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草原贵女甚是瞧不上咱们中原女子跟弱鸡一样。”长孙愉愉回道。
铁真兰珠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总算是遇到个不无聊的人了。”
长孙愉愉道:“郡主如果不嫌弃,在京的这段日子,我可以陪郡主四处逛逛。”长孙愉愉很清楚,对这些草原来的贵女,你先得打服了她们,赢得了她们的尊重,才能赢得她们的友谊。
作者有话说:
三千:69哥,小仙女们说不喜欢你,因为你太装低调,就是装逼。
69哥:(满腹怨气)你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这低调还用装?
三千:你想过么,你没机会出场,可能是因为太穷酸,不能带资进组?
69哥:......我静静地看你以后怎么被打脸。
第43章
“好啊。”从塞外草原乍然来到繁华如梦的上京, 铁真兰珠早就想四处玩玩了,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陪伴,鸿胪寺的人都跟木头似的, 而且他们主要是陪着她父汗,留在她身边伺候的却只是些宫女,铁真兰珠跟她们可玩儿不到一起。进宫后倒是遇到过几个公主, 可惜都不会说草原语, 说起话来鸡同鸭讲更是无趣。
如今遇到长孙愉愉, 身份贵重不说,草原语还说得挺麻溜, 人也有趣,铁真兰珠当然欢喜了。
因此去面见皇上时,这两位就已经好得手牵手跟亲姐妹一样了。
皇帝捋着胡子笑道:“看来华宁和兰珠这是英雄惜英雄啊。”众人闻言, 就好似皇帝说了多好笑的话一般, 凑趣地都笑了起来。
长孙愉愉朝着皇帝行了礼,“皇帝舅舅说得是,我和兰珠郡主是一见如故,不打不相识。她在京这些日子,我还想邀请她到我家里小住呢。”
“好, 好,咱们和草原本就是一家亲。太、祖的母亲就来自铁真部, 有华宁招待兰珠, 朕就放心了。”皇帝笑道, “华宁, 朕没想到你的箭法如此精湛, 没丢脸。”
长孙愉愉知道皇帝这是针对十年前的事儿而言的, 于是笑道:“皇帝舅舅, 可不是我一个人没丢脸,顾姐姐和方姐姐难道就不厉害了么?”
“是了。”皇帝对顾静婉还是有印象的,“你说的顾姐姐是荣妃的外甥女儿?”
“正是。”长孙愉愉道。
皇帝命人将顾静婉和方子仪都带到了面前,一人赐了一柄玉如意,却也没多说什么,如此已经让顾、方两人都激动万分了。
而接下来才是今日的重头戏,那就是男子的马球赛。
以往草原和中原的球队之间互有输赢,但近十年来中原都是输多胜少,今次却是在陆征的带领下险胜,着实让中原男儿扬眉吐气了一番。
只是长孙愉愉没想到的是,陆征到皇帝跟前领赏时,却似不经意地朝自己望了一眼。她心里“扑腾”了一下,第一反应却是去看长孙丹。
长孙丹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陆征,此刻却是恨恨地瞪了长孙愉愉一眼。
长孙愉愉自然是得意地朝长孙丹回了一笑。
今日的比试算是让长孙愉愉吐了口恶气,她们琴社这边也是春风得意,连一向沉着的顾静婉,脸上的笑容也压都压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长孙愉愉却是信守承诺,成日里就带着铁真兰珠在京城逛。京城里最热闹的灯笼街去过,最好吃的玉楼春去过,酒最好的丰盛园去过,此外最少不了的当然是各种金银首饰铺还有成衣店、香粉铺。
不过这过程里除了长孙愉愉全程陪着外,朱慧兰也一直陪侍左右,还被长孙愉愉逼着学了草原语,专门给她请了教习。
期间顾静婉、方子仪姐妹等人却也陪着铁真兰珠玩了一、两日,都感叹草原郡主精力旺盛,对什么都有兴趣,一日下来她们都要散架了,铁真兰珠却还神采奕奕地要求继续。她们实在不理解长孙愉愉是图个什么居然肯屈尊降贵地陪着铁真兰珠胡闹。
毕竟铁真兰珠的身份虽然尊贵,但草原郡主在顾、方等人眼里却算不得什么真正的郡主的,哪怕是真正的郡主,也当不得长孙愉愉如此厚待。京城难道还少了郡主?可都没能进得了长孙愉愉的圈子呢。
朱慧兰一开始也不理解,但多几日之后她就明白其中的诀窍了。长孙愉愉带着铁真兰珠逛遍了整个京城,也让这位草原郡主道:“到了上京,方才知道咱们草原人真是傻有钱,那些个宝石我多的是,可为什么咱们草原上就没有中原这种能工巧匠,做出这许多巧夺天工的首饰呢?”
