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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 第27节

  沈水芹沉吟片刻,说:“当时不小心水洒桌子上,糊了病历我才重新写的。”

  顾谨紧追不舍:“看记录,秦秀出院于15号,那她的病历在当天就该归档了,为什么18号还会出现在您的桌子上?”

  沈水芹眼珠一转,说:“当时林珺难产,全体医生忙着抢救她,忘了。”

  这在顾法典听来都是合理的,孩子明知对方在撒谎,却无计可施,要急死了。

  但顾谨说:“不对,15号是周日,医生必须归档前一周的病历,否则就要被通报批评,您又不是林珺的主治医生,难道为了救我爱人,罚款都不怕?”

  “这不就是医生,医德?”沈水芹摊手说:“不劳你感谢,但为了救您爱人,大周末的我们都没休息,哎呀,那天我们可真忙呀,大周末的,我一整天没吃饭。”

  顾谨似乎是信了,并若有所思。

  俩兄妹急的手都牵起来了,顾法典说不上来,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马明霞终于找到了机会,柔声说:“顾教授,您要喜欢半夏,以后我多带来玩一玩嘛,我们当时真的就只是自己换了个孩子……”

  她去看半夏,小丫头,居然皱着鼻子,正在怒目瞪她。

  马明霞硬着头皮,继续说:“沈四宝很生气,一直喊着说要报案,找公安抓法典,您不希望公安抓法典吧,他再差劲也是您儿子呀。”

  半夏再也忍不住了,高声说:“我自己知道,我是林珺妈妈生的。”

  马明霞笑着说:“咱半夏这是太想有个哥哥了,胡说呢。顾教授,我看俩孩子关系确实好,这样吧,我先把半夏带回家,以后隔三岔五,带着来让她跟法典见一面,让他们好好玩一玩,您把她也当成自己的女儿吧。”

  半夏不太懂,听了倒也点点头,可顾法典心里明白,马明霞一直很喜欢她爸。

  这是暗示想跟她爸共组家庭呢。

  屁的常常带来玩,他要的是她们偷孩子的真相,不是名义上的妹妹。

  但他爸会怎么做,还会继续查问下去吗?

  这时顾谨又说:“沈医生,我不是公安,也无权拘禁任何人,只是查明真实情况,但您一直在撒谎,病历上有日期,15号星期五,不存在强制归档的情况。”

  沈水芹面色大变,她以为顾谨一脸板正,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居然会耍诈?

  “我……我忘了。”她说。

  “您不是忘了,而是在用谎言弥补另一个谎言时,为了让它显得真实,刻意进行氛围渲染时,出了常识性的纰漏。”顾谨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

  “我……我……”沈水芹还想再辩,顾谨已经不听了。

  他说:“这件事我已经报案了,就必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半夏不是我女儿,我会向沈四宝道歉,并把孩子还回去,他想要我儿子进少管所,可以,我亲自送。可她要是我女儿,沈医生,您作为医生,将是儿童拐卖案中最重要的一环,那么,您不仅会丢掉高工待遇,您还得坐牢!”

  沈水芹脸色刷的惨蜡黄。

  半夏和顾法典却是心头一振,俩娃又牵紧了手。

  沈水芹一手提杯子一手拿包,边走边说:“行了顾教授,我坦白,我只接生过秦秀的孩子,她的病历被水湿了,但不是我弄湿的,是沈四宝不小心打湿的,后来就重写了一封,至于马明霞,来的时候她就抱着孩子,那孩子并非我亲手接生的,按理我不该开出生证,但沈四宝说孩子是生在半路上生的,没有出生证就上不了户口,要我帮忙写一个,我就顺手帮她们一起开了。”

  这才是病历本会是连号的原因。

  顾法典眼睛怒圆,心说这位沈医生连孩子都没开,就乱开病历本,出生证?

  而且一看事不对,她要开溜了?

  此时不追,更待何事。

  果然,顾谨说:“要我猜得没错,您在秦秀的病历上隐瞒了一些东西,不管是您主观隐瞒,还是沈四宝求您隐瞒,但您确实改病历了。”

  沈水芹心说这位顾教授是人肚子里的蛔虫吧,这都看得出来?

  她不敢再瞒了,硬着头皮说:“那孩子出生时我隐约记得心脏不大好。”

  顾谨说:“所以,沈四宝往病历上倒水,是为了隐瞒孩子的病因,而您,知情,还帮忙了。那您知不知道,一旦被起诉,法庭要追究您的刑事责任,更何况您作为一名医生,还涉及拐卖儿童,这在社会法治方面,堪称性质极其恶劣?”

  本来以为只是待遇问题,怎么就变成性质极其恶劣了?

  沈水芹忙说:“顾教授,天地良心,沈四宝管慈心的采购,我儿子是个种植中草药的,不跟他搞好关系,药材往哪出?我是违规了,我也知道你出身政法世家,背景深关系重,一句话能让我坐牢,但我只是少写了几个字,您就要让一个为医疗行业奋斗了一辈子的老医生坐牢吧。至于拐卖,我向毛主席报证,我压根儿就没参于过。”

  马明霞也急了,忙说:“教授,真没有拐卖,秦秀的孩子确实有病,也早死了,但半夏是我在外头生的,这个沈四宝可以给我做见证,你就别为难沈医生了。”

  来时趾高气昂,不过几句话,沈医生灰溜溜的,恨不能哭死自己。

  顾谨说:“行,该问沈医生的话我已经问完了,您要忙就先回,我就不送了。”

  这意思是他不追究了吧?

