策略,大批的骑兵在崔季明切出的线路上不断游走等待着拦截,而他甚至将主城恒州的投石机和步兵也调过来,只为了打魏州!

  他显然是相当棘手的敌人,走了崔季明最不想看到的路子。于空韬想的是,就算是崔季明有魄力,去攻打他的根据地恒州,那也距离颇远、没有器械、恒州又是在内部,崔季明攻下来的几率并不高。

  而他这样抽空几座城的兵力,一旦能够打下魏州,崔季明被直捣黄龙,就输定了!

  魏军的物资、朝廷的官员全都在魏州,抢夺物资、斩杀官员,恒冀必定士气大振,至此再占着魏州往回收复自己的城池,还有什么打不下来的!

  他这一拳决绝的打出去,暴露身上几处纰漏,打得却是崔季明的门面!若是棋局之上,黑白子就可在这几天定局了!

  魏州城墙修建的不如相州那般稳固,一是因为城中人数激增,似乎以前讨论过扩建城池;二则是,崔季明似乎也没有想到于空韬会来打魏州,把有限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相州身上,甚至魏州的存粮还比不过相州。

  于空韬大喜,魏州士兵虽然顽强,但城墙可不为人心所改变,几波投石机的攻击下,已经有了好几处破损,其中一面城门以及被攻破,只是魏州将士用巨石堵死了来阻挡他们。

  相州几次打开城门援助、博州也派出了不少骑兵来骚扰,但这几个城池也不敢怕中了围点打援,也不敢全力出击,只能这样突袭。可于空韬的人数就像一只庞大的大佛蹲在魏州脸前,博州与相州的这些骑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眼前只有魏州!

  于空韬感觉魏州还是有机可乘,虽然自己这边将士也略显疲惫,只要再几天,再几天,或许他就能打下来!

  而崔季明回攻的路子上,却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广阳侯必须要留在幽州门关,考风和她带兵返回。攻打易州时就花了不少功夫,又碰上了于空韬早让人埋伏好的几队骑兵,她不得不转入恒冀境内,攻打于空韬为了攻打博州而将兵力全调走的几座空城。

  那些空城对于于空韬而言,显然已经不在乎了,地理位置不重要,崔季明全是骑兵、没有军备,显然也守不住。

  终于,就在这样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崔季明都已经在恒冀内部跑了几圈,回头来打于空韬,反而让已经集结了快十万人的于空韬一巴掌拍开。于空韬已经自信满满——

  三月中旬,伤痕累累,一边修墙一边打仗,城底下被挖了不知道多少地洞又被半截堵住的魏州,终于被于空韬击溃!魏州北城墙被强攻破开,如蝗虫一样的恒冀军冲入了魏州城!

  然而没有军备、没有朝廷官员,只有半城从反向地道逃脱的将士和来不及逃脱却也大笑赴死的将士。

  崔季明掏空了魏州?!她掏空了自己的大本营?

  他这一拳打出去以为打向了对方门面,却眼见着要落了空!令人惊恐的并不是白费力气,而是一柄尖刀从斜角出现,劈向他肩膀,卸掉他手臂!

  而他的拳头怕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第258章 0258.@

  殷胥在沂州,此时已经将裴军逼到山东的三角形半岛上了,再加上北边有魏军交给朝廷的齐淄青三成,基本就是瓮中捉鳖了。

  而他听闻崔季明丢了魏州,带着两万多骑兵冲刺到幽州后,在中原地带已经游荡了近两个多月的时候,心里头也惴惴不安起来。

  她这是被驱赶出了魏州?!

  几座曾经的魏军重城都被围困的不敢随意离开,她现在还能到哪里去,大军又都分布在哪里?这是出现颓势了么?她从打仗开始就似乎没有精力再往朝廷递消息,听闻俱泰和其他朝廷官员人都在魏州,现在还活着?

  殷胥怕是天底下最怕她打败仗的人之一。如今裴军是抱城等死,裴森使出退缩便杀的招儿,逼的士兵只想晚点死,只得往阵前冲。他除非从登州东渡扶桑,否则怎么也没活路了。

  这样一来,殷胥就难免不想在这种拉锯战中浪费时间——他确切想知道崔季明到底在干什么!都说了让她守住北线等着就好,她就八万人,于空韬单围魏州的就有十万,她能怎么打?!

  殷胥叫宋晏拿了地图来,王禄又接了北机新的信报,拥着几个近臣,如今正在黄绢的地图上,标出崔季明和于空韬势力。

  王禄一条条喊:“瀛洲、深州、赵州现在被季将军使计攻下,虽然距离于空韬的主城恒州已经不远了,但是恒州城墙坚固,季将军都是骑兵似乎没法强攻。幽州已经有一次征兵之后,决定再向莫州发兵。”

  殷胥看着她的势力居然深入了恒冀腹地,就像是恒冀也深入了魏州一样。

  殷胥皱眉道:“那于空韬如今占据的呢?”

  王禄翻看着一沓军信:“魏州,如今十万大军还蹲在魏州。一部分的叛军正在攻打季将军的冀州,但是前线还没传消息有没有打下来过。”

  殷胥手托着下巴,紧紧盯着眼前的地图。从地图看起来,这简直就是瞎他妈乱打。

  本来两方势力有个较为明显的边界,就在边界周围,你夺一县,我围一城,而如今已经全散了,水与沉沙的明显界限在疯狂的摇晃下浑浊一片。

  如果把崔季明的势力划分作魏军,那么魏军就像是在春天在墙上疯长的爬山虎,到处都是魏军打下过的势力,她也是打完不占,打废了,剥夺了防御能力扔下就走;要不然就是把利用恐吓手段,把那些叛军敲打成牧羊犬,替她看守城池。而她的蝗虫骑兵还在不断转移着地方,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而于空韬占据的地方都是重地,可是却已经被切割成几段,现在就连于空韬想回到恒州都怕是没办法,他可能要占据魏军的地盘,在这一代发展势力了。

  殷胥损失其实也不算太小,毕竟裴军的抵抗力之强,一度让殷胥以为裴森组建了个教派。如今好不容把他们逼到角落,他觉得能松了一口气,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派兵上北线——

  绝不能让她再玩这种跟走钢丝似的打法了!

