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糯米藕,顾名思义,是把糯米填在藕孔中煮食,后期浇上桂花蜜做成的美食。
藕片要切的厚薄均匀就不必说了,就连前期看上去最基础的糯米填充也大有学问:
填的太结实了不方便渗透味道,而且米粒雨水必定膨胀,一旦塞得太多,藕直接就会被撑裂;而太疏了,则存不住糯米馅儿,尤其入水之后,很容易就顺着藕孔流出来……
加了红枣、冰糖等煮出来的莲藕微微发红,吃的时候在斜铺开的藕片上面浇上桂花蜜,晶莹剔透的粘稠液体中分散着一朵朵金灿灿的桂花,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杨柳特别喜欢吃这个,时不时的来一口,眼睛都眯起来了,倒是秋维维,整顿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中间杨柳去上洗手间,顺道把秋维维叫进去,问她怎么回事。
秋维维的表情略有些踟蹰,试探着说,“我就在想,你要不要跟江总说一下?”
杨柳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意义不明的笑了,“说什么?说那个对我有意思而且一直没死心的梁吟来看我了,还带了蛋糕,你千万别误会?
秋维维莫名很尴尬,不过还是微微点了头。
见她这样,杨柳忽然觉得挺没劲,身边这么一群人,竟然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
她洗了洗手,也不看秋维维,只是在烘手机的噪音声中,一脸平静却又不容置疑的说,“其实今天跟梁吟说的话,也未必不是说给你们听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或许我说了你们也不信,但是在我跟江景桐的整段感情中,我们都是两个完全独立又平等的个体。”
“我尊重他,他也尊重我,我们应该,也必须给予彼此信任和空间,我不需要事事跟他汇报。”说到这里,她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秋维维一眼,微微一张嘴,半点不优雅的吐出来句脏话,“如果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个屁!”
第五十五章
话说苏幕遮决心继续找周恒的转世报仇,然而且不说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再转世、转世需要多长时间,就算是重新投胎去哪里,也是个未知数……
一时间,她又有些茫然和悲凉,只觉得天下之大,更有三界五行六道之多,可却没有一处容身之所能让自己安定。
小狼妖再次出现,笑嘻嘻的拉她去逛庙会,结果反而令她触景伤情,黯然神伤。
“啧啧,”狼妖撇了撇嘴,飞身跃上树梢,在上面颤巍巍道,“我只是不懂,情情爱爱恩恩怨怨有什么值得留恋,你都分明已经死了,却还是念念不忘。”
他的世界很单纯,在他看来,恩怨总是分明的,既然别人得罪了你,杀了不就得了?一了百了,还纠结个什么劲!
苏幕遮定定的看着远处那盏荷花灯,半晌,喃喃道,“你自然是不懂的,若是懂,又何必出来历练。”
狼妖眨眨眼,转身下地去小摊上买了串糖葫芦,可一转身就见一柄剑自上而下劈落,他身后就是小摊,避无可避!
“大胆妖孽竟敢在爷爷眼皮子底下撒野,受死吧!”
持剑的是个看上去不伦不类的道士,一身灰突突的道袍上赫然摆着几处破洞,草鞋更是磨穿了,草枝横生间露出来两根黑乎乎的脚趾头……跟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形象倒是很相称。
危机之下,狼妖一双眼睛骤然变回兽瞳,在夜幕下幽幽发着绿光。他从喉间迸出一声低哮,竟用一双手平平夹住了已经劈到鼻尖的剑刃!
他微微一张嘴,露出来里面几颗尖尖的犬牙,“哪里来的野道士,多管闲事!”
道士桀桀怪笑几声,一口黄牙参差不齐,“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乃我辈本分,去死吧!”
随着他的话,原本平淡无奇的剑竟然一点点泛起金光,狼妖心头一颤,下一刻掌心便是一阵灼痛,他暗道不妙,忙拼尽全力将剑尖往上一抛,然后缩身往一旁斜蹿而出。
众小贩和周围的百姓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抱头逃窜,周遭顿时乱作一团。
“啊啊啊!”