“这有何妨,铁真部和咱们中原素来亲善,而且商队往来频繁,郡主有的是银子,用来交换就是了。”长孙愉愉道。
铁真兰珠噘噘嘴,“我们也不是有银子,只是牛羊成群,还有西域那边儿过来的宝石多,再且你们中原商人带过去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可没有京城的这些东西精致呢。”那些商人带去草原的很多都是粗器,就是用来忽悠那些普通草原人的。那种东西自然入不了铁真兰珠的眼。
长孙愉愉道:“郡主,这位朱姑娘家里就是行商的,乃是上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商户。郡主如果有意,今后朱姑娘她们家行商可以专门分出一支来去往铁真部,只给郡主带你喜欢的那些东西如何?”
铁真兰珠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长孙愉愉为何对她这么好,但她本能地没有点头,她又不是傻子,别人有所给予,肯定是有所诉求的。
长孙愉愉真诚地笑道:“郡主不用这般警惕,你这些日子也看到了京城的货色也是有好有坏的,上等的布匹、首饰等闲人可拿不到,朱姑娘她们家刚好有些门路。如果她的商队去往你西部草原,你可能劝说你父汗给与方便之门?她们这些行商的最怕就是被劫货,到时候人财两空哭都没地儿去,所以那些名贵的东西才不敢往草原去。”
铁真兰珠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我说怎么送到我们那儿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茶砖之类的。这好办,都不用跟我父汗说,只要是朱姑娘的商队到了我西部草原,我的亲卫就能一路护卫。”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郡主那边儿有什么货物也可以托朱姑娘到我们中原贩卖呢,如此你手里不就有大把的银子了么?”长孙愉愉道。
一听有银子铁真兰珠就更来了劲儿。
“不过具体行商的事儿我也不大懂,就由朱姑娘跟你谈吧,我只想着咱们彼此都是朋友,彼此比别人要信任些,能互惠互利自然是最好的。”长孙愉愉道。
铁真兰珠走后,朱慧兰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长孙愉愉了。这位县主这是帮她谈妥了一条商路呢,就算不是独家的,却也是条坦途,只要她做得好,就能像京城商会控制人参一样,她就能控制西部草原的货物了。
“郡主为何肯帮我谈这充满铜臭的生意呢?”朱慧兰不解地问。
长孙愉愉认真地看着朱慧兰道:“慧兰,我不是无缘无故帮你的,帮你也是帮我们。眼瞧着几个姐妹也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我总得替她们筹办一些嫁妆,这女人出了嫁,嫁妆银子不厚的话,日子可不好过。”
“县主对顾姑娘她们可真好。”朱慧兰叹道。
“也不是。这世道对咱们女子本就艰难些,所以我才想着咱们彼此更要帮衬着,做一辈子的朋友,一家有难,八方来援,就没什么难关是闯不过的。”长孙愉愉道。她话是如此说,心里其实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她对朋友才是贵精不贵多。
朱慧兰道:“县主说得太对了。”
长孙愉愉朝朱慧兰伸出手道:“慧兰,从此以后你也是我们的自家姐妹了,希望你能以诚信为本,咱们都能越过越好。”
朱慧兰同长孙愉愉拉钩道:“县主放心吧,我朱慧兰宁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了县主你的。”朱慧兰这是真心话,她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过对她如此好的人。
为了能让她下决心减肥,长孙愉愉将她留在了公主府,更是一日三餐陪着她一起吃杂粮饭、喝青菜汤,摒弃了一切的珍馐佳肴。
朱慧兰自己都受不了,却不知这位锦衣玉食的县主是以什么样的仁慈之心陪着她用下去的。而且又是给她延请教习,又是给她请大夫诊脉扎针地减肥,朱慧兰自己都感觉裤腰明显地松了。
商人从来都是讲求效率的,朱慧兰打点妥当之后就要准备启程亲自去一趟燕州了,而且这一次她不仅要去燕州运人参,还打算往北绕道去西边草原探望一下铁真兰珠。
既然朱慧兰要启程的事儿提上了日程,那琴社的姑娘们要不要入股的事儿也就拖延不得了。
“阿琴,你真的不打算投点儿银子么?”长孙愉愉问。
陈一琴摇了摇头,“我没有银子,我娘亲又不喜欢经商的。”
长孙愉愉心想,这姜家女是不是也言过其实了,任何当家的主母不应当不知道银钱的重要的,这钱又不是偷抢拐骗来的,正经做生意的银子为何不要?总比以后拿银子去放印子钱来得好。
“你总不会没点儿私房钱吧?”长孙愉愉又问。
陈一琴一下就羞红了脸,“我,我就只有月银,每个月差不多都花了。”
“有月银就好办,不妨这样你先预支了未来二十年的月银如何?”长孙愉愉道。
陈一琴睁大了眼睛看向长孙愉愉,“我娘怎么可能答应啊。”
“我没说让你问你娘要啊,我先把银子借给你,若是这回亏了,你今后每个月领了月银就还我一点儿不就好了。”长孙愉愉道。
“不行不行,这不是拿你的银子赚钱么?你有银子自己投就好了。”陈一琴连连摆手道。
“我若是为了自己,又何须理会朱慧兰啊?”长孙愉愉道。“你知道为何咱们女子的嫁妆要丰厚么?有了银子你办许多事儿才有底气,别的且不说,若是一家老小连饭钱都没有,你今后的相公为官你是想他贪钱还是不贪钱?”
