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山庄
胡离道:“纵然你成功引张守志自投罗网,可那又如何?再深沉的智谋,也需武力的辅佐,降不住张守志,一切都是徒劳。”
慕紫轩淡然道:“此点我自然知晓,不劳胡公子提醒,我方已有充足战力,定能击败张守志。”
胡离扬扬眉道:“不知是谁,让慕公子如此自信?”
慕紫轩道:“应飞扬。”胡离只当他还有下文,却迟迟不见他再吐露其他名字,随即问道:“只他一人?”
“还有一剑”
“一人一剑?应飞扬纵然天纵奇才,但修为尚浅,对上张守志,不嫌薄弱吗?”
慕紫轩轻抿一口酒,信心十足道:“一人,一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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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起,杀机动,应飞扬身前登时浮现出密密麻麻数十把杀意之剑,漆黑的剑刃似是由九幽的寒铁铸造而成,随着他眼神中精芒爆射,杀意之剑蜂拥而起,汇成一股寒彻人心的剑流席卷而去,厅堂之中为这杀意所激,顿时寒气森森,气温猛得下降。
“杀神剑章?你竟然也会!”张守志曾与吕知玄联手以一敌二,却仍败于贺孤穷的《杀神剑章》之下,此时再见此凌冽剑威,心头一悸,收起轻视之心。起手掐动道诀,引庚金之气,一个金光闪闪的巨大盾牌瞬间横挡于前。
然而即便如此,对手实力强劲,依然出乎他的预料,黑剑繁密如雨,绵延不绝,火星四溅间,金色巨盾上竟多出道道沟壑,此时再闻应飞扬冷然一语,道:“慕师兄算计太多,才会想留你活口,但我只知除恶务尽,我不在援手赶来之前拖延时间,只因为――我要趁此之时取你性命!”
应飞扬声音方落,双手剑诀再转,黑杀剑气合为一股,形成一把巨剑直刺而去,黑剑金盾彼此相撞,盾牌竟是锵然一声崩解消碎。结果竟是张守志力屈一筹,连退三步。
“怎有可能?”张守志心头巨震,随即化纳散逸的庚金之气,口诵道诀曰:“师天法地,五行变换,乾金锁天关!”张守志在进入此屋之前,为防万一提前布下了遮挡的幻阵,让外头之人无法察觉内中动荡。但幻阵设得匆忙不够稳固,未免用力过猛冲荡幻阵,他方才并没使出全力。此时一招失利,让他不再保留,起手就是先天卦诀中的上乘术法。
地层涌动,砖石破裂,数道粗大金链从地底窜出,所经之处,梁柱,砖瓦,门窗皆破成碎片,整个屋子竟片刻就毁。
“上清观的房产,你倒一点不珍惜。”应飞扬口中嘲道,足下轻轻一点,避开一条从脚底激射而出的链条。但链条竟如沾了春雨的蔓藤一般,发了疯的不断从地上生长,而链条之间彼此形成困阵,不知不觉间已将应飞扬生门尽数锁死。
待应飞扬有所察觉,四面八方已皆被困锁,随即踩踏着链条就要从上方突围。
然而!八卦之中,乾天本就属金,此术法既号称乾金锁天关,天空之上又岂会是空门,但见锁链如金蛇一般相互盘绕交错,纵横虬结,竟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从头顶覆压而下,应飞扬当场受困。
眼见金锁已结成一座“鸟笼”,应飞扬身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张守志再度催动术法,”鸟笼”竟逐渐紧缩,缝隙全无,要将应飞扬压成肉糜。
“猖狂小子,不知死活,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张守志心中正得意,突然发现鸟笼顶端金色链条泛出赤红之色,还隐隐有热气冒出。未及看清,随即就是铁销金融,一轮红日炎威赫赫,从鸟笼顶端冉冉升出!
红日之中,应飞扬一身华光闪耀,如同高高在上的太阳之子,眼神睥睨,姿态昂扬,道:“区区锁链,锁得住大日经天吗?”
“九阳昊天神剑诀!”张守志再抑制不住面上惊愕之色,五行火克金,以太阳真火煅烧金锁,这破法确实得当,只是凌霄剑宗六大剑诀盛名在外,其中九阳昊天神剑诀是最重根基的剑法,凭应飞扬的根基,应还无法催动此剑法。
似是为了打消张守志疑虑,应飞扬凌空一顿足,身子便直掠而下,由华阳初上变作夕阳西坠,剑上太阳由一化九,由九归一,循环变化间既暗合自然天数妙理,又带有剑出无悔的决然,好似这日头落后便再不会升起,正是九阳昊天神剑诀中的“归阳不复”之招。
剑还未至,便已感焚风扑面,张守志再催道诀,随着一声霹雳雷动,一日只能使用一次的‘掌心雷’应声而出,水蟒粗细的雷流呼号奔啸着直冲天际,硬撼九阳之威。
一者剑引太阳真火,一者掌纳九霄雷霆,火与雷,至极对撞,黑夜乍时亮如白昼!