  她要驻守的城池极多,又不是朝廷军这样成片推进的,于是驻守各个城池的士兵加起来足有六万,而真正带着跑的骑兵,加上考风,也不过撑死四万。这样两个月的奔波下,还剩下多少人,殷胥不敢想。

  他决意暂时调出两万左右的士兵,北上渡河,攻向魏州的背面。如果一旦事态不对,还可以回退黄河,登船南渡,黄河上没有桥梁,对方根本不可能过的来。如果于空韬实在是体量太大,打不动,就这样连番刺探,不断增加兵力,引得他回头,对于崔季明也一定是机会!

  而就在几百里之外,康迦卫与兆领军,攻向了他们觊觎已久的邯郸,崔季明则从占据的几座城内,征了不少攻城器械和步兵,驱赶着众人一同攻向了邢州。

  这可是于空韬和他原本藩镇的最后一点牵连,也是他仅剩的退路。

  于空韬攻打下魏州,却好像是自己夷平一座城坐在废墟上,他也出离愤怒了,他立刻两方出兵,一边去攻打相州、一边去攻打博州,发誓要像攻打魏州一样,打下魏军的所有重镇!

  他名字里是空韬,却并不是真正的没有韬略。

  攻打魏州时,他知道魏州将士肯定不会弃了这座主城而逃走,于是四面围住,往死里打,绝不容忍一兵一卒的逃走。

  而在攻打相州和博州的时候,则使了围城必阙之计,有意留出空缺,给将士们逃城这一假选择。

  从理论上来讲,这应该有效。毕竟主城灭了,主将还在外头奔波,就算将军信念坚定,手底下的士兵看了这种状况也想逃,指不定还会引起内部矛盾。这都是于空韬乐意看到的……

  然而相州博州城内,各队营帐下,文书站在前头,士兵在伙长的带领下小板凳排排坐,拿沙土地当沙盘,正在复习去年学习的孙子兵法之“围城必阙”,正在分析季将军曾经打过的几场围城战所使用的围城必阙之计,和于空韬用法上的差别。

  还顺道带上一圈鄙视,分析了一下于空韬至今的战略失败,和当初围攻太原失败的原因。

  这种外头箭羽投石之中的战地学习,还是崔鹏昉听闻魏军配备文书、部分士兵学习过军法之后延续的做法。文书水平最高的基本都是在主力中军之中,这里也是崔季明最经常提拔底层将士的地方,她一贯是认为不识字的武人学不会绝世武功、不读书的将领很难打连续的胜仗。

  外头随着春闱大开,又开设专业性极强的六部考,薛菱即将代替皇帝进行殿试,民间到处都是私塾乡学,纸价低廉、雕版印刷刚开始兴起,当官一时成为民间追求,识字率大幅提升。崔季明手下的军中也是如此,再勇猛杀敌的将领,真要是大字不识,不能参与到她开的军策会议之中来,升迁也是要受限制。

  四月中旬,于空韬在两座城池后头的缺口留了七八日,也不见着有任何人想从缺口中突破离开的痕迹。而崔季明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和康迦卫一同打邢州的使用,用的也是这个计谋,给好学的魏军士兵提供了活生生的范本。

  围城必阙,围缺粮的城才能好使。好比邢州这个背后为于空韬提供粮草的重城,早就被吸得成了空壳子。邢州除却西边是太行山,其他三面的城池都已经是崔季明的。她为了实现大环境下给人后路的心里攻势,甚至有意放掉北边的赵州,让驻守恒冀大本营的将士攻打下了赵州。

  然后再在围城之时,将北边让出来。

  于是邢州这些早就缺粮的将士,看着北边就像是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往北就是自家恒冀军,就是恒冀的主力好不容易夺下的赵州!到了赵州,再回恒冀主城还远么?进入了大队伍就不再是被围困的孤城了!

  这才是对于孙子兵法这一招的正确运用,是如何给人以“还有退路”“还有希望”的错觉。如此说来,她让出空缺,让于空韬不计一切的攻打魏州,都是这个计谋的衍化罢了。崔季明不单是给自家上了一课,也是扇在于空韬脸上,好好给他这个从底层靠肉体踏血上来的武将上了一课。

  于空韬本来是可以回头救邢州的,只是他转身一走,他围的两座城池就冲出来疯狂打他屁股。本来还不想管,但已经追打到令人恼火了,撤退的士兵本来就士气就够低下了,又由于伤亡率而慌乱起来。于空韬不得不回头打咬他屁股咬了一路不撒口的魏军。

  魏军就带着他们,一边打一边往城里跑,又生生把整支队伍往自己这边拽。

  于空韬显然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计谋,下了死命令尽快离开。只是这种打法太烦人,他虽然稳得住不烦躁,但手底下好多将士都被魏军的死缠烂打逼的要发疯,回头不顾军令去打他们。

  就这么来回耽误几日,邢州发现自己给于空韬提供了这么多粮草,居然等不到近在咫尺的他们回来援助,彻底失望,主将决定向北开城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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