  沈医生大松一口气,回头再看顾谨,心说这人还真是名不虚传。

  但愿沈四宝没违法,要不准得被他扒层皮。

  还有马明霞呢,簌簌笑着,笑的比哭还难看。

  其实吧,当顾谨说自己已经报案了的时候,沈四宝就在准备该如何应对了。

  今天沈水芹从县城坐着班车到东海市,来了以后也是先到慈心厂,跟沈四宝,马明霞几个聊了一通,串好了口供才来的。

  可谁知顾谨几句话就把沈水芹问了个落花流水。

  该招不招的,她全招了。

  此时马明霞瑟瑟发抖,虽然沈四宝教了她很多,可她全忘光了。

  只记得一点,就是一定要一口咬死,说半夏是自己生的。

  一旦顾谨再质疑,打含糊,说自己有可能是抱错了。

  而她曾经引产孩子的事,因为涉及到丈夫被火烧死后的赔偿款,以及公婆的赡养费,她是跑到外地一个黑诊所做的,现在黑诊所早关门了,医生也不知跑哪去了,说起来就是四个字:死无对证。

  所以沈四宝的证据琏做得很完整,不怕顾谨查问。

  但顾谨并没有问她什么,反而打开门说:“马主任,该了解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别的事的话,你就先回吧。”

  这就让她走?

  马明霞此时早已没了要跟顾谨干点啥的心思了,而且对方分明表现的很礼貌,也很有耐心,可她居然给吓哭了,她磕磕巴巴的说:“顾教授,半夏真是我生的。”

  俩娃有点懵,爸爸不问了,马明霞又一直坚持,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难不成半夏还真是马明霞生的?

  可顾谨立刻给了俩娃一个能叫他们狂喜的信息。

  他说:“通过刚才跟沈医生的聊天,我确定了一件事,半夏是我女儿,接下来我会给她做dna检测,来确定她的生物学父亲,如果你不懂,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dna也叫脱氧核糖酸,可以从基因方面直观的检测出来,人与人之间的生物学关系。”

  爸爸向来是个负责任的人,最长说的口头禅就是,我可以为我的话负法律责任。现在他说半夏是自己的女儿,就证明,他从心里已经认可半夏了吧。

  那半夏就真的是他的亲妹妹呀。

  男孩死死盯着妹妹。

  就好像他今天是头一回见到她一样。

  忽而又揪了揪妹妹的鼻子,再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感到痛了。

  他这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顾法典恨不能打开窗户大吼几声,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半夏真的是他的妹妹。

  还是他自己找回来的!

  可最终,他也只能对半夏说:“你是我的亲妹妹,你也是林珺妈妈生的宝宝,既然爸爸说了是,就盖了章了喔,谁也不能改变它。”

  半夏当然知道自己是顾法典的亲妹妹,可她今天是头一回敢确信,自己果然是林珺妈妈生的。

  通过点点哥哥,她见到了见到了爸爸,可还有妈妈呢。

  半夏死后见到的妈妈,跟秦秀、马明霞,以及她在任何地方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半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可她在看到林珺的样子时,就只想哭。

  就现在,只要想起林珺妈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的难过,想哭。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着,让她难受极了。

  所以她果然是从林珺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吗,她好想见她,想现在就见到她。

  女孩想立刻见妈妈,可她的肚皮怎么咕咕咕的在叫啊。

  孩子摸摸小肚子,糟了,该不会是西瓜籽发芽了吧?

  ……

  马明霞一边佩服顾谨的睿智,可一边也不得不佩服沈四宝的聪明。

  因为在她来之前沈四宝就跟她讲过,说顾谨不好糊弄,一旦起了疑心,很可能会查孩子的dna,而那种高科技的玩艺儿,谁都捣不了鬼,一查准灵。

  但他也教了她该怎么应对。

  所以马明霞一扯唇,说:“顾教授,我听说那个d啥a的在国内想要做,得排好几年的队呢,还不一定排得上,真要做,得出国,但出国做那个特别的贵,要好几十万块呢,您一拿死工资的教授,也没啥钱……”

  这就是沈四宝所没预料到的了。

  在他看来,顾谨一教授,一月拿千把块的工资,一是没钱,二是,半夏毕竟不过个女孩,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长大了早晚要嫁人的,是外人。

  他应该舍不得花几十万去国外做dna检测。

  可顾谨居然说:“我钱不多,但几十万我有。”

  他一教授,没偷没抢,哪来的几十万?

  而且他真的准备为了一个女孩子,花几十万去做个亲子鉴定?

  丫头而已啊,这都五岁了,再养个十几年就得嫁人,到时候又得花笔嫁妆钱。

  为了她做亲子鉴定,不值当吧。

  不过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确实有些人把女儿看得很重要。

  想当初林珺夫妻对妍妍,不就花光家底,赌上了一切。

  但沈四宝还教了马明霞最后一招,也是绝招。

  她说:“顾教授,毕竟我和秦秀,林珺几个都是在省医生的孩子,大家生的都是女儿,因为原来都是同事嘛,置办的襁褓也差不多,买的衣服也差不离,就算半夏真是您女儿,指不定是我们是抱错的呢,也不知道谁和谁抱错了,但三个孩子中抱错了一个,就有两家养的都不是亲生的孩子,你们算受害者,我们也是呀。”

  本来正在狂喜的顾法典蓦的抬头,一句脏话差点就骂出口了。

  要脸吗,分明他们是偷的孩子,居然能说成抱错?

  简直无耻!

  看顾法典跟只正要学着打鸣的小公鸡一样,伸着脖子却发不出声来,马明霞觉得自己押准了,又说:“如果是护士抱错的也就算了,你家林珺生孩子那天,我记得当时你临时有事,直到晚上才去的,白天陪着林珺的只有法典,法典是个小孩子嘛,又不懂事,乱糟糟的,说不定就是他把孩子抱错的呢。”

  顾法典伸长了脖子,可咯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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