陈一琴无言地看着长孙愉愉,她想得可真多。
“所以哪怕是为了你将来的相公能两袖清风地做个好官,你如今也得加把劲儿攒钱呢。”长孙愉愉道。
陈一琴一下就想起了不停用自己嫁妆银子补贴她爹爹的娘亲来,于是咬了咬牙,“行,那我就先预支二十年的月银。”
只是她一个月才五钱银子,二十年也不过一百二十两。
长孙愉愉给她凑了四百两,说是叫四季发财。陈一琴不肯要的,长孙愉愉却道:“你今后的月钱难道不涨的么?据我所知,大家夫人的月钱再不济的一个月也有十两呢,还有你哥哥的月银是多少?”
“二两。”陈一琴低声道。
可真够少的,长孙愉愉心想,嘴上却道:“别的不说,等你及笄后,总能比肩你哥哥的。”
陈一琴知道那不可能,他哥哥月银多,还是她娘觉得他大了需要出门应酬才加上的,但她却也不好反驳长孙愉愉。
于是乎,琴社的姑娘们就这样都尽量凑了些银子给朱慧兰,余下的就是等着她的好消息了。
不过银钱的事儿对这些姑娘来说始终是次要的,最要紧的还是亲事。
“静婉姐姐定亲了?”方子仪等人诧异地看着顾静婉和长孙愉愉。
第44章
顾静婉红了红脸没说话, 长孙愉愉替她点了点头,“嗯,静婉姐姐和五皇子定亲了, 估计也是咱们这些人里最先出嫁的。”跟皇子定亲,可就由不得她家将她留到十八了。
“那真是要恭喜静婉姐姐了,你以后可就是皇子妃了。”方子仪笑道。
顾静婉嗔了方子仪一眼, “别笑话了, 什么皇子妃啊, 也就听着好听。”她叹息了一声,“将来是个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呢。”
五皇子前头还有两个哥哥, 虽说母妃在皇帝跟前还算说得上话,但跟大位看来是无缘的,将来也就是个富贵闲散王爷。
杜丽棠问:“怎么定亲定得如此突然啊?”
顾静婉没说话, 长孙愉愉笑道道:“是五皇子亲自去跟皇上求娶静婉姐姐的, 说是那日在马球场上对静婉姐姐一见钟情。”
顾静婉羞得没奈何地推了推长孙愉愉的肩膀。
长孙愉愉笑道:“好了好了,可不管怎么说,五皇子心仪你,总比你随便嫁个什么人得好,何况这世上的事儿变化多端,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至少静婉姐姐将来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顾静婉啐道:“谁担心吃不上饭啦?”
“那你在担心什么?”长孙愉愉问, “你从定亲后就一直有些郁郁。”
顾静婉环顾了一下四周, 眼前的人都是自己最亲近的姐妹, 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于是道:“皇子们的内宠太多, 我担心将来色衰爱弛之后……”
方子仪不由打趣道:“静婉姐姐你也想得忒远了。”
长孙愉愉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觉得静婉姐姐的担心也可能成为我们以后的担心。不过你是正妃, 只要自己身子坐端了,便是五皇子将来移情别恋,也一样会敬重你的,静婉姐姐。只你可千万别学有些人,使些腌臜手段绝了夫妻情分,那就难受了。”
顾静婉赶紧道:“我当然不会。”
方子仪推了推长孙愉愉,“你个傻孩子,静婉姐姐是那种人吗?她担心的怕是拢不住五皇子的心几年,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熬?”方子仪眼瞧着也要定亲了,因此稍微能理解顾静婉一些。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女人嫁人生子,唯一依靠男人的也就是生孩子,其他的只要嫁妆丰厚又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成。再说了,静婉姐姐你担心什么呀,咱们可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将来也要互相帮扶,即便是五皇子,也不敢随意欺负你的。”长孙愉愉道。
顾静婉闻言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她是相信长孙愉愉的。
“静婉姐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啊?”杜丽棠问。
“在九月里。”顾静婉道。
“那这几个月是不是要跟着宫里的嬷嬷们学规矩了?”杜丽棠又问。
顾静婉点了点头。
长孙愉愉道:“宫里的有些老嬷嬷人可坏着呢,就会捉弄人,不过静婉姐姐不用担心,我让娘亲去宫里说说,一准儿给你寻个老实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