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农村的小姑娘,几岁便开始学做农活,普遍如此。爷爷奶奶也心疼,可那时候的小季檬,更心疼年迈的爷爷奶奶,从小就非常懂事。
季二叔又说:“我们檬檬,年少出名,刚出名那会,也总被黑,她爷爷奶奶总不习惯,觉着孙女儿不该是那样的。可有什么办法呢?有钱,也挡不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啊。这些年,但凡檬檬有什么不好的名声,我们都尽量不去看,有时候连檬檬的比赛都不敢看,等结束,如果是好成绩就看重播,如果是坏成绩,全家都忍着不许看,可始终还是自欺欺人。所以,家里迫切她能有个心疼她的男朋友,等了这么多年,你啊,可算出现了。”
季二叔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握住司霆的手,“小司啊,我们家檬檬,以后给你疼了,你要好好疼她啊。”
“我会的。”司霆反握紧二叔的手,从未将三个字说得如此坚定。
她的出生,她的身世和遭遇,她无法选择。
但他可以选择在以后的日子里,给予她更好的东西。
小柠檬啊,你的心里到底积压了多少苦涩的汁水。
季檬觉得二叔讲得太夸张了。她是在低谷的时候,不喜欢家人来打扰,小时候过得也的确不好。
可是,她现在很幸福啊。
优渥的物质生活,还有一群可爱的家人。即使外面声音再恶劣,她还是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啊。
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但凡想想这些,她心里始终都会浮上一层淡淡地温暖。
谁也不是总一帆风顺,世间也不是只她一人受过苦。能苦尽甘来,就是最大的幸福。
酒过两巡,奶奶端详司霆半晌,才望着他,对老头说:“老头,你看,小司长得像不像司柏嘉?”
闻言,爷爷也仔细端详,“嗯,有点。”
司霆咳嗽一声,反问他们:“爷爷奶奶,认识司柏嘉女士?”
“可不。”奶奶一脸骄傲道,“她啊,买过我们家的刺绣手艺,檬檬四五岁的时候,她还抱过。不过那时候我们家都还穷,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嫌弃家徒四壁的我们。司女士比我小不了几岁,可那脸那身材,保养的真是好,我们这老太婆,望尘莫及啊。”
季二叔做地产,司柏嘉集团早几年也涉及房地产,跟她打过交道。
挺厉害一女人。
下午,季二叔醉酒,倒在卧室呼呼大睡。
三叔和季智霖坐在电视前打游戏。爷爷奶奶打扮地花枝招展,出门去跳广场舞,无所谓人生地不熟。
季檬和司霆倚靠在阳台栏杆上,吹风,脚边趴着黑背茨木和马犬来宝。
夕阳西下,橙黄的太阳即将坠下,这个季节,风都是暖洋洋的。
季檬披散着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用手别到耳朵后面,没一会,又被吹乱。
“有皮筋吗?”司霆实在看不下去,问她。
季檬没反应过来,抬起手,露出手腕那根黑色皮筋。
司霆握住她的小臂,将她手上的黑皮筋取下,“转过去。”
她愣了一下,还是乖乖转身。
季檬感觉到男人的手指轻轻刮弄着她的头皮,酥□□痒,一缕一缕头发被他卡进指缝,慢慢地,披散凌乱的长发在没有任何梳妆工具帮助下,被编织成了八股辫。
她的刘海被收上去,露出光洁额头,虽然皮肤不似从前白,但五官却依然能为颜值提到□□分。
季檬只觉头发被他盘得很紧,很扎实。
对着阳台镜子一照侧面,居然是很难编的八股辫子。
心里顿时像被融了一块,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偏司霆还伸手过来,用修长的手指,替她刮了刮丝丝碎发。
季檬心跳顿时加速。
不是被异性触碰,紧张导致。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浣熊,又麻烦你了。”季檬挺不好意思地。
不给人家名分,又始终这样麻烦人家,真的,她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死挺个什么劲儿,就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就得要准备承受更多的东西。
优秀的人,只配更优秀的人,这样两人才能比肩而站,更长久。
她真的,可以吗?
明明可以泡男神,为什么要犹豫这么多呢?毫无顾忌地去尝试,有什么不好吗?
季檬纠结不定,心间如被蚂蚁啃噬,不太能将心定下来。
她真的……挺没心没肺的。
司霆看见她摘了他送的手链,有点不太开心:“为什么摘掉?”
季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她吞吞吐吐解释道:“洗澡,所以……摘掉了。东西太贵重,我怕损坏。”
司霆蹙着眉头看她,每当独处,心里就有股情绪止不住的乱撞,“季檬,我真想替你梳一辈子头,替你编各种花式的小辫。你到底,为什么……”
对他来说,没什么可以克服不了的困难,也从不惧怕未知的事。
可他真的害怕,季檬永远不会接受他,甚至不能想象她的丈夫会是别人。
一旦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便十分复杂。
季檬心跳突突地。
司霆的话,分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她的心口啊,滚烫地就快要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