星纪剑如劈山竹一般,将电流劈成两股,却在临近张守志掌心时力竭而衰,太阳崩散,炎流四射,应飞扬也闷哼一声被掌心雷余劲逼得后翻。
“凌霄剑宗的九阳昊天神剑诀?不过如此。”张守志将被烧得皮焦肉烂左手背到身后,口中冷道。
“凌霄剑宗的剑法不过如此,那再试试上清派的周天星宿剑阵如何?”应飞扬后翻了半圈就止住身形,剑指向天,引动散逸的雷火之气,雷火先化作一把把利剑,继而燃着太阳真火的利剑急剧收拢,接着便闻一声清脆凤鸣,一只炽羽朱雀浴火破日而出,而雷属木,对应的是东方苍龙,雷霆之剑自然也凝成一股,龙吟啸空间,化作一条鳞爪之间电光缭绕的青龙。,
“怎有可能?”应飞扬不但一人御剑,结成星宿剑阵,竟还同时化出青龙朱雀两大法相,张守志只觉眼前之景,已超越他的常识,未及多想,便见苍龙探爪,朱雀震翼,夹击而来。
“七星匪聚,巨灵借力,疾!”张守志掏出符咒,丈八身长金甲神人再度昂然现形,神人头戴红绫盔,身着兽首吞肩明光铠,四只臂虬结有力的臂膀,各持大砍刀,衮龙枪,宣花斧,斩妖剑四把兵刃,四般兵刃齐出,迎向一龙一凤。
张守志和应飞扬各催法诀剑诀,三个庞然大物受其指挥撕扯拼斗,尘沙四扬,砖石迸溅,早已倒塌的房子,此时再经火烧雷劈,斧凿刀削,每一块砖石,每一根木椽都化作齑粉。。。。难解难分之际,张守志再出奇招,“舍形弃骸,神念如一,去!”一声咒令,张守志肉身虚化,变作无数光点汇流到金甲神人体内。
此招心神转化术,可将他肉身虚化,元神脱体而出附在金甲神人上,当元神与金甲神人合为一体后,神人的威力何止倍增?只是此招实在过于凶险,若在此状态受了重创,或长时间仍不解除术法,肉身就难以再度凝聚,而元神失了肉身,最终定难逃魂飞魄散的结局。
昔日对上贺孤穷他也未曾使出的招式,如今对应飞扬使出,已可见他誓杀应飞扬的觉悟。
光点汇流入体,金甲神人如有神助,双目燃起两团赤光,先是振臂一吼,随后反手一拽,原本扣住它背心的朱雀,连着凤爪下一块它自己皮肉都被扯下,一个过肩摔,将朱雀沙包一般掼在地上,朱雀未及哀鸣,衮龙枪已是直贯而下,一枪将朱雀钉死在地上。
青龙见情势不利,稍稍飞离欲重整旗鼓,却见金甲神人庞大身子高高跃起,小山般压下,三只手臂已将青龙擒抱在怀,按在地上,无视青龙的爪击牙咬,而第四只手高高举起宣花斧。。。。。
巨斧落下,龙首被断,颈处的断口电光代替血液流窜而出,青龙也随电光泄尽湮灭无形。
朱雀青龙皆已被杀,应飞扬身形也是一震,面上多了几分苍白,金甲神人赤红双目盯视应飞扬,头盔下竟传出张守志的声音:“好小子,能逼我使出此招,你死也无憾了!”
眼前再无其他阻拦,金甲神人大足向前朝应飞扬挪动,脚步虽缓,气劲却如泰山压来,令人更加难以抵御。而应飞扬面对迎面而来的金甲神人,却仍不减从容气态,嘴角反挂起一抹冷峭讥笑,“那能逼我使出此招,就注定你将憾恨而死了!”
话音方落,应飞扬手腕轻抖,星纪剑划出优美的线条,挽出了个剑花,青湛湛的剑光如绽放一朵至美的青莲,随后横剑于眼前,以指抚剑,只一个简单动作,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虔诚,他闪耀的双目间只有眼前之剑,而无视金甲神人存在。
张守志本该趁他出神时攻击,但这剑光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魔力,美到极点,亦可怕到极点,魂魄在这瞬间被这一剑镇压了一般,不能动,不能想。而一瞬的延迟,就已再无机会。
下一瞬间,剑意由至静至美,转作至极至烈,便见应飞扬举剑而起,若彗星倒飞,纵跃九天,星纪剑纳山川风云之气,至极剑意,天呼之,地应之,霎时一化百,百化万。天幕倒垂无数把的利剑,绵布无际,遮天蔽日,森寒耀目,摄人心魂。
场间空气陡然锐利,纵然已与金甲神人融为一体,张守志仍感觉如置身刀山剑海之中,浑身肌肤割裂般的剧痛。
而应飞扬双目锁定金甲神人,冷彻如剑的眼中已无半分情感,此刻的他,俨然是剑的意志,剑的化身。冷然一语,便是判定生死。
“凌霄剑宗至极之剑――万道引归,寰宇剑罡,请君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