“杀人啦!”
“威风!”
听见响动的苏幕遮迅速掠到狼妖身边,见他双手掌心已然是皮肉翻卷,隐约可窥见森然白骨,身体一侧也在仓皇躲闪间被剑气划破一道血口子,顿时涌起一股怒气。
然而不待她开口,那道士就已经先冷笑了,“妖精鬼魅混在一处,果然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也好,今天我就一起除了你们!”
“混账!”
闺秀出身的苏幕遮向来讲究以理服人,哪怕死了之后变鬼也是如此,眼见着这个道士不忿青红皂白就乱杀一气,她也恼了。人死之后本就有几分天生的戾气,她一双美目怒瞪,立刻迎战上前,身姿纤纤却隐藏杀机。
“当心啊,”威风捧着一双血掌在后面大喊,龇牙咧嘴中面露担忧,“这道士颇有古怪!”
苏幕遮和道士两个打的天翻地覆,所到之处人人惶恐,尖叫四起,哭声不断。又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不少人家都是偕老扶弱齐出动,如此一乱起来,好多人都走散了,还有不少小孩子站在街上哇哇大哭。
见状,苏幕遮冷笑连连,“说的倒是深明大义,可你毁人生计、坏人和睦又怎么算?”
道士一怔,旋即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鬼,万事万物总有取舍,我捉妖降魔岂不就是为保人世太平?他们又怎么会责怪!”
话音刚落,那边狼妖威风就眼珠一转,突然冲着闻讯赶来的城中守卫和部分围观的壮年男人们大喊起来,“了不得啦,臭道士死性不改,竟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我姐姐不从,他恼羞成怒,就要杀人灭口啦!”
边说,他还边不忘把几个在街中心傻站着的小孩子挪到相对安全的墙角,只不过如此动作之下,手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他这么一喊,那道士直接就呆住了,连带着攻击也打偏,苏幕遮抓住时机猛地一掌拍上。道士哎呦一声踉跄几步,狠狠撞在墙上,虽然一时气血翻滚、筋脉停滞,倒也没什么大碍。
如果是旁“人”,说不得这一下子就能把个道士打个半死,可一来苏幕遮新晋才苏醒,道行不深;二来她心里还被原来做人时候的仁爱理智束缚,难免手下留情,有十成力量也只出了五成。
威风一溜小跑冲过去,抓着苏幕遮就往守卫那边跑,等到跟前已经是一副潸然欲泣的脸。
他举着一双血淋淋、惨不忍睹的手给一群满脸正义的守卫看,“诸位大哥救命啊,那道士疯了,竟要当街强抢民女,我不过是护姐心切,他就下此毒手,要不是家姐跟着武师学过一招半式,恐怕现在早就,早就”
他眼见着就说不下去,抱着苏幕遮的腰呜咽起来,后者则是有些呆愣,显然没料到事情为何如此急转直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同等情况下,好看的一方总是能占到便宜,轻而易举便博得外人的同情和好感。
威风和苏幕遮一个两个都衣衫华贵,形容俊美,怎么看都像是好人家的孩子,即便此时稍有狼狈也只是让人更加疼惜;反观那道士,衣衫不整、污浊不堪,让人一看就没了好心情,总觉得不想什么好货色。
再加上众人都看到是道士先对“姐弟俩”出手,守卫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也是苏幕遮“狼狈躲闪”,这会儿道士竟然还满脸凶狠的提剑追来……
“给我把这妖道拿下!”
守卫头领顺势将威风和苏幕遮胡在身后,大手一挥道,“朝廷早就颁布公文,佛道猖獗,蛊惑百姓不事劳作,背地里藏污纳垢,早就要强加治理,你竟胆敢当街犯案,给